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臣從兩天前就被轉入了特定的房間中。
    每天倒是依舊有醫生和護士前來,但更多的是盤問他的警察。
    對于他們來說,能偵破這么大的一個案件自然是大功勞一件,他們留著自己的活口,更是為了能從他的口中挖到更多的信息。
    為了能打動他,甚至連從寬處理這樣的承諾都丟了出來。
    在聽見這句話時,歐臣甚至忍不住笑。
    ——從寬處理?
    給他留具全尸么?
    他不需要,也不在乎。
    歐臣又抬頭看了看這僅有一扇窗戶和一扇鐵門的房間——自己現在,倒還真的像是一只被困在這里的畜生了。
    他正想著時,那扇鐵門突然被打開了。
    歐臣微微瞇起眼睛。
    “有人來看你了。”門外的人說道。
    歐臣微微一頓后,問,“郁時渺?”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只走過來將他的手銬解開,再帶著他往前走。
    他膝蓋上的傷口還未痊愈,這里自然不會有人給他準備輪椅,因此此時腳一落地,便是明顯的刺痛。
    但歐臣并不在意。
    在他看見玻璃窗外坐著的人時,嘴角上更是揚起了笑容。
    ——真的是郁時渺。
    她身上穿著淡色的裙子,長發柔軟,看上去恬靜而乖巧。
    在眼睛和他的對上時,時渺的身體明顯一顫,然后,嘴唇也慢慢抿緊。
    歐臣朝她一笑,“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容既呢?他沒陪你一起過來?”
    “你想跟我說什么?”
    時渺沒有回答他的話,只輕聲反問。
    歐臣頓了一下后,說道,“我聽說他為此受到了嘉獎和表彰,什么青年典范,時代楷模?”
    話說完,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真的……太好笑了。”
    時渺抿著嘴唇沒說話。
    “不過對于這個結局,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愿賭服輸,我認。”
    “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也不想就這么死去,而我想來想去……能夠見的人,愿意來見我的人,好像也只有你了。”
    “所以,郁時渺,你恨我么?”
    話音落下,歐臣嘴角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時渺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恨?
    似乎應該恨的。
    他害死了那么多人,也曾經給過她那么多傷害。
    但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她看著歐臣,卻連恨這樣的情緒都沒有。
    時渺的沉默讓歐臣又笑了起來,“為什么不回答?是覺得我連恨這樣的情緒……都不配是嗎?”
    “其實我很好奇,你為什么會喜歡容既?你知道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么?你覺得我殘忍,但其實……他比我還要殘忍百倍!”
    “米股那邊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資金泡沫后,你知道有多少人會被他逼上絕路么?還有容氏的那些股東,他現在放任容氏的事情不管,就是為了將那些人全部清出去,他的這些手段,又比我干凈多少?”
    “他還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去死,甚至連他死后都不愿意放過,要將他挫骨揚灰!”
    歐臣的話說著,牙齒也緊緊地咬了起來。
    歐-->>臣的話說完,面前的人卻只搖了搖頭,又輕聲說道,“他沒有義務非要救那個人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