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里,江樓月沒有吃那些送來的食物,帶著小琴在大廳一角隨意點了些熱食,用過之后就去休息了。
    謝流云倒也沒再來觸她霉頭。
    躺回床上后,江樓月看著那素色的床帳,想起這幾日謝流云的那些小動作,暗暗猜測,如今他對自己依然只是利用,還是真的動了幾分心思?想起前世重重凄慘,她的心里忽然冒出一個詭異惡毒的念頭來——她可以試試用前世謝流云對待自己的那種手段,若即若離的吊著他,讓他一步步喜歡上自己,等著他彌足深陷,不可自拔的時候,再利用這份感情傷的他體無完膚——
    可這念頭只是一起,她的腦海中就閃過謝堯那張俊美的臉,想起那日他在宴會上酸溜溜地說著“她是你姐姐,總比我親”時候的樣子,心里忽然就是一澀。
    他那么小心眼,如果看到自己對謝流云若即若離的吊著,哪怕只是做戲,他估計都會醋死了去。
    想到此處,江樓月果斷把那感情報復的念頭拋之腦后。
    她從衣襟內拿出雕琢精湛的鳳佩,輕輕的摩挲著,禁不住唇角一彎,露出個稱得上甜蜜的笑容來。
    也不知道謝堯如今在京城怎么樣了……
    這一夜,她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還做了個夢,夢里是宸王府上的那片玫瑰園,自己和謝堯躺在樹下的軟榻上聊天。
    夢境太真實,醒來的時候,江樓月都感覺自己周圍全是那種揮之不去的玫瑰香氣。
    坐在床上愣了會兒,江樓月才翻身下來穿靴子。
    早飯之后,江樓月帶著羅風和小琴繼續(xù)出發(fā)。
    這幾日趕路趕得急,如今路程已經走了一半,再過四五日也便該到瀘州了。
    江樓月策馬在前,腰背筆挺,看起來精神百倍,英氣勃勃。
    一陣馬蹄聲響起,謝流云追到了江樓月身側,“郡主——”
    “平王有事?”江樓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謝流云說:“郡主帶著這么一隊人馬住在客棧,一個個穿著鎧甲帶著兵器,這幾個城鎮(zhèn)過來已經惹的百姓人心惶惶了,本王誠懇的建議郡主到了下個城鎮(zhèn)住驛館。
    ”他知道想挽回江樓月的心,便要主動一些,若住在一起的話,機會也多,所以便想讓江樓月盡可能回驛館去。
    “你又知道百姓人心惶惶?”江樓月冷冷說:“我只領圣旨前往瀘州,至于住客棧還是住驛館,皇上的圣旨里可沒提,也和平王沒有任何關系。
    ”
    謝流云堅信這只是江樓月欲擒故縱,故意甩冷臉給他看,畢竟當初江樓月能為他做到什么份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放柔了聲音:“樓兒,你非要與我這樣說話?”
    “平王請自重!”江樓月本就冰冷的眼中冷芒迸射,那“樓兒”兩個字讓她越發(fā)厭惡謝流云,前世,他每次想要利用自己的時候,便溫柔的喊這個稱呼,而自己便如同瘋了一樣為他做盡所有能做的事情,這個稱呼從他的嘴巴里出來,與她來說是天大的恥辱,是一把扎進心里的利劍,不斷提醒自己前世所犯的所有錯誤。
    謝流云嘆了口氣:“我們之間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生疏,開口便全是唇槍舌劍。
    ”
    “平王好歹也是皇上親封的親王,這般糾纏于我,就不怕旁人恥笑?我與你早在我母親壽辰上就斬斷所有關系——”江-->>樓月冰冷無情地看著謝流云:“也是,當初到如今也有些時日,平王忘了也是正常,我如今便再提醒平王一次,從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也請平王離我遠一點!”
    話落,江樓月率先策馬,高喝一聲:“加速趕路!”
    羅風領命之后一招手,整個護衛(wèi)隊伍追了上去,留下了滿地塵土,把謝流云撲的灰頭土臉。
    而這些塵土所帶來的,遠遠不及方才江樓月話語里帶給他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