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詞是在第二天早上才見到了劉可的父親。
他拄著拐杖,身影一瘸一拐的,在劉可母親的介紹下,朝郁詞笑了笑。
那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純良和忠厚讓人覺得莫名心安。
而郁詞也總算明白,為什么鄭凡會這樣毫無顧慮的跟他們來這里了。
這邊的喪葬風俗跟海城那邊不太一樣。
凌晨三點剛過,他們就得準備上山。
劉可的父親腿腳不方便,所以走的很慢。
在山上的路上,他們還遇見了同樣舉辦葬禮的另一行人。
只是跟他們不一樣,那一行人轟轟烈烈的,長長的隊伍從半山腰到山腳,其中甚至還有鑼鼓隊。
鑼鼓喧天的樣子,仿佛是在舉辦什么喜事。
鄭凡看著不免有些驚奇,郁詞看出了她的想法,也直接告訴她,「有些地方的風俗是喜喪。」
「那劉可為什么……」
「只有八十歲以上的老人才能算喜喪。」郁詞又繼續說道,「而且還是兒女雙全的老人。」
他這句話出來,鄭凡突然說不出話了。
然后,她看了看走在他們前面背影佝僂的兩個老人。
雖然她不認為這樣喜喪的方式有什么好的,但在看見兩位老人家靜靜地將劉可的骨灰埋進去時,她心里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可可,你就在這里吧,這里可以看見我們家,就當是你陪著爸爸媽媽了。」
一路上都沉默不語的劉爸爸在將骨灰盒埋進去后,終于開了口。
他的聲音嘶啞干澀,粗糙的手不斷的撫摸著面前的墓碑。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灰白色的光亮落在他的身上,讓他的頭發仿佛又白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