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陷入無盡的荒蕪和黑暗中。

“喜歡的人？”顧硯書偏頭，目光森寒冷漠，渾身都仿佛凍得僵住一般。

就好像有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

男人幽深的目光，緊緊鎖在蘇九身上，蘇九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是。”她咬了咬唇，迎著顧硯書盛怒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奴婢有喜歡的人了。”

“所以剛剛，世子說奴婢喜歡世子，都是世子誤會了。”

噠、噠、噠。

顧硯書翻身下床，他踩著地板，緩緩朝蘇九走來，聲音更冷、更陰翳。

“蘇九，你將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她真的喜歡上了別人？

她真的因他幼年的事，對他心存厭惡？

蘇九垂著腦袋，“奴婢說……”

“抬頭看著我！”顧硯書走到蘇九面前。

他伸手掐起蘇九的下巴，俯身逼近她，聲音近乎顫抖地問了句。

“你盯著我的眼睛，將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僅有月光照亮的屋內，男人清冷的眸色像染上了一抹腥紅。

他死死盯著蘇九，眼神里有執拗和偏執。

蘇九眨眨眼，睫毛染上幾抹淚珠，讓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但她還是死死攥著自己的掌心，強撐著將剛剛的話，原模原樣的又說了一遍。

“奴婢說，奴婢不喜歡世子，奴婢喜歡上了別人。”

“所以奴婢求世子，放了奴婢、不要欺負奴婢，就讓奴婢在府里安分的干活……”

只要待滿兩年，她就可以離開侯府。

她就可以離開顧硯書。

蘇九話音落下，她面前站著的男子，卻久久沒有說話。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蘇九輕輕動了動自己酸澀的下巴，想緩解一下疲累。

就在這時，顧硯書的聲音傳來。

“喜歡別人，不喜歡我？”顧硯書的身子更朝蘇九身上壓來，他抬起蘇九的下巴，表情晦暗不明。

“蘇九，你就不能……”喜歡喜歡他嗎？

顧硯書幾乎想不顧理智、不顧任何臉面地說出這句話。

他想求蘇九喜歡他。

但話到嘴邊，顧硯書看著蘇九垂眸，睫毛不停地顫抖，像是在害怕什么的樣子……他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一下頓住，抬著蘇九下巴的手，都在不停地輕顫。

他心里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往外逝去……

顧硯書緊抿著唇，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好！”他答應蘇九。

他答應放了蘇九。

顧硯書輕飄飄地吐出這個字音，便轉身掠過蘇九，朝門外走去。

他走得輕，卻走得極快。

等蘇九回過神來，屋里已經沒有了顧硯書的身影。

他走了。

蘇九深吸口氣，將手里緊緊攥著的香囊，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身子也緩緩朝下墜去。

她在地上蹲了許久，最后才想起什么般，抬腳走至門口。

吱呀——

蘇九垂著眼眸正要關門。

突然，一個黑影沖到她面前，蘇九嚇了一跳，她下意識想大聲呼叫。

“唔……”

但那個黑影是顧硯書。

顧硯書不知從什么地方沖上來，抱著她，強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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