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帝說了那么多,最后卻只得到,顧硯書的這兩句話。
而且這兩句話,全都是魏武帝不喜歡聽的。
他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威嚴莊重的臉上,甚至閃過幾分陰沉的怒容。
“顧硯書,你可知你在說什么?”魏武帝沉聲質問。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最看好的人,如今卻做了這么愚蠢的決定。
難道,顧硯書不知道,即使他想保蘇九,但他與鎮遠侯府的人都死了……
蘇九也會死嗎?
所以,既然蘇九都會死,那為什么顧硯書還是要說,選擇保蘇九這種蠢話?
魏武帝不解又憤怒。
他緊緊瞇著眼睛,打算給顧硯書最后一次機會。
“回皇上,臣不愿做違心事,臣的確想保蘇九。”
顧硯書拱手,仍舊一字一句地回。
而他要保蘇九,不光是因為,蘇九如今占滿他整顆心。
更是因為,蘇九的的確確是無辜的。
她、她母親、蘇蒼滿門,全都是無辜的。
所以,顧硯書無論如何,都會保蘇九的。
“呵!”魏武帝被氣笑,此時他眼底,已經盛滿濃濃的怒火和殺意。
“來人吶,顧世子膽大包天,竟然敢沖撞朕,給朕拖下去……”
噠噠噠!
魏武帝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的一名小太監,便邁著小碎步,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他佝僂著身子,走到魏武帝面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皇上,二皇子來了,他說有要緊事,想求見皇上。”
魏武帝臉色緊繃,轉身出門時,仍舊滿臉怒容地吩咐太監,。
“將顧硯書牢牢看管。”
“等朕擬好旨意,便將他與整個鎮遠侯府的人,全部推上斷頭臺。”
“是是是……”小太監不明所以,連忙站起來,低聲應答。
瞥見身后站著的顧硯書,他不禁想:
看來這顧世子,今日是沒命,走出這皇宮大院了。
在他身后,顧硯書微微俯身,朝著魏武帝離開的方向,不卑不亢地行禮。
“臣恭送皇上。”
男人仍舊如一開始那般,平靜、淡然,清冷端方。
…………
隔壁,御書房。
魏武帝抿著唇,大步走進宮殿后,滿臉不悅地飲了一大口茶。
茶水下肚,魏武帝的燥火,才稍稍下降了幾分。
他望向正中央,站著的二皇子軒轅瑯。
“瑯兒來此,是有何要緊事?”
軒轅瑯低著頭,能感受到,從魏武帝身上傳出的憤怒和不悅。
他也不知道,此時來這里,到底是對是錯。
“父皇,兒臣來此,是想詢問顧世子……”
軒轅瑯吞了吞口水,抬頭看了一眼魏武帝,判斷魏武帝被顧硯書,氣到了何種程度……
而此時,魏武帝瞇著眼睛,眼里都是打量和審視的神色。
“你問他做什么?”
軒轅瑯更緊張了。
他知道,魏武帝動怒了。
但此時箭在弦上,他也沒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撲通’一聲!
軒轅瑯跪在地上,將手里緊緊握著的詩集,高高舉起。
“回父皇,前些日子,顧世子送了兒臣一本詩集。”
“兒臣不解這詩集中的一些含義,又聽聞顧世子被父皇請進宮來了,便打算來此,請教顧世子……”
這些話,都是顧硯書的人,親口教軒轅瑯說的。
今天一大早,軒轅瑯到宮門口,準備上朝時,顧硯書的侍衛墨離找到他。
墨離告訴他,若今日顧硯書沒去上早朝,便讓他來此解救顧硯書。
而為了回報,顧硯書可以將他手底下的人,貪污賑災糧一事,全部壓下來。
在聽到墨離說出他底下的人,貪污賑災糧時,軒轅瑯眉心直跳。
他沒想到,顧硯書竟然知道這件事。
又想到顧硯書身處御史臺,里面的人,隨時隨地都能參他一本。
軒轅瑯只好答應這件事。
只是,他這么一說,父皇就能放了顧硯書?
父皇那么欣賞顧硯書,可從沒像今天這樣,將顧硯書關到宮里,連早朝都不讓顧硯書去上過……
可見,顧硯書這次,一定做了什么事,惹怒了父皇。
軒轅瑯跪在地上,忐忑不安。
而此時,書桌前。
魏武帝居高臨下,打量著跪在地上,此時捧著詩集的軒轅瑯。
“顧世子,竟然給你送了本詩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