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沒事,您不必擔心了。惠姐姐,你也別氣了,你的傷還沒好。”
緋晚在這里勸,卻被皇帝皺眉打斷:“難道你的傷好了?今夜就留在這里,朕要親自守著你養傷。”
“陛下,萬萬不可。”
緋晚虛弱下榻,跪下懇求。
“臣妾自從回宮,便想日夜陪伴在陛下身邊,臣妾也知道,陛下憐惜臣妾受苦。但京城戰后事情千頭萬緒,眼下又要給思妃議罪,陛下定有很多事情要做,臣妾傷勢已有好轉,剛才又是虛驚一場,哪里能在這里耽誤陛下做正事?請陛下恕臣妾不敢從命!”
皇帝輕輕吐口氣。
嘆緋晚懂事。
便由她告辭離開。
他確實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尤其是今日思妃通敵證據齊全之后,就可以和北方瞿國的皇帝談判了。
這很要緊。
別說看顧緋晚,就是今夜原本打算再宣櫻妃放松一次,都不能夠了。
“曹濱,著人好生送她們回去。”
皇帝遣退了緋晚幾人。
慶貴妃身子弱,緋晚和惠妃都有傷,曹濱親自選了幾頂又暖又舒適的軟轎,服侍三人坐上去,看著三頂轎子走遠了才回殿復命。
此時殿中只剩了皇帝一人。
被思妃鬧出的痕跡也被宮人們收拾干凈了。
皇帝正坐在榻上沉默,不知想什么。
曹濱回稟幾位娘娘已經安然離去,皇帝未置可否。半晌后,才突然問道:“你覺著朕不選昭妃為后,對么?”
曹濱連忙跪在了地上:“奴才不敢妄立后,求陛下恕罪!”
“起來,別怕,朕和你隨便聊聊罷了。”
曹濱心說這誰敢聊啊,聽話地爬起來,躬身低頭立著,不說一個字。
皇帝見他恭謹如此,覺得無趣,也沒了談興。
展臂伸了一個懶腰,深深吐口氣。
“朕剛才見她險些遇刺,心里揪得慌。朕啊,若不為國事考慮,還真想讓她當妻子。”
曹濱服侍他重新到書房里去,敷衍賠笑地說:“陛下心里頭永遠是江山萬民第一。”
皇帝嘆道:“這便是朕的無奈了。”
這夜風大。
緋晚等人的軟轎從辰乾殿離開,一路上轎子前后的燈籠被風吹得東搖西晃。
惠妃的崇阿宮在另一條路上,臨分開之前,她命停轎。
讓人攔住了緋晚的轎。
兩轎并肩,都開了窗。
惠妃不顧風大,劈面就問:“你為何給鄭蘊儀求情!”
本來打算明日再問,但到底沒憋住,半路上她就開了腔。
緋晚示意宮人們后退。
單獨面對惠妃,她不再裝賢良。
聲音冷得讓惠妃都打了個寒顫。
“惠姐姐,思妃為一己私欲通敵,京城內外死了那么軍民,多少條冤魂在天上飄著,怎能讓她死得那么便宜?”
杖斃?
思妃御前暴起行刺。
就是要激怒皇帝,換一個即刻處死。
惠妃性子直,一時沒看出來她的盤算,緋晚和慶貴妃怎會看不出來。
杖斃太便宜她了。
幾萬條冤魂在上,她必須死得慘慘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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