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書輕飄飄的嗓音落下,四周都變得寂靜無比。
‘撲通’一聲,寸厘被嚇得跪在地上,渾身發(fā)抖。
“世、世子殿下,您誤會了!奴婢不是有意要進清心閣的,奴婢是受映雪小姐的吩咐,來找蘇九……”
跪在地上,寸厘滿臉慌亂,緊緊攥著手里裝藥的香囊,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好一會兒,她才仰起頭,終于找到借口般仰頭大喊道。
“奴婢是奉映雪小姐的命令,來尋蘇九去做客的。”
“還請世子爺明鑒啊!”
“做客?”顧硯書走至蘇九身旁,偏頭幽幽地看向蘇九。
男子剛剛還冷沉、寒戾的聲音,一瞬間便變得溫柔、寵溺起來。
“這丫鬟說的是真的?她確實是請你去做客?”顧硯書看著蘇九問。
墨方倒完水,便眼疾手快地端來一把椅子,放在顧硯書身后。
聽到顧硯書的這句話,他差點在放椅子時,左腳絆右腳朝前摔個大骨碌。
墨方,“?!!”
他沒聽錯吧?
世子剛剛對蘇九說話,怎么那么……娘?!!
世子被人奪舍了?
察覺身后的動靜,顧硯書朝后睨了一眼。
隨即,他才盯著蘇九一臉猶豫的表情,輕飄飄地又說了句。
“蘇九,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我!”
是要借他的手重罰寸厘,還是要將這件事輕輕揭過?
他都聽蘇九的。
話落,顧硯書一掀衣袍,大馬金刀地坐至那把紫檀木椅上,淡涼如水的目光,落至自己的正前方。
男子目光不著實處,卻同樣令人難以忽視。
蘇九看著坐在椅子上,周身都散發(fā)著如上位者般尊貴氣質(zhì)的顧硯書,好一會兒才喃喃地開口道。
“我……”
顧硯書的意思很明顯,在場的幾人都能看出:寸厘如何,全憑蘇九當(dāng)下的一句話。
蘇九當(dāng)然也不例外。
她正猶豫,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時,寸厘跪在地上,一步步朝蘇九挪來。
“蘇九姑娘,奴婢先前對您說話多有得罪,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奴婢計較。”
“奴婢在這里給您賠罪。”
“奴婢以后再也不胡亂語了……”
寸厘被墨方用一盆冷水潑了,臉上,頭發(fā)、連帶著身上的衣服,全都濕了。
她一頭剛剛還梳得溜稱的頭發(fā),現(xiàn)在也變得松松垮垮,似乎隨時隨地都會掉落下來。
十分狼狽。
“奴婢求蘇九姑娘,一定要‘如實’將剛剛的事,告訴世子殿下啊。”
寸厘卻不管這些,她手腳并用地爬至蘇九面前,一邊求饒一邊對著蘇九磕頭。
嘭嘭嘭!
不過一會兒功夫,寸厘額頭上便磕出鮮紅的血跡,血跡順著她的鼻梁骨往下滑,看起來莫名瘆人。
清心閣內(nèi),除了一些特定的人,如顧老夫人、張嬤嬤、冷氏身邊的春桃,其余女子,不管是丫鬟還是嬤嬤,又或是哪房的小姐。
若沒有顧硯書的命令,都是不能輕易進清心閣的。
當(dāng)初張嬤嬤帶了十幾個女人來清心閣,想以此逼顧硯書收下蘇九。
那些女人也是站在清心閣外,等張嬤嬤確定顧硯書站得遠后,才讓他們走進院子……
然而今天,寸厘卻自作主張,主動跑到小廚房,還想威脅蘇九,讓蘇九將那香囊,放至顧硯書的床底下。
上一次她貿(mào)然進清心閣,將蘇九帶去倚梅閣,蘇九就覺得寸厘膽子真大……
沒想到這一次,寸厘就被顧硯書抓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