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怎么了?”
走至清心閣,顧硯書突然頓住腳步,墨方連忙上前,俯身恭敬地詢問。
顧硯書立在原地,幽深的眸底掠過一抹亮光道。
“去備馬,我一個人出府一趟。”
“世子,您要去哪里?屬下陪您一起去吧?”
顧硯書擺擺手,拒絕墨方道,“不必。”
他闊步走進清心閣,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后,便立馬將身上的衣服換下,又仔細地洗了洗自己的手。
顧瑋之砸鹿時,一定也有血濺到了他身上。
“張量,你說世子這是去哪里?怎么大晚上的,還又更衣了?”
侯府正門。
墨方備好馬,親眼看著顧硯書離開后,才撓了撓腦袋,一臉不解。
張量也蹙眉,猜測顧硯書可能是去豫林園找蘇九。
可是,此去豫林園也得花不少時間,世子今天剛讓他將蘇九送過去。
怎么可能,晚上又找過去呢?
張量搖搖頭,回答墨方道,“我也不知道世子去哪里?!?
晨光熹微,天色漸漸明朗,四周的景物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顧硯書策馬,很快便趕到了豫林園,豫林園守備森嚴,幾乎半數的侯府私衛,都被顧硯書調來了這里。
“世子!”為首的私衛,一看到顧硯書出現,便立馬上前牽馬,恭敬詢問道。
“世子著急來此,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無事?!鳖櫝帟恚瑥母哳^大馬上一躍而下。
話落,男人已經闊步走進了豫林園。
今天是休沐的最后一日。
閑著無事,他想蘇九了。
顧硯書到蘇九住所時,蘇九還沉浸在夢中,沒有清醒。
她閉緊雙眼,眉頭緊緊蹙著……
這一次,她夢到的不是那天,她差點被砍殺的噩夢,而是夢到了顧硯書。
她夢到顧硯書要將她攆走。
而夢里,她似乎一點都不愿走,哀傷襲遍她的全身……
顧硯書掀開床簾時,看到的便是蘇九這副模樣,可憐得就像只被人丟棄的小貓。
又做噩夢了?
顧硯書抿緊唇瓣,淺薄的哞色里,升起幾分憐惜與心疼的神色。
他坐在床邊,用打濕的濕帕,在蘇九盛滿細汗的額頭上,輕輕擦拭著。
“我不走……”
“簡石,我不走……”
夢里,蘇九被簡石拖拽著,一步步遠離顧硯書,蘇九苦苦哀求,不愿離開。
而夢外,顧硯書為蘇九擦拭額頭的手,狠狠一頓。
蘇九,剛剛在說什么?
簡石?
她是在喊簡石?
她就這么喜歡簡石,甚至連夢里都不愿離開?
顧硯書眉頭緊鎖,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成拳,青筋在皮膚下若隱若現,周圍的空氣也仿佛瞬間凝固般,帶著一股難以喻的壓迫感。
“……蘇九,你前些天說的那些話,又是在騙我??!”
她哪里不會再見簡石。
她分明連夢里,都是簡石??!
她分明,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簡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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