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手翻了翻,什么時候整地,如何施肥,怎么播種。
出苗后該如何,生蟲了該怎么防治,還有什么時候該打蔓又什么時候該梳果,甚至連怎么分辨西瓜熟沒熟都寫的明明白白。
詳細到夏景帝覺得,哪天他當太上皇了,沒準兒就著這冊子還能給他大孫子親自種倆西瓜吃吃。
皇帝十分慶幸道:“虧得他當初自請外放,否則朕就要錯失了一位真正的棟梁了?!?
他突然又道:“原來是準備讓誰去青州接任的?”
李得順道:“好像是個三甲末尾的同進士。”
“同進士,還是末榜?”
同進士,如夫人。可見才學很一般,按制只能去縣學當個學政官,或者是縣衙師爺之類。
即便是下等縣的縣令,也很難輪得上,更何況青州是個實實在在中等偏上的大縣。
這其中若沒有貓膩,打死都不信。
皇帝何等聰明,瞬間就冷了臉,道:“誰的手筆?”
李得順搖了搖頭,只輕聲說了句:“回陛下,這位同進士的遠房族叔是禮部侍郎童大人!”
“童涪秋?”
夏景帝突然想起,去年零州府六百里加急讓人送來奏折和紅薯時,童涪秋曾當堂反對,辭激烈。
說蔣文淵弄虛作假,意圖欺君的事情來。
他當時就覺得奇怪,滿朝文武都沒說話,他個八桿子打不著的禮部侍郎急吼吼的跳出來反對,原來根子是出在這兒啊。
弄明白事情原委,夏景帝禁不住磨了磨后牙槽。
為了這么個屁都不是末榜同進士,差點弄掉他一位棟梁之材,這個該死的童涪秋真是活膩味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