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帝。
求慶貴妃、賢妃、惠妃……
求一切可求的人。
救錦兒。
當著群臣命婦的面,她就不信,皇帝還能不講情面。
然而,等虞夫人滿腔冤屈回到仙月宮正殿的時候,卻發(fā)現,似乎沒有她開口的機會。
大殿正中的戲臺子塌了,過了這么半天,竟然沒有宮人收拾好,就那么塌陷晾著。
賢妃站在御座前,眼圈紅紅的,不停抽泣。
滿殿臣工命婦噤若寒蟬,飲酒宴饗都停了。
“拖下去,杖斃?!?
皇帝淡淡開口,兩個跪在戲臺旁的伶人,和一個內侍,就被迅速拖出了大殿。
凄慘的求饒聲,很快消失在殿外。
“怎么了?”
虞夫人順著墻根悄悄走回來,重新落座,低聲問旁邊的庶女。
因為殿上沒人走動,她再小心謹慎,也怪扎眼的。
對面坐在朝臣席的丈夫虞忠,遠遠對她投來十分不滿的目光。
幸好上面的皇帝太后等人倒是沒有理會她。
“太太,戲臺塌了不是意外,是今早付家班兩個人趁著試臺子的時候,買通守殿的小內侍,故意把臺下的支架弄斷的。在上面尋常走動還行,若是空翻落地,便會踩穿臺面?!笔菟劐\輕聲告訴。
虞夫人驚訝:“付家班自己的人,弄壞自己演戲的臺子?”
“已經訊問出來,是班主繼承人的爭斗。大師兄蔣榴紅不想讓演神女的鹿官接任班主,所以想讓她在宮里丟丑,徹底沒了繼承指望不說,還可能因御前失儀獲罪丟命。”
“可鹿官丟丑,傷的是戲班臉面啊。”
虞素錦道:“蔣榴紅在京中名氣大,捧客多,自忖還能把戲班的臉面重新掙回來?!?
“蔣榴紅呢?”
虞夫人見剛才拖出去杖斃的是付家班普通戲子,想是故意弄斷臺柱的兩個人。
那么背后指使的人呢?
“已經在真相暴露時,悄悄跑走,畏罪投了太液池。眼下宮里的人正在太液池里撈他的尸首,還沒撈到?!?
虞素錦有些怕,畢竟死了人。
可也有些期待。
哪里只是付家班內斗呢。
她在賢妃命人訊問真相時就看出來,事情怕是不簡單。
定然涉及宮妃之間的傾軋吧!
就像大姐虞聽錦傷了身子不能生育,像虞聽錦入冷宮緋晚晉封,像皇后臥病賢妃主事……
這些事一點沒讓她覺著宮廷可怕。
反而,越發(fā)被激起了斗志。
姨娘略用些小心機,就能在府里把夫人壓得死死的。她比姨娘更強,更年輕貌美……
宮廷,才是她施展拳腳的地方!
虞素錦低聲應付著嫡母的詢問。
悄悄地,不時將眼波往御座那邊送。
不羞澀,不好奇,只是尋常地看向皇帝。
目光一派坦蕩,還帶著女子特有的溫柔嫻靜。
“太后娘娘,陛下,臣妾對這些小人的盤算,一無所知,有失察之罪,攪了太后的壽宴,臣妾請求太后降罪?!?
賢妃哭泣著認錯請罪。
皇帝看向賢妃的同時,也感受到一縷柔和的視線。
于是抬眸掃視。
便見到賢妃身后的命婦席位里,有一個身穿鵝黃薄紗對襟半臂衫,香橙袖玉簪花抹胸的妙齡少女,正輕輕朝他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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