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王澤被帶到了中軍帳前,拱手道:“侯爺。
    ”
    “此處有封書信。
    ”武安侯說著,江護立即把書信送到了王澤面前請他辨認。
    王澤皺眉看了看,說道:“柔然族徽,嵌著王室的名字,如果我認得不錯,這應該是柔然二王子的印信。
    ”
    眾人嘩然。
    此次柔然鐵騎的主帥,可不就是柔然的二王子,哈莫那嗎?
    “陣前通敵,簡直罪該萬死,請侯爺立即發落了傅南擎,以振軍威!”
    “請侯爺發落傅南擎!”
    將領們帶了頭之后,后面的士兵義憤填膺,無法自控。
    他們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對抗柔然人,而作為將領的傅南擎,竟然私通外敵,是可忍孰不可忍。
    “發落!”
    “發落!”
    霎時間,高喊發落的聲音響徹了云霄,在漆黑的夜里,傳出十幾里地去。
    傅南擎大聲喊冤,無奈士兵聲音震天,他的聲音完全被蓋住,扯破了喉嚨,亦無濟于事。
    武安侯手中捏著那書信,冷冷地看著傅南擎,一直沒說話,任由士氣憤慨沖云霄。
    他的心里,閃過幾縷思量。
    傅南擎這個人他還是了解的。
    傅南擎此行受皇恩而來,京中還有魯國公府做依仗,沒有必要通柔然人。
    只是傅南擎在營中一直搗亂,攪屎棍一樣,的確是個非常惡心的存在,若借此機會徹底鏟除,于戰事來說,有利無害。
    但殺了傅南擎,便等于得罪皇帝。
    此戰之后,皇帝只會越發忌憚他,到時……他似乎只有兩條路好走。
    要么,死于功高震主,要么奮起反抗。
    武安侯不想死。
    他還想陪妻子和女兒后半輩子。
    可他也不想做逆臣。
    他忠君一輩子,不能到最后晚節不保,被后人釘死在恥辱柱上,更不愿掀起戰火,荼毒無數生靈。
    因為他自己便是流民出身,飽受戰火摧殘。
    不遠處,謝堯神色淡然地看著武安侯,似乎已經預見了武安侯的選擇。
    他唇角微微一勾,有些無奈,但也含著諸多敬畏。
    忠誠,從來都是至高的品德。
    如果武安侯真的那么功利,為了一己之私排除異己,那么容易就生出逆反之心,他也走不到今日,在三軍之中如此威望,受眾人追隨。
    緩緩地,武安侯抬了抬手。
    那震天響的呼聲,幾乎是驟然停止,瞬間鴉雀無聲。
    傅南擎嘶喊的聲音終于突兀地響了起來:“侯爺、這封書信末將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侯爺——”
    “本侯不會冤枉任何人,也不會輕放任何人。
    ”武安侯冷冷說道:“這封書信的真假,本侯會派人徹查,但你襲擊帥帳,其心當誅!”
    “末將冤枉——”
    傅南擎此時除了喊冤,已經不知道能怎么辦。
    他忽然想到什么,高喊道:“末將有皇上的圣旨!”
    武安侯冷笑:“是啊,你有皇上護著……既然如此,那本侯便讓人押解你入京都,讓皇上親自定你的罪!”
    “侯爺——”徐少俊皺眉,正要說話。
    謝堯淡地不能再淡的掃了一眼過來。
    徐少俊忽然住口,并且轉了話茬:“這封信的確十分蹊蹺,還有待查證,但傅將軍襲擊帥帳,還說什-->>么為保護帥帳安全,實在是荒謬,如此處置十分妥當,侯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