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書走至蘇九身邊,一只手無比自然地放到她身后,下意識地護著她。
僅僅只是一個微小的動作,卻令蘇九心尖輕顫,感受到男人無微不至的關心。
她垂眸,淺淺地笑了笑,“我沒事。”
想到剛剛在攬雪閣,冷氏和顧老夫人同樣沒有罰她,像是也在有意護著她一般,蘇九心里更暖。
她將這件事說出來,偏頭望著顧硯書,一臉喜色道。
“夫人和老夫人當時,同樣也很護著我。”
顧硯書眉梢微揚,“就因為這件事,所以你現在這么開心?”
蘇九當然開心。
畢竟這種被人袒護的日子,她從父母去世后,就再也沒有擁有過了。
再次擁有,還是顧硯書的親人給予她的,蘇九心里暖得宛若生了一團火,滾燙、溫暖。
見四下無人,蘇九大著膽子伸手,輕輕環住了顧硯書的胳膊。
“世子,真好啊。”
顧硯書心悅她。
甚至就連顧老夫人和冷氏,也對她很好。
這種日子,蘇九過得舒心順暢,享受極了。
顧硯書沒說話,唯有上揚的唇角,昭示著他當下愉悅的心情。
顧老夫人和冷氏召見蘇九,幾人還沒說什么,就發現了冷映雪那件事。
蘇九猜到,兩人一定還有什么話要和她說,便在岔路口和顧硯書分開,她帶著蕓兒和歲歲,獨自前往寧安堂。
寧安堂內。
顧老夫人親昵地拉著蘇九的手,滿臉喜色。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如今硯書隱疾大好一事,你是最大的功臣。”
“你放心,就算以后硯書娶了正妻,府內有了世子妃。你在我們侯府的地位,也同樣是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
“正妻?”蘇九唇角的笑,一下就僵住了。
她垂眸,看著捧著自己的手,正笑得一臉和藹的顧老夫人,心里的喜意盡數退去。
“是啊!”顧老夫人點點頭,仍舊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笑得合不攏嘴。
“硯書隱疾已解,如今他的后院,又收了你,外人便不會再揣測硯書的身體。”
“他娶正妻是遲早的事。”
冷氏不是個愛笑的性子,此時卻也滿臉掛著笑意。
“硯書若真娶了正妻,才算是解了我的一樁心愿啊。”
兩人一來一回,全然沒發現蘇九臉上的笑,漸漸隱去。
誠然,蘇九心里是不高興的。
但她卻又突然想起,顧硯書說的非她不可的話。
所以顧硯書,是不會再娶什么正妻的。
畢竟男人連公主都拒絕了。
思及此,蘇九咧唇,又對著顧老夫人和冷氏笑了笑。
“老夫人和夫人的意思,我都明白了。”
兩人特地叫她過來,無非是想讓她謹記自己的身份,別因為成了顧硯書的女人,就真的不可一世了。
這件事,不用兩人特地交代,蘇九也明白。
見蘇九仍舊和當婢女時一樣,不驕不躁,沒有過多驕奢的秉性,顧老夫人和冷氏都很滿意。
蘇九離開時,兩人又賞了蘇九不少好東西。
因為顧硯書說過,非蘇九不可的話,蘇九便將這句話一直記在心里。
她想,男人是不會騙她的。
抱著這個想法,蘇九又安安心心在清心閣,陪顧硯書待了半月。
十一月初,上京越來越冷。
從小在上京長大的歲歲告訴蘇九,再過一段時間,上京就要下雪了。
又要下雪了。
蘇九想起第一次,她跟著張嬤嬤進府時,上京便在下雪。
當時,寒風凜凜的天氣,顧硯書沒有乘馬車,而是遠遠駕著馬,朝侯府狂奔而來。
少年意氣,大抵是這樣了。
這些日子,蘇九鮮少出府,她一直謹記著她如今已是顧硯書妾室,不能隨便出府的事。
她待在清心閣無聊之余,便親手打了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