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覺得荒唐,桑延氣笑了:“什么?”
在通訊里找到錢衛華,溫以凡打了過去。在等待對方接聽的時間里,她又問一遍:“小區名字和具體地址,能說一下嗎?”
桑延:“?”
沒等溫以凡等到答案,那頭已經接起電話。筆趣庫
溫以凡還沒開口,錢衛華語速飛快地說了一串:“正好,我剛想打給你。你剛出單位吧?我剛接到熱線,附近的中南世紀城發生火災,你現在跟我跑一趟現場?!?
溫以凡忙應下,跟他說了自己的具體位置后便掛斷。
她對上桑延的視線。
總覺得這氛圍有些安靜。
溫以凡主動說:“你住的是中南世紀城嗎?”
桑延:“……”
“我臨時要加個班,這頓飯下次再請你吧?”說到這,溫以凡停了幾秒,遲疑地問,“我老師現在開車過來,要不要順便捎上你?”
……
三分鐘后,兩人坐上了臺里的采訪車。
開車的是錢衛華,付壯也跟來了,正坐在后座的位置。桑延的車停在埡口里的停車場里,他懶得回去開,溫以凡便讓他也坐到后座,自己坐上副駕駛位。
付壯立刻問:“以凡姐,這位是?”
溫以凡扣上安全帶,隨口說:“我高中同學,住中南世紀城,應該是發生火災那房子的業主。他得回去看看情況。”
錢衛華發動車子,詫異道:“這么巧?。窟@14年才開了個頭,咋就攤上這種事情了?!?
付壯脫口而出:“這會不會是什么不祥的征兆?。俊?
“……”溫以凡說,“大壯,別胡說?!?
“不過哥你發生這種事情一定是好的寓意,”付壯反應快,看向桑延,很及時地改了口,“火燒財門開!哥你今年一定能暴富!”
桑延用眼尾掃他,懶得搭理。
“誒,哥?!备秹褱愡^去了些,總覺得桑延有些熟悉,“我怎么覺得覺得你這么眼熟,咱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啊?”
溫以凡坐在前頭,低頭檢查設備。聽到這話時,下意識覺得桑延會回一句“你這搭訕的手法也太過于低級”,但等了一會兒,他卻一句話都沒說。
她沒太在意。
覺得這可能是因為他此時實在沒什么心情。
中南世紀城離這兒很近,開車只需要幾分鐘。
一行人到現場時,消防車和救護車都已經到了。底下疏散了不少住戶,明顯是倉皇跑出,好些人身上只穿著睡衣,連件外套都沒有。
可能是沒經歷過這種事情,這會兒都聚在一塊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此時臨近晚上九點。
不知從何時開始下起了雨,綿綿密密地,冷到像是夾雜著冰渣。
發生火災的是6號樓八層b戶,火舌將玻璃窗燒炸,如惡魔般瘋狂竄出,蔓延到樓上。細點似的雨沒半點作用,落下便蒸發。
桑延住的房子就在這戶的正上方。
他順著往上看,舌尖抵了下唇角,眉心略微一跳。
溫以凡大概能猜到他當時為何是那個反應。估計給他打電話的人本身就不怎么靠譜,加上這事情來的突然,他估計根本沒往心里去。
片刻后,桑延走到一旁去接電話。
錢衛華扛著攝像機,把周圍的狀況拍下來。
車輛閃著紅藍光,消防人員來來往往,救火、救人以及控制現場秩序,沒有空閑的時間。
雨勢漸大,淺色的水泥地被染深。黑夜和雨水將寒冷加劇。周遭吵而凌亂,人聲與動靜聲混雜,像電影里的災難片。
溫以凡往人群靠近,去采訪逃出的住戶:“阿姨,抱歉打擾您了。我是南蕪電視臺都市頻道《傳達》欄目組的記者,請問您是6棟的住戶嗎?”
被她采訪的阿姨抱著個小孩,說話的口音很重:“對呀?!?
“您住在第幾層?是怎么發現火災的?”
“就五樓啊,突然聽到爆炸聲,把我給嚇了一跳!我還以為哪兒在放煙花!”看到攝像機,阿姨格外熱情,“外頭動靜聲也大,我就跑出來看了?!?
旁邊的大叔插話:“對呀!好幾次呢!現在的情況已經是被控制住——”
“砰——!”
話沒說完,還燒著的八層傳來一聲巨響。橙紅色的火焰用力向外伸手,伴隨著濃煙滾滾,像是要將黑夜照亮,又像是要將之吞噬。
一片嘩然和抽氣聲。
錢衛華迅速將鏡頭抬起,對準畫面。
溫以凡順著望去,目光停在九樓的位置。隨后,她下意識往桑延的方向看。他站在原地,沉靜地看著燃燒的大火,把電話從耳邊放下。
她收回眼,同情心后知后覺地冒上心頭。ъiqiku.
……
所幸是,這場爆炸造成的損傷不算太大。
只有一名消防員受了輕傷。
樓里所有的住戶全都已經疏散,還剩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孩被困在電梯里,已經被消防員救出?;私咏粋€小時,火勢才被徹底控制住。
消防部門還在清理現場。
起火原因還不明,屋內物品幾乎毫無幸免,全數燒毀。同層以及上下層的房子也都有輕微損害,臨近其上的九層b戶影響最嚴重,廚房和客廳被燒得面目全非。
對這事故的相關人士一一做了采訪,而后在業主的同意以及消防員的帶領下,溫以凡和付壯跟著錢衛華到現場。
錢衛華將屋內狀況拍下,聽消防員簡單說了情況,時不時拋出幾個問題。
到九樓b戶時,溫以凡還跟桑延碰了面。
他們找他做了個簡單的采訪,這回是付壯提的問題。因為是認識的人,他問得很隨意:“哥,你現在心情如何?”
桑延顯然覺得他問的這個問題極其傻逼,話里帶了嘲諷:“我很快樂。”
“……”
“希望你也能像我這么快樂?!?
“……”
錢衛華主動問:“這場火災對你損失嚴重嗎?”
桑延平淡答:“還好?!?
錢衛華:“我們剛剛看了房子的情況,幾乎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好的。”
桑延:“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