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先是大梁的子民，是陛下的百姓，而后，才是您的侍女！娘娘的厚待，若是為了讓奴婢在您背叛陛下時保持沉默，和您一起對不起陛下，那么奴婢就只能忘恩負義了！”

白鴛激動地反駁著。

然后跪著轉(zhuǎn)身，朝皇后磕頭。

臉色非常堅定，像是豁出了命一樣。

“娘娘，奴婢之前沒有找到機會揭發(fā)您，為了茍且保命，只能先聽您的吩咐，做下錯事。今天要是陛下不饒恕，奴婢也是罪有應(yīng)得，沒什么好抱怨的！但是，奴婢下輩子一定不做虧心事了，也請您及時收手，不要再害這個害那個了！宮里誰得寵您害誰，您也是女人，難道不會做噩夢嗎，您害櫻小主的胎，就不怕以后自己萬一有孕，會遭報應(yīng)嗎？”

一聲聲的激烈質(zhì)問，讓皇后臉色一點點白下去。

皇后看看白鴛，再看看賢妃。

又看看白鴛，再看看賢妃。

忽地，凄然一笑。

嘆息道：“本宮沒看清身邊人，真是可笑啊。白鴛，你枉費了本宮給你這樣好的名字，你比白鷺，差得遠了。賢妃，你能讓本宮的侍女倒戈，真是好本事啊。”

賢妃反唇相譏：“是你自己作孽，讓身邊人都看不下去了，又關(guān)本宮什么事。難道只許你作惡，不許別人良心發(fā)現(xiàn)揭發(fā)你么？況且，可不光是白鴛一個呢！”

后續(xù)，還有證人上殿。

有御藥局的藥生，說皇后這些年一直私下從御藥局拿藥，但并未記檔。呈上的單子里，多是五行草、益母草、牛黃、紅花等大寒通絡(luò)之物，不是讓女子體寒難以受孕，便是能讓有孕者見紅小產(chǎn)的。

有花房的花匠，說皇后有時會打發(fā)人送一些花肥，放到指定的花木土壤中，確實會讓有些花開得艷。但不久前一個太醫(yī)當(dāng)值時路過花房，恰好遇到花房往出抬沒養(yǎng)好的花木丟棄，忽然就聞到了土壤味道不對。

經(jīng)過檢視，才發(fā)現(xiàn)那土壤中的花肥里，含有大寒之藥。花房的人不明就里，還以為是巧合，直到賢妃查案，問到了花房，有人想起來這茬。

于是一追查，近期用了皇后花肥的所有花木，土里都有殘留的少量藥物。而這些花木，已經(jīng)在幾位小主宮里養(yǎng)了一段時日。她們可都是這兩三個月侍寢過的嬪妃！

花匠上殿，帶著幾包土壤，都是被加了“花肥”的，是以給花木換土打理為名，悄悄從幾個小主宮里取出的物證。

“怎會這樣？難道是皇后娘娘……讓咱們不能有孕嗎？”

“只查了近期的，那以前的侍寢頻繁的人呢，是不是也被皇后送過花？”

“以前的時間久了，土里有沒有藥，查不出來吧。”

嬪妃們旁聽著，忍不住竊竊私語，人人震驚不已。

皇帝子嗣單薄。

難道，和皇后有關(guān)？

順妃忽然想起一事：“櫻選侍房里，上個月不是新添了兩盆‘一剪紅’芙蓉么，我瞧著怪好看的……”

賢妃道：“你猜著了，那盆里正有蹊蹺呢！本宮已經(jīng)命人查過那兩盆花，土里確實加了東西。那可是櫻選侍首次晉封不久后，皇后就讓花房養(yǎng)著的。花房按吩咐，養(yǎng)到將要開花時給櫻選侍送去了，可巧，趕上了櫻選侍有孕。又是花，又是膳食下藥，櫻選侍吃的聞的都不是好東西，能不見紅嗎？”

驚呼陣陣。

一道道驚怒的目光，投向皇后。

在場的嬪妃不多，十余而已，除了緋晚，最近得寵的更沒有，都是深宮寂寥人。

可大家不會想到自己無孕是因無寵，一時間，只會將自己無孕的緣故，歸結(jié)于皇后！

既無寵，誰不盼著有個孩子傍身，可皇后竟背后做這些事，早早剝奪了她們有孕的可能！

有這樣的正宮皇后，宮里誰能過上好日子啊。

連得寵的櫻選侍，都差點被算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