蘇沐白腦海中忽然就浮現了宋姝寧對他說的那些話,他眉頭緊蹙,問管家,“你說那個女人怎么那么不知好歹?我讓她跟我回京也是為了她好,她非要留下來,和一個被皇帝厭惡的王爺扯上關系,對她有什么好處?”
管家來這兒十幾日,日日跟著自家少爺,自然也知道自家少爺對那個宋大夫是不同的,而且那宋大夫聽說還是宋將軍的獨女...
但是少爺這樣議論一個女子與另一個男子,著實不好...
“少爺,宋小姐說不定只是心系患者,所以不愿意離開。”管家笑著說道,“奴才知道您是因為宋小姐是您的救命恩人,所以才對宋小姐關心則亂,但咱們也要看人宋小姐的意愿是吧?”
蘇沐白意識到自己方才一時說錯了話,他抿了抿嘴,“她是大夫,心系病患的確沒錯,但是她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時候了,那銳王今日可是發瘋把鐘處森那個雜碎給殺了啊!皇帝若以此為借口來...”
“我的少爺!”管家連忙上前捂住蘇沐白的嘴,緊張的往四周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小心隔墻有耳啊!”
蘇沐白不說話了,他自然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大逆不道,但他說的這些又都是事實,在家中祖父和父親兩人不敢說,也不讓他說,如今還不讓他說?
蘇沐白拍開管家的手,毫不在意的說道:“放心好了,這院中就算隔墻有耳,那也是銳王的耳。”
“少爺,要不咱們繼續往南游學,暫時不回京城了?”管家覺得自家少爺這性子,回京怕是要惹事的,還是聽老太爺的話,別回去比較好。
“硯竹找到了嗎?”蘇沐白問。
管家沉默,硯竹是之前跟在蘇沐白身邊的書童,是在這次臨滄郡的山洪中和蘇沐白走散了的,時間都過去那么久了還沒找到,肯定是兇多吉少了。
蘇沐白瞧管家沉默,他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其實在當時那洪流中看到硯竹被洪流卷走他就已經知道硯竹不可能活得下來了。
蘇沐白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但是沒喝,他目光定定地看著煙霧繚繞的茶水,好半晌之后才對管家說:“我要留下來。”
管家一頓,想要出勸說,卻被蘇沐白抬手打斷,“我應該留下來,算起來,我其實也是這次臨滄郡水患的受害者之一。”他站起來看著變黑的天,沉聲道:“銳王的確發瘋殺了鐘處森,但他并沒做錯,鐘處森做出那等傷天害民的事情來,死不足惜,所以我要留下來,為臨滄人百姓發聲。”
“少爺...您是不是要和老太爺與老爺商量一下啊?”管家聽著蘇沐白這些話,不覺得欣慰,只覺得膽戰心驚,他們家少爺何時變得這么有血性了?有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豪情壯志了?
“商量?”蘇沐白眉頭一皺,“依照我爹和我祖父的性格,那肯定是要讓我忍氣吞聲的,還需要商量?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若皇帝敢派兵來追責銳王,那就是拼了這條命,我也要為臨滄郡的人說句公道話!”
“少爺啊,您的命,不值錢啊!”管家心累的趕緊又捂住蘇沐白的嘴,壓低聲音勸說道:“少爺啊,您也知道皇上不仁,這一城的百姓他都沒看在眼中,何況只是您這一條命呢?您就算為了老太爺和老爺著想,也別意氣用事啊!”
“連你也知道皇帝不仁,那我祖父會不知道?”蘇沐白一把扯開管家的手,沉聲道:“祖父這次派你出來找我,其實是不想要我回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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