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親自去見了江震,提起了這件事情。
    江震面無表情:“太后何必強人所難?你明知道樓兒一顆心全在卞南王身上,生離已經夠痛苦了,非要傷口上撒鹽?”
    “那么,你要讓你的女兒一輩子不嫁嗎?”太后慢慢問:“藩王無詔不得離開封地,卞南王就是卞南王,他回不了京了,可你的女兒在京城!”
    江震冷笑:“那又如何?我的女兒,不嫁便不嫁,我養她一輩子,與太后無關!”
    太后皺了皺眉:“護國公,你如今竟敢這般狂妄地跟哀家說話——”
    “這都是太后你自己找的!”江震眼厲如刀:“我今日便把話撂在這里,少打我女兒的主意,我們可以相安無事,若你再將手伸過去,我可不保證我能做出什么來。
    ”
    “江震!”太后瞇起眼,“你放肆!”
    江震甩袖轉身,連行禮都懶得。
    他本來就是草莽出身,身上匪氣十足,這些年入朝,再加上娶了王嬋才稍微有所收斂。
    但家人一向是他的逆鱗,觸及逆鱗,絕對沒有讓步的余地。
    太后看著他的背脊,氣的臉色發青。
    什么都在她計算之內,但她唯獨沒計算到,皇帝臨終竟昏了頭把禁軍和御林軍全部交給了江震。
    她的羽衛如今還在汾陽之外,和皇帝的冥衛糾纏。
    手底下只一個神機營的蔡將軍,還難當大任,如何和江震抗衡。
    更何況江樓月的騎兵把半邊京城都給占了!
    太后吸了口氣,片刻后說道:“去準備,哀家要去看看江樓月。
    ”
    半粒解藥還沒到,她就不相信,武安侯竟然真的這么剛硬,連女兒的命都能不要!
    出宮之路,尚且算得上順暢。
    她如今已是太皇太后,朝中還有不少勢力,誰敢攔她?
    可到了武安侯府門前,她的鳳輦卻寸步難行。
    目光所及處,全是穿著鐵甲扶著斬馬刀的精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整個侯府乃至侯府所在半邊京城,全部都是江樓月的騎兵。
    這些精騎,把侯府護的密不透風,也讓這半邊京城的官員人心惶惶。
    這么多年了,軍隊駐扎京城還是第一次。
    可如今,江震權傾朝野,百官提了這件事情,也全部被他無視。
    太后陰沉著臉:“去通傳。
    ”
    ……
    蘭月閣里,江樓月安靜的吃飯,吃藥,休息。
    因為調養氣血的藥物有安神的效果,她每日休息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多得多,氣色也在逐漸好轉。
    只是她依然話很少,除了那日問過的兩句以外,什么都沒說過。
    這一日午后,江樓月清醒,照著慣例喝了湯藥。
    小琴低聲說:“小姐,我們出去曬曬太陽吧,外面的陽光不錯。
    ”
    幾日調養,如今江樓月已經能下床了。
    “嗯。
    ”她極輕地應了一聲,穿戴妥當下了樓,靠在了院中安放的美人靠上。
    小琴吩咐人準備了江樓月最喜歡吃的糕點,最喜歡喝的茶水送來備著,輕輕給江樓月打扇子。
    七八月的天,午后外面的陽光好是好,但也有些燥熱。
    羅風從外面走進來:“將軍!”
    江樓月淡淡朝他看過去,眼帶詢問。
    羅風說:“太皇太后來了。
    ”
    江樓月連眼簾都沒有動。
    京中一切形勢,最近幾日,羅風和宮五已經-->>稟報的夠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