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渺抿了一口后,看向陽臺外。
    海城的夜景其實遠不及姜城的好看,除了遠處若隱若現的大海外,只剩下零星幾家的燈火。
    和姜城的紙醉金迷完全不同。
    容既很快打完電話回來了。
    但在距離她還有幾步遠的地方時,他又停了下來,看著她。
    時渺也沒有管他,自顧自將杯子里的酒喝完,抬手正要繼續倒的時候,容既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現在不能喝太多酒。”他低聲說道。
    時渺抬起眼睛,看了看他后,說道,“最后一次好不好?今晚后,我就不喝了。”
    她的話讓容既微微一頓。
    尋著這個空當,時渺也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容既就抿著唇站在旁邊。
    再喝了一大口酒后,時渺指著遠處那一片黑漆漆的房子,“我和郁詞以前就住在那里。”
    “那個時候他剛開始創業,沒有多少錢,但我過得……很開心。”
    “他會專程下車給我買一只冰淇淋,會把飯桌上的唯一一個雞腿給我,會為了我毫不猶豫買下高價的大提琴……”時渺用力的眨著眼睛,“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了獨一無二的偏愛。”
    “我問過他為什么要來海城,他說因為我怕冷,而這里……四季如春。”
    “所以后來,我就將我們的孩子埋在這里了。”
    “但是我知道,不管這個城市如何溫暖,他在地下……也一定是冷的。”
    時渺的聲音越發嘶啞,又轉過頭看著容既,“那個時候,我很恨你。”
    她的雙眼通紅,聲音卻又異常平靜。
    容既就站在那里看著她,垂在身側的手不斷的顫抖著——連帶著整個身體。
    “但我更恨的是我自己。”時渺又垂下眼睛,“是我沒有保護好他,是我的懦弱無能……連累了身邊所有的人。”
    話音落下,她的眼淚也直接掉了下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