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讓整個侯府,都陪著我一起死。”
為父者恐懼、暴怒,為子者,卻仍舊漫不經(jīng)心,毫不畏懼。
顧硯書斂眸,清冷端方的臉上,都是泰然自若的自信和隨意。
“我會如此行事,都是因為,我有解決此事的能力。”
“所以我自信,鎮(zhèn)遠侯府連同我在內(nèi),一點事都不會有。”
“是父親多慮了。”
“我多慮?”顧硯書越平淡,顧信瑞就越憤怒。
他嘶吼出聲,眼睛死死瞪著顧硯書,像是有一萬句話想說。
但他了解這個兒子的性格。
只要他做了什么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因此,顧信瑞也不愿再與顧硯書辯駁什么。
他伸手,指向窗外,對著顧硯書厲聲道。
“你現(xiàn)在、立刻,就將你院里的那狐媚子,給我仗殺了!”
就像殺死他最喜歡的妾室,彭盼兒一般。
顧硯書現(xiàn)在也要為了鎮(zhèn)遠侯府,將蘇九仗殺。
顧信瑞態(tài)度堅決,死死瞪圓的雙眸里,都是陰沉沉的殺意。
顧硯書僅看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目光,輕飄飄道。
“我不會殺她。”
“父親同樣不能。”
“顧硯書,你是要違抗我的命令嗎?”
顧信瑞盛怒的聲音里,夾雜著不可置信的語氣。
顧硯書的那句‘父親同樣不能’,宛若在給他下死命令似的……
引得顧信瑞暴跳如雷。
“天色晚了,若沒有別的事,父親早些歇息吧。”
顧硯書無視顧信瑞的怒火,仍舊是剛剛那副態(tài)度,淡然到冷漠。
他丟下這句話,甚至不給顧信瑞回答的時間,轉(zhuǎn)身就走出了房間。
“顧硯書……”顧信瑞氣得臉色鐵青,在身后大喊大叫。
但是,顧硯書沒回頭。
甚至男人朝前走去的步伐,也沒有半分停滯。
“逆子,逆子!!”
“……他真是一點都不將我放在眼里。”
“……我才是當家的,他如此狂傲,實在是可惡、可惡!”
顧信瑞的罵聲,越來越大。
顧硯書沒聽到,卻全都被顧瑋之,聽得一清二楚。
前段時間的秋闈,顧瑋之再次落榜。
再加上,原本他想憑借子嗣一事,搶在顧硯書前面。
更是想利用這件事,和顧硯書爭奪世子之位。
但,他卻連續(xù)失去幾個孩子,顧硯書的厭女癖,更是得到好轉(zhuǎn)。
他覺得人生無望,已經(jīng)在家里,荒廢了許多日子。
眼下,他提著酒喝得醉醺醺的,從顧信瑞房前走過時,卻聽到了顧信瑞說的這些話。
啪嗒!!
顧瑋之手里的酒葫蘆,突然掉落在地。
他眼里流露出,幾分激動和興奮的光芒。
“父親!”顧瑋之轉(zhuǎn)身,大步走進顧信瑞的房間。
顧信瑞臉色仍舊鐵青著。
他瞪了一眼顧瑋之,怒氣沖沖地問,“你來做什么?”
顧瑋之‘撲通’一聲,跪在顧信瑞面前,一副痛改前非的表情。
“父親,兒是來向你認錯了,兒沒想到,大哥竟是如此惡毒之人。”
“他現(xiàn)在還只是個六品官,就已經(jīng)不將你放在眼里了!!那日后,您的日子可怎么過啊……”
“兒子心疼你。”
“兒子決定,今后一定要好好努力,一定要為你撐腰,絕不讓你再受大哥的氣。”
看著顧瑋之這副信誓旦旦的樣子,顧信瑞眸光微閃,眼底掠過一抹,兇狠的神色。
顧硯書這個當兒子的不仁。
也別怪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義了。
他伸手,將顧瑋之從地上扶了起來。
“瑋之,你有這個想法,父親深感欣慰……”
而另一邊,顧硯書正邁著步子,緩緩朝清心閣走去。
“世子,江三公子今日傳來消息,說他已經(jīng)讓江家,從賑災(zāi)糧一事中抽身了。”
“嗯。”顧硯書輕應(yīng)一聲,漫不經(jīng)心地回了句。
“你明日跑一趟御史臺,讓他們可以,將賑災(zāi)糧出事的消息,報上去了。”
“報上去?”墨離眉頭微蹙,有些不解地問。
“可是世子,我們今日不是才答應(yīng)二皇子,要幫他將這件事壓下來嗎?”
為什么,又要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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