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一默,微微側了側臉,便碰上了謝堯冰冷的臉頰,她柔聲說道:“阿堯,我們去吧。
    不管怎么樣,我都會陪你的。
    ”
    她將謝堯往背上掂了一下,毅然跟上了千機老人的步伐。
    越往里走,周圍的樹木越矮,等到進入一片泛白的石壁的時候,周圍已經冷到了極致,她的眉毛和眼睫毛上都凝起了厚厚的白霜,手腳也凍的發顫了。
    至于謝堯,渾身顫抖的情況越發嚴重,甚至還能聽到牙齒咔咔作響的聲音。
    江樓月咬緊牙關,再往前走,進入冰壁后又走了幾步,就見千機老人抱著手臂凍得跳腳,依然毫無形象可,他說:“把、把這小子丟寒潭里面去——”
    “……”江樓月僵了僵。
    此時她面前不遠處,就是一個寒潭,潭里白氣上泛,寒氣撲面而來,她幾乎可以斷定,整個洞穴里的冰壁,全是這潭中冷氣上泛之后凍出來的,可想而知這寒潭到底有多冷了。
    她頓時就有些猶豫,怕謝堯可能受不住。
    千機老人罵道:“你不敢你跟著來做什么,浪費老夫時間!哎……算了算了,你不來,老夫先下去了。
    ”話音落,千機老人直接跳了下去,穩穩地坐在了寒潭正中,那寒氣圍繞在千機老人周身,瞬間老人的眉毛胡子頭發上全是冰碴,唇瓣也凍得青紫。
    “這寒潭、可、可、可是、療傷、圣地,你、你個丫、丫頭有眼、有眼無珠的——”千機老人牙關打顫地說著。
    江樓月咬牙,遲疑了半晌,將謝堯放下來,打算攙扶著謝堯一起下去。
    千機老人又罵道:“找死啊,說、說了是、療、療傷圣、圣、圣地,你、你又沒、傷——”
    江樓月卻沒有猶豫,一步步扶著謝堯下到了寒潭之中,瞬間寒氣侵體,感覺手腳都被凍住了一樣,謝堯的情況與她相比,就更糟糕了。
    千機老人搖頭道:“蠢、扶他、坐、坐下!”
    江樓月用了大力,勉強把凍得不聽使喚的手收了回來,趕緊壓著謝堯的肩膀,讓他盤膝坐在寒潭之中,自己剛要坐在一側,千機老人低咒道:“滾、滾出去、寒氣不夠用了!”
    他費力卻很連貫地說了一句。
    江樓月默了默,雖心里擔心謝堯,但若自己在此處真的影響寒氣,那豈不是得不償失?而且瞧著情況,也不知道要治療多久,自己若出點狀況,謝堯這里誰來照看?
    江樓月擰眉看了謝堯一眼,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候,她分明看到,有一只線蟲飛快的從謝堯的脖子里竄了出來,然后在接觸到寒氣的瞬間直接被凍住。
    她嚇了一跳,明白千機老人所非虛,當即快速離開潭水,立在岸邊,就看到,隔一會兒竄出一只線蟲,被寒氣凍住。
    她屏住呼吸,精確地記錄下隔的時間,和一共竄出的線蟲。
    線蟲竄出來的時間真的非常有規律,大約半株香時辰竄出一只來,就這么一陣子的功夫,一共出來了九只。
    宋先生曾經說過,寒疾入體之后,催生出了無數的線蟲隱匿在謝堯身體血脈的各處,一旦被誘發,那些藏身在血脈之中的線蟲會侵蝕謝堯的身體,便成了寒癥。
    若要根治,除非逼出他體內所有線蟲,但那談何容易?
    沒想到如今她竟親眼看到-->>這些線蟲從謝堯體內出來……看來這次當真是找對了人,找準了辦法。
    只是此時的謝堯卻滿臉蒼白,瞧著十分的痛苦。
    江樓月心疼地喃喃:“阿堯,你得再忍一忍,忍過這一遭,你便真的要好了!”
    洞中太冷。
    江樓月立在一側,幾乎是站不住的,只能不斷的活動手腳以獲得稀少的溫度,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千機老人姿態不雅觀的爬上了寒潭,半死不活地說:“讓他再、再待夠兩個、時辰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