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沉聲說:“請小姐幫我把殿下扶起來。
    ”
    “好、好。
    ”江樓月控制著自己發顫的手腳,把謝堯扶起,抱在自己懷中。
    宋先生又吩咐,“幫殿下寬衣。
    ”
    “好。
    ”
    江樓月解開了謝堯的衣帶,露出精瘦的胸膛,只見那心臟的位置,有什么東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竄動,看的江樓月觸目驚心。
    宋先生又說:“請小姐幫老朽扶住公子,讓他不要動,另外點住公子胸前幾處穴位,護公子心脈。
    ”
    “好。
    ”江樓月按照宋先生的吩咐,快速點了那幾處穴位。
    謝堯蒼白著一張臉,想說什么安慰她兩句,但奈何渾身疼痛,只怕自己一開口,便要呼痛,索性閉緊了嘴巴,側臉朝向江樓月的懷中。
    他略有些悲哀地想,這具身體,當真是……不爭氣啊。
    明明都已經到了汾陽地界,卻在這時候忽然發作了。
    宋先生快速從藥箱之中拿出自己獨門的玄磁玉石,放在離謝堯心臟一寸的位置處。
    江樓月認真看著,只見謝堯胸口位置不斷的朝上突出一根針來,謝堯的身體也隨之仿佛受到了巨大疼痛一般,劇烈的顫抖起來。
    “阿堯……”江樓月顫聲說:“再忍一忍,不要動、不要動。
    ”
    她的聲音很輕,仿佛是怕重上那么一分,就能震動謝堯的傷口,讓他疼痛一分一樣,甚至連握著謝堯肩膀的手,也始終只保持一個力道,既鉗制謝堯讓他不能動彈,又不敢忽輕忽重。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所以才這般小心。
    叮!
    終于,那針被玄磁玉石吸了起來。
    謝堯渾身也驟然癱軟,跌入了江樓月的懷中,與此同時,宋先生也立即切上了謝堯的腕脈。
    江樓月攬著他,將謝堯的衣服緊緊籠住,急忙問宋先生:“先生,怎么樣?”
    “如今瞧著還看不出什么來,但現下是絕對不能再趕路了,老朽建議咱們找個地方歇下,看看公子的情況——”
    “好。
    ”江樓月立即應下:“如果情況能穩定,我們再趕路,若是不行,就想別的辦法。
    ”
    此時已是半夜,又是地處山間,還好江樓月帶了二百府兵,原本都是打過仗的,一聲令下,立即搭起了幾座帳篷。
    江樓月和莫莫宇扶著謝堯到了帳篷里安頓好。
    此時的謝堯已經昏沉了過去,他的臉色比金紙還要白,整個人感覺出氣多入氣少,江樓月寸步不離的守著,從來少信神佛的她,此時竟然也在心里默默的求了起來,只希望謝堯能一切安好。
    后半夜,江樓月幾乎沒有睡,眼睛盯著謝堯的臉,一刻都不敢轉移。
    “阿堯……”她低聲呢喃著,“這世上的事情真是不公,尤其是對你,前世有我這種沒有心肺的人去磋磨你,今生卻還要用病痛一直來折磨你,你這么好的人,為什么要遭受這些……我真恨不得這些病痛全在我自己身上,讓我來代你受著。
    ”
    “樓……”謝堯虛弱地低呼了一聲。
    江樓月驚喜道:“阿堯,你醒了!”
    謝堯想點頭,奈何沒有力氣,便眼皮輕合了兩下,虛弱地笑道:“我才……舍不得讓這些病痛去折磨你……”
&-->>nbsp;   江樓月眼眶瞬間濕潤,珍珠一樣的淚水砸到了謝堯的臉上。
    那淚水順著謝堯的鼻尖往下滑,進入了他唇瓣之間。
    “咸的呢。
    ”謝堯低嘆,“你以前英氣勃發又……瀟灑,見著我也是沒什么表情的一張臉,如今……如今怎么成了個淚娃娃……哎……我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