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乎瞬間停住了。
    那聲音貫穿屋里屋外,整個月華樓的下人都聽到了,包括走了不遠的江樓月。
    江樓月腳步微微一停,低低說:“我記住了。
    ”不會再來,不出再在你面前出現。
    月華閣里,金伯也難得大氣不敢出。
    謝堯從未在他面前發脾氣,唯一兩次,都是和江樓月有關的,那位侯府嫡女,真的就是自家公子這一生的劫難吧?
    “出去!”謝堯冷冷下令,轉向了里間。
    金伯不敢說話,立即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甚至不敢收拾那碎了的屏風。
    謝堯一人立在窗前,那張年輕俊朗的臉上,卻帶著如萬載蒼茫過境之后留下的孤寂。
    時辰很晚了,他知道自己應該休息了。
    江樓月而已,不能影響他。
    他轉身就翻身躺上了床榻,閉目入眠。
    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他要保證休息。
    可是他無法入眠,只要他一閉上眼睛全是那五馬分尸的場景,肢體被撕裂的痛苦襲上心頭,空氣里,似乎又有寒氣縱橫,他又開始渾身發冷了。
    “寒疾沒了,我已經好了!”幾個字,他幾乎是從齒縫之中迸出來,像在強調什么一樣。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好冷。
    好冷。
    他幾乎冷的牙關打顫,不敢閉眼。
    “金伯!”
    謝堯大喝了一聲。
    守在門前的金伯趕緊應:“老奴在這,公子有什么吩咐——”
    “暖爐!”謝堯牙關打顫:“送暖爐進來。
    ”
    門外,金伯怔了一下,不敢耽擱,立即吩咐人準備暖爐。
    謝堯寒疾侵體多年,府中便是盛夏也備著暖爐,不一會兒就送了好幾個進來。
    金伯將它們擺在謝堯床前不遠處,滿臉憂心地看著抱著被子渾身打顫的謝堯:“公子,您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說好了嗎?為什么比當初有寒疾的時候還怕冷!
    “……多放幾個。
    ”謝堯抖著唇瓣,冷的臉色發白。
    金伯不敢大意,出去之后,立即派莫宇連夜請宋先生過來。
    然而,暖爐也無法緩解。
    整個屋內熱的幾乎待不了人了,謝堯依然冷,他冷的縮到了床角。
    很快,宋先生來了。
    金伯親自帶了宋先生進來,小心地說:“公子,你就讓宋先生給你看看吧。
    ”
    他需要一場好眠。
    此時,謝堯便是有再多的抗拒,也不得不沖宋先生伸出手。
    宋先生立即上前,仔細的檢查了脈搏:“這……一切都正常啊。
    ”
    金伯焦急地看了宋先生一眼,“那公子這樣是怎么回事?”
    “……”宋先生想了想,問:“不知公子如何冷法?這樣冷了多久了?”
    “兩個月……”謝堯陰沉地說:“離開云宿山之后就這樣了,是不是寒疾沒有根除?”除了這個,他想不到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