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柔聲說道:“我和殿下得了賜婚圣旨了,出京的時候,太后說過,等回京去,她便為我二人主持婚禮。
    ”
    “是嗎?”王氏由衷地高興:“殿下他對你全心全意,你們若能早日成親,也是一樁喜事……等母親養養身體,咱們便……回京城去,為你辦了婚事。
    ”
    她說話之間,還是帶了三分猶豫,看著江樓月的表情,像是怕她又忽然變臉。
    江樓月笑著說:“只要母親身體養好了,便什么都是美滿的。
    ”
    王氏松了口氣,也舒了心,拉著江樓月的手又待了一會兒,得知江樓月沒有吃東西,又吩咐桑嬤嬤準備了些江樓月喜歡的點心送進來,配上蓮子湯,與女兒一起吃了些。
    時辰過的飛快,轉眼到了子夜,王氏只能依依不舍地放江樓月離開。
    江樓月出去的時候,看到武安侯就立在王氏院子外面的樹下,雙手負后,英挺偉岸。
    “睡下了?”武安侯問道。
    “嗯,剛睡下。
    ”江樓月走上前去,瞇眼掃過武安侯肩上,踮著腳從上面取下一只小飛蟲來,笑道:“爹爹在這里站了多久了?小蟲都落到身上去了。
    ”
    “……”武安侯默了默,“也沒多久,一會兒吧……你……與你母親,算是和好了?”
    江樓月一頓,垂下頭:“母親的病全來于憂思,若不排解憂思,她怎么好得起來。
    ”
    武安侯靜默了半晌,忽然長嘆一聲:“以前長居京城,只覺那些閥門世家矯揉造作,齷齪的很,向來也不覺得自己矮人一等,可如今到了王家才知道,何為鐘鳴鼎食之家,當年你祖父祖母依圣旨將你母親嫁給父親,倒不知道是辛還是不幸?”
    “爹……”江樓月詫異地看向武安侯:“你這是自卑了?”
    “……”武安侯瞪她一眼,“老子需要自卑嗎?老子的功勛全是自己親自掙來的,難道不比他們祖上庇佑顯得更有能耐?!”
    江樓月低聲笑:“那你長吁短嘆什么,別人能耐,是祖上的陰德,你能耐,是你自己的本事,以后你的子孫也要仰仗你的陰德,多厲害?”
    武安侯罵道:“你這丫頭,嘴巴如此毒辣。
    ”
    江樓月笑笑:“我這不是想著開解爹爹一番嗎,免得爹爹進了死胡同,心情不好啊。
    ”
    武安侯沒好氣道:“老子不需要你開——”
    “噓。
    ”江樓月在唇邊豎起了指頭,朝著武安侯背后瞟了一眼。
    武安侯眼神掃過,卻是一隊婢女拿著東西過來。
    江樓月說道:“爹爹不可以如此粗魯,這畢竟是在王家,不能給自己掉了臉面,嗯?”
    “……”武安侯臉色微黑,被堵了個沒話說,略有些不耐地擰了擰江樓月的耳朵,下手很輕,“快去睡覺吧。
    ”
    “好的。
    ”江樓月沖著父親曲了曲膝:“爹爹也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