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次,蘇九覺得一定是因為自己。
她福著身子,給顧硯書道歉,但顧硯書腳下未停,繼續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世子。”蘇九又追上去,聲音有些顫抖,“求您別罰他們……”
他們和蘇九一樣,全都是苦命人。
蘇九已經害了一個許永,不想再害清心閣這么多人。
許永的事,她能賠三十兩,不讓自己太過愧疚,但是這么多人……
蘇九壓根沒這么多錢。
況且,她也就只剩下七十兩了,還想留著給自己養老呢。
蘇九福著身子,眼眶通紅地垂眸求著顧硯書。
顧硯書瞥了她一眼,在看到她通紅的眼眶后,心底再次生出幾分異樣。
這種感覺既奇怪又新奇。
如果沒有江淮的開導,顧硯書一定會十分排斥自己心底的異樣。
并且他會再次甩開蘇九,繼續走進書房。
但這一次,顧硯書沒有這么做。
他斂眸,隔著月色仔細打量著眼前的蘇九,“我為什么要答應你的請求?”
“你身上有什么……值得讓我答應你,別懲罰他們的?”
月色下,蘇九身上的桃粉色裙子更加耀眼,桃花林中的景象,也一直在顧硯書腦中跳躍。
但彼時,顧硯書關注的卻是另外一個點:
同為女人,為什么蘇九給他的感受,與別人給他的感受截然相反?
比如,他今天也在江淮的院子里,看到了好幾個穿著清涼的女人。
她們的容貌,也并不比蘇九差。
可他偏偏無法控制,再次感到不適和煩躁。
蘇九不明白顧硯書的意思。
她抬起頭,怔怔看向眼前身形高大,長得俊俏清冷的貴公子。
“我……”她在思索,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能讓顧硯書同意她的請求。
但顧硯書討厭女人,她是女人。
而且她還騙了顧硯書,給顧硯書下藥、算計他。
蘇九越想越說不出話來,顧硯書偏頭,居高臨下地吩咐墨離。
“將他們調去別的院子。”
不用再攆出侯府了。
就看在他要用蘇九,醫治身上厭女癥的份上。
顧硯書吩咐完,大步朝書房走去。
墨離俯身應了聲后,叫出墨方去辦這件事,他則上前攔住還要繼續往里沖的蘇九。
“蘇九姑娘,世子已經讓步了,你不該再說了。”
如他所說世子一九鼎,今天肯為蘇九改口,已經是蘇九撿了大便宜了。
蘇九如果再得理不饒人,難保世子不會生氣……
墨離正攔住蘇九,書房里的顧硯書就叫了蘇九的名字,“進來替我研磨。”
墨離側身讓開,并低聲告訴蘇九。
“你進去后,應該向世子道謝。”
墨離一邊說一邊抬手,指了指被墨方帶走的張文和大武等人。
他們全都偏頭,小心翼翼地和蘇九招手……臉上沒有半分難過之意。
不過也是,只要能留在侯府,每月二兩的月俸,就絕不可能少。
再偏頭看向墨離時,蘇九誠摯地點頭,“多謝墨大哥,我進去后會向世子道謝的。”
“嗯。”墨離頷首,這才徹底退了下去。
蘇九朝書房走去。
她剛推開書房的門,顧硯書就放下手里的筆,對著她招招手。
“過來,我教你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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