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宜這才讓開半扇門。
卻一路擋在何霜影身前,防著她沖向緋晚。
何霜影甩簾子進門后,環顧屋中一周,視線掃過緋晚和曹濱,以及其他幾個侍立的宮女——兩個是曹濱從御前帶來的,兩個是緋晚身邊的。
最終,斜眤香宜冷笑:“你擋著本主做什么,難道以為本主會傷害你家娘娘?只有她傷害我的,我區區采女,如何敢傷害位高權重的昭貴妃啊!”
香宜已經迅速系好了衣領,微微福身行禮:“給小主請安。小主怒沖沖闖進,聲勢駭人,并不像‘區區采女’所為,是以奴婢留心護主防備,是職責所在。”
何霜影一邊嘴角微微上翹,冷峭的弧度,十分不屑。
“昭貴妃果然厲害,連身邊一個宮女,都能當眾嘲諷本主。不知貴妃娘娘口中所說的規矩,有沒有教會給自家奴才呢?”
她一身天青月華色的長裙,伶伶站在那里,眼中委屈含著淚。行雖然很是無禮,可因為氣質太過脆弱可憐,講話的語氣也是嬌嬌軟軟的,竟也被她無禮出了楚楚動人之感。
堅強又破碎的孤女呵!
緋晚倚著金繡云芍迎枕,拈著一掛流蘇逗弄懷里的貓兒,閑閑欣賞何霜影的破碎美感。
被點名質問了,才微微一笑,和氣地說:“何采女,你還沒和本宮問禮呢。”
“你的宮女嘲諷我,娘娘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卻追究我有沒有問禮?娘娘覺著,這合適嗎?當著陛下跟前的人,你可敢再逼我一句?!”
何霜影眼圈更為泛紅,咬唇強撐不哭。
“何妹妹,你確實該問禮。”緋晚沒什么不敢的。
又轉目問曹濱,“陛下跟前的人,您說呢?”
曹濱連忙躬身,姿態放得極低:“娘娘取笑了,奴才當不起。”
轉而對何霜影道:“何小主,您和昭貴妃娘娘之間的事,自有陛下圣裁,奴才不可置喙。奴才只說自己親眼所見的——小主,您自從進門,確實是還沒和貴妃娘娘問安行禮。想是忘了?”
“你……”
何霜影驚愕盯視曹濱,眼眶里瞬間蓄滿了淚水,沒繃住,流了一串下來。
她立刻用力舉袖擦掉,咬牙道:“好,真好!曹濱,你這奴才,原來和昭貴妃串通一氣了,怪不得身為太監卻在貴妃的內室里待很久,還不讓人進門。回頭我必定稟報陛下,讓陛下看看,你跟昭貴妃共處一室又算是哪門子規矩!”
曹濱臉色一沉,站直了身子。
冷聲道:“何小主,奴才勸您慎。這是春熙殿的中廳,并非寢殿內室。”
他身份所限,不能跟何霜影當眾對嗆。
但態度一擺出來,香宜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香宜立刻道:“何小主,您故意在貴妃靜養時喧嘩,強行闖殿,行無禮,還污蔑貴妃娘娘的名節,污蔑御前曹公公的名聲,真不知道您意欲何為。您放心,不用您稟報陛下,我們春熙宮也會將事情一五一十告訴陛下,請陛下定奪的。您且等著受懲處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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