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人不過春節(jié)。
有精明的人惦記著怎么利用春節(jié)搞公關(guān),開拓市場。
同樣的,我們的國人里也有些人不怎么把春節(jié)當(dāng)回事。
反倒和洋人的觀點很相似,把其視為一個撈外財?shù)牧紮C呢。
像高鳴,這一年的年三十就沒回家過年。
反倒提前帶著方婷飛到花城,利用公款囤積了一大批外煙。
他是打算趁春節(jié)這幾天,神不知鬼不知的換下一批貨,用公司包下的火車皮,把這些煙給運回京城來。
不為別的,就是看準(zhǔn)了這個時間段,是人最懶,警惕性也最薄弱的時候。
不但公司的人只顧回京和家人團聚。
一聽說把事交給他,立刻興高采烈,大撒巴掌不管了。
任由高鳴和方婷上下其手,為所欲為。
就是火車站負責(zé)檢驗的相關(guān)人員精神也麻痹了。
貨物進站、上車,連看都懶得看上一樣。
如此,高鳴便可以借機大大撈上一筆,為日后成立自己的公司賺取啟動資金。
這個空子,高鳴鉆得不可謂不高明。
不過他家里可就不安生了。
不為別的,大年下的還不見人,他老子能干嘛。
就在電視機里播放1986年春晚《歌曲大聯(lián)唱》的時候,高作禮正在家里勃然大怒呢。
飯桌上,火氣全沖高放來了。
“高鳴在花城不回來,到底干什么呢?你還不說是吧?你爸還沒老呢。看來,你是又想嘗嘗我用武裝帶做的‘紅燒肉’了?”
高放當(dāng)然不能吃眼前虧。
“別別,我說,我說。嗨,我哥呀,就是在花城折騰外煙呢,弄點水貨掙錢啊。等煙運回來他人就回來了。”
高作禮更是感到氣往上涌。
“混蛋,他弄這個干嗎?他不知道這違法啊?一個堂堂的公司一把手弄這個,這不是給我舔心病嘛。這要出點事,我這臉往哪兒擱啊?”
高放卻不以為然,優(yōu)哉游哉端起酒杯嘬了一口。
“爸啊,您真是老腦筋了。違法?現(xiàn)在京城滿大街的外煙,都哪兒來的?誰不是明著買賣啊。見水貨容易,見行貨倒難。”
“出事兒?更不能夠。我哥說了,過節(jié)連老虎都貓冬了,最安全不過了。更何況用
筆趣庫他們公司的名義,部委下屬公司,誰查啊?”
“再說了公司經(jīng)理怎么了?我哥說了,說上這個班沒意思,掙再多,都是給國家掙的。他自己一個月工資都不夠打壺醋的。還是得想辦法多掙點,今后自己開公司劃算……”
結(jié)果不說還好,這一下高作禮氣得拍桌子了。
“放屁!誰家醋這么貴啊?錢,錢,年輕輕不認(rèn)識別的,你就認(rèn)識錢。國家沒虧待他,給了他前程,給了他干部的身份。他自己開公司那叫什么?二流子輕的,好說是二道販子。他敢!還反了他了!”
而高作禮的老婆這時也忍不住插口,同樣恨鐵不成鋼。
“哎喲,高放,這么大的事兒你怎么一直瞞著我跟你爸啊?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嚴(yán)重?你哥絕對不能起單干的心思,更不能放棄國家干部的身份。這可不是鐵飯碗,這是金飯碗。我現(xiàn)在真后悔讓你跟著你哥在外面瞎跑……”
高作禮又忍不住呵斥。
“他敢!還反了他了!高放,我告訴你,別人的事我管不著,可你們是我兒子,誰讓你們生在高家了呢?老子管你們還富裕。你趕緊想辦法把高鳴給我叫回來。你要再敢廢話。我拆了你的骨頭……”
高家這頓年夜飯算是沒法吃了。
就在電視機里開始播放俞宛妤反串的歌曲《回娘家》時。
高放也借口打不通長途,要給高鳴發(fā)電報去,離開了自己的家。
不過他蹬著自己的摩托出了大院,卻并未真的去電報大樓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