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親手將她拖走。
只是在御前不敢胡來。
“虞更衣在煙云宮,過得不好么?”
皇帝側頭,淡淡問曹濱。
曹濱去觀瀾院送菜之后,故意在外頭晃蕩了一段時候,躲著殿上爭鋒,剛回來沒一會。
這又遇上事了。
心里暗暗罵虞夫人不識趣,他恭謹答道:“煙云宮吃穿用度有定例,犯了什么罪,接受什么懲罰,都有祖制。虞夫人怕是愛女心切,有所夸大,奴才這就派人去查。”
“臣婦沒有夸大,臣婦親眼看老鼠爬過更衣的床鋪。”虞夫人當場反駁。
虞忠低喝:“住口!”
皇帝不管夫婦倆說什么,只吩咐曹濱派人去處理。
“謝陛下!拙荊失儀,臣回去一定仔細訓導!”
虞忠趕緊帶妻子下去。
虞夫人卻不肯走,含淚看向太后。
太后今早可是親口答應過,要替她關照虞聽錦的。
“皇帝,今日哀家的喜慶日子,赦了虞更衣吧。將她挪出煙云宮,分個院子讓她養病。到底她還是宮嬪,皇家的體面要顧著些。”
太后發話。
虞夫人驚喜,跪下磕頭。
皇帝瞇眼瞧了瞧虞忠。
緩緩道:“太后給你家體面,朕準了。”
虞忠跪倒,汗流浹背。
他在兵部兢兢業業做功績,這一下,全被愚蠢的妻子和虞聽錦給毀了!
不遠處賢妃瞧著這夫婦倆惹惱皇帝。
暗笑虞聽錦就算出了冷宮,以后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不過,她才懶得管虞聽錦好不好。
“太后,陛下,臣妾去去就來。”
她起身,打了招呼,狀似去更衣。
其實離開大殿之后,卻走避人的小路,匆匆回了長樂宮。
臉被燒傷的鹿官,被挪到這里醫治。
醫官剛給處置好傷口,上了藥。
鹿官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躺在床上,一個勁兒叫痛。
“你怎么樣?”
賢妃疾步走到床邊,握住了鹿官的手。
鹿官雖是戲子,以前在鎮國公府,卻救過她的命。
當年她貪玩,冬天悄悄去池子上溜冰,冰面破裂,她掉進去。
要不是鹿官恰好路過,奮不顧身跳進冰水,將她舉上來,哪還有現在的她。
賢妃抬舉鹿官和付家班,為了哄太后高興,也是為了讓鹿官成為京中炙手可熱的名流。
可誰知臺子出事,竟傷了鹿官的臉!
“娘娘,您別急,都是我不小心,怪不得別人。”
鹿官坐起來,反握住賢妃的手。
兩人地位懸殊,年少時的情誼卻深。
見鹿官十分傷心卻故作堅強,賢妃咬牙:
“是本宮失察……”
太醫院的醫官還沒走,見狀躬身要退下。
賢妃叫住他問鹿官的燒傷嚴不嚴重。
醫官恭敬回答說燒傷嚴重,若是護理不周,很可能落下明顯疤痕。
“必須仔細護理,不許讓她留疤!”賢妃厲聲下令。
醫官連忙答應,唯唯諾諾退下。
靈瓏在門外守著,屋里只有賢妃和鹿官二人,賢妃這才放開了說話。
“戲臺子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么,怎么還著了道?”
大師兄蔣榴紅要做手腳,讓鹿官出丑,鹿官早就報給賢妃了。
賢妃讓她將計就計,出了事咬出蔣榴紅就好,正好剪掉了繼承付家班的對手。
賢妃自忖能保住鹿官不受罰。
且蔣榴紅被皇后私下召見過,賢妃預備著趁機攀咬皇后,這是一層私心。
但今日皇帝和太后對峙起來,場面失控。
戲臺子再一出事,就不大好了。
何況還傷了鹿官的臉,賢妃非常后悔。
早知,該提前叫停此事的。
“娘娘,我空翻的時候,被那吐火的師弟占了落腳處,他崴在那兒,我只能半空變方向……落地時勉強站住,就沒躲開火焰。”
鹿官懊惱地說。
“那師弟和你大師兄串通了?”
鹿官搖搖頭:“未必。他本就功夫不精,時常出錯。”
“那為什么還要他上臺!”
“原定的吐火小鬼早起拉肚子,上不了臺。”
賢妃皺眉,覺著蹊蹺。
靈瓏走進來。
“娘娘,宮正司傳來消息,蔣榴紅的尸首從太液池撈出來了。人死了,手里握著一只荷包。”
賢妃明知故問:“什么樣的荷包?”
“鳳儀宮掌事宮女白鷺身上常戴的荷包。”
賢妃便微微地笑。
鹿官驚訝:“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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