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太陽暖暖地照著。
    一輛驢車晃晃悠悠地行走在官道之上。
    那車轅上,坐著個高壯威武地青衣大漢,臉型方正而刻板,捏著小鞭子,時不時的在毛驢的屁股上扯上一扯。
    驢拉著的是輛板車,那板車之上,放著滿車的稻草,此時有個身穿素色粗布衣裳的年青男子正躺在稻草上,沐浴著初晨的暖陽睡得很熟。
    太陽逐漸升起,眼光也開始刺眼。
    男子翻了個身,打著哈欠說道:“什么時辰了?”
    “回殿下,辰時三刻了。
    ”
    “天都亮了,怪不得……”年青男子緩緩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這兩人正是謝堯和蔡威。
    出了寧州城之后,莫莫宇去擾亂寧光杭那些人的視線,纏住他們。
    謝堯索性就和蔡威靠著這驢車往瀘州走。
    這種幕天席地,親近大自然的感覺于謝堯來說很新鮮,趕路兩日倒沒叫苦,還覺得挺不賴的。
    這不,昨晚竟就靠著稻草睡了一整晚,還睡得很沉。
    “還有多少路程?”
    “如果一直不停的話,約莫還有一日半的路程,怎么也到了。
    ”
    “哦。
    ”謝堯應了一聲,姿態不怎么雅觀的歪在那兒。
    謝堯想,寧光杭那老頭兒老奸巨猾的很,大婚的消息必定是散的到處都是。
    瀘州距離寧州不遠,還送過糧草回去。
    江樓月肯定知道了吧?
    她這兩世為人,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感情明明很強烈。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謝流云拒絕的次數多了,喜歡都變得畏畏縮縮起來。
    她似乎總是怕謝流云一個不高興,會不理她。
    所以發生任何自己厭惡的事情,她便躲謝流云躲得遠遠的。
    一個人傷心,一個人舔舐傷口。
    而在那前世的歲月里,自己每一次能走近她心的時候,都是她在獨自舔舐傷口的時候。
    如今面對自己和別的女人大婚這種事情,也不知道她還是會和前世的她一樣,畏畏縮縮地忍著……
    還是直接暴躁的跳起來?
    到現在,寧州都一片安靜,想必她也是沒暴躁起來。
    說不定,她還會以為他為了寧州府的勢力,自己愿意成的婚。
    然后一個人挺著,在外面人前更加堅強,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暗自傷心。
    想到江樓月可能頂著一張倔強的臉示人,背后卻是兔子一樣通紅著兩只眼偷偷掉淚的樣子,謝堯覺得胸口有點悶疼。
    “那笨蛋……”謝堯喃喃,提起音量吩咐蔡威:“走快點吧。
    ”
    “是。
    ”蔡威應了一聲,加快了速度。
    謝堯雙手枕在腦后,翹著二郎腿靠在那兒,還隨手拿了個破斗笠來蓋在自己的臉上。
    他得想想,見了她可怎么哄她。
    驢車到底顛簸,加快速度半個時辰,就把謝堯這尊貴的身子差點給顛散架了。
    蔡威不得不放慢速度。
    謝堯泄氣說道:“等會兒如果有鎮子,看看能不能買兩匹馬。
    ”
    就這么顛下去,他的身子沒散架,這車也得散架了。
    “屬下明白。
    ”
    接下來,主仆二人繼續趕路。
    又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馬上就到了正午,太陽光線也變得有些熱辣。
    謝堯嘴里叼著一根稻草,有些疑惑地說:“你聽到了嗎?”
>>    “……”蔡威勒住韁繩,把驢車停了。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