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河另處,一行人正緩慢度過河流。
頭頂上的天色越來越晚,陰云逐漸遮住了所有的光線,很快星星閃爍,取而代之,清澈波浪的河面也開始變得平緩起來,似乎走到了正確的路線上,一切都開始步入正軌。
“照理而,現在已經能看到河的對岸了才是,可是這么久過去,我們竟然連岸邊都沒有看到,”其中一個老人正坐在羽化葫蘆上,極速飛行中,他雙眼上下的眉毛濃郁,遮掩著根本看不到雙眼,見他側眸望來,直指旁邊站在一長竹子上的青年,“蘇公子,是否是您的情報有誤?”
語氣警惕不善,倒不像是有誤會,倒像是懷疑對方知而不。
“我已將有關無情河的所有消息都告知于大家,若是有不對的地方,定然是環境再次發生了變化。”司馬蘇木低頭望向已經變成純黑色的河面,在說完長段話后,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眉間微微蹙起,不知在思量什么。
“可有陣法限制?”
葫蘆老人扭頭,望向自家門派下負責陣法符紙的弟子,揚聲詢問。
“弟子并未察覺。”弟子面容苦澀,緩緩搖頭。
“那這位呢?大名鼎鼎紅品符師下的弟子,對我們現在的形況有何高見?”
葫蘆老頭又看向同他們一行人最新合作上的白發青年。
年初雪坐在張大片符紙上,出于隊伍的最末尾,符紙隨著疾風飛行,發出“簌簌”聲響,似乎很是吃力地跟上隊伍,但坐在上方的人卻笑容瞇瞇,很是愜意輕松。
“與其擔心什么時候到岸邊,我覺得我們還是警惕一下,等等河底下要上來的東西吧?”
他抬手伸入水中,刺骨寒涼的水讓他的皮膚感到不適,但他仍然沒有抬起,而是放了好一會兒。
“河里?情報不是說,河里沒有東西很是安全嗎?”
不遠處,手劃木制船的一個弟子猛地抬頭,他雙手顫抖,似乎對于未知的東西充斥著恐懼。
“雖說如此,但我——”
司馬蘇木帷帽下的雙眸不耐地掃過正挑起不安的白發青年,他擰緊手指節骨正欲開口,“哐哐”一聲,一個甩著大尾巴的東西就沖到了眼前。
只見巴掌大的魚兩側滾圓的眼珠突出,上面充斥著紅色血絲,魚目黑點正瞪著眼前仍未反應過來的弟子,它隨即張開嘴巴露出里面尖銳的牙齒,撲向弟子!
劃船的弟子雖沒有超高的修為,但還是有筑基一層實力,反應過來進行反擊,想要用靈力斬殺食人魚,但顯然嘀咕了它的鱗片的堅硬程度。
第一次打出的靈力沒有作用,就代表他錯過了自保的機會,下刻,食人魚竟用尾巴沖刺彈跳到了劃船弟子的身上,撲騰下翻轉了下身體,竟一嘴巴啃斷了弟子的脖子!
剎那鮮血四處噴濺,活生生的人竟連一聲尖叫都沒有放出來,就成了一具悄無聲息的尸體。
恐懼的氣氛瞬間隨著鮮血蔓延蕩漾開來,現實沒有給他們思索辦法的機會,原本平靜的河面在不同地方蕩看波紋,一個個顫抖的魚頭冒出在了水面上。
它們瞪著滾圓的眼睛,四處亂晃,很快鎖定在了水面空中的一行人上,彈跳躍起沖刺,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很快,尖叫四起,鮮血噴發隨處可見。
“我們結丹修為都對食人魚難以探知,你是從何知曉這河底下有魚的?”抬手將沖過來的一條魚瞬間砍半,司馬蘇木斜眼看旁處正悠然自得驅使著符紙升高的人,“你分明才剛開始修煉,不是么?”
被輕而易舉看出來實力很正常。
年初雪原本就沒有準備遮掩,他面對不善和質問也只是笑笑:“先前閱讀到一本古籍,上面運氣好提到過罷了,我剛才恰巧想起來,就同你們說了。”
哪知道好運到,剛好撞了個巧。
“……”
符紙高高飄上,其他能躍空的修士也逃過一劫,但是食人魚跳起的高度不低,還是有很多難以幸免,但不知為何,這些躍起的食人魚就是不往青年那邊靠。
司馬蘇木斂眸向下,周圍一圈水面上除卻在奮勇殺魚的修士,其他海面上密密麻麻全是瞪眼魚在撲騰抖動,根本沒有落腳點。
就算食人魚容易砍死解決,但一下子來這么多,很難能快速清除脫離。
他右手拂袖,從中取出個七八節長的竹竿,手起刀落將沖來的食人魚砍死,再飛快轉換落腳點,朝著年初雪的地方沖去,最后在對方一臉驚愕詫異的神情中,將竹竿抵在了對方的脖頸上。
“這就是無情谷蘇公子的待客之道嗎?”
竹竿通體翠綠滾圓,看似毫無殺傷力,但是它上下全是不久前食人魚的血肉粘連,令無人敢小覷它的厲害。
“說,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讓食人魚不過來的?”并未回答青年的問話,也沒有被對方柔弱可欺的臉龐所迷惑,司馬蘇木俯下身子,帷帽下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飛得高,它們就不會跳得到啊。”
年初雪話音剛落,旁邊一樣同他高度的弟子忽而被高高躍起的食人魚突襲,魚被迅速砍死,刺目的鮮血潑灑到了二人面前。
年初雪微微后退,眉頭蹙起,很是排斥厭惡飛來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