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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敏銳的小孩,項少龍伸手摸他的頭,正要說話,眼角瞥見不施脂粉的趙妮裊娜多姿地往他們走來,人未到香氣隨風飄來。她看到項少龍撫摸公子盤的頭,和自己兒子那甘心受教的乖樣兒,心中涌起自丈夫戰死沙場后從未有過的欣喜,嬌笑道:“先生早安,大恩大德,不敢謝,惟有來世結草銜環以報。”
公子盤輕輕地道:“娘啊!何用來世呢?”
妮夫人立即霞燒雙頰,驚羞交集,杏目圓瞪,怒叱道:“小盤你口不擇,對先生和娘均無禮之極,你……”
項少龍知她很難下臺,公子盤又硬頸,解圍道:“小盤還不快溜?”
公子盤哈哈一笑,一溜煙走掉。氣氛登時變得更尷尬,妮夫人六神無主,解釋不是,不解釋則更不是。項少龍目睹這端莊賢淑的貴婦那舉止失措的動人神態,為之心軟,知道大家愈不說話,男女間的曖昧之情愈增。大感有趣,故意不說話,只是看她的秀目。妮夫人偷看他一眼,與他的目光撞個正著,登時全身滾燙酥軟,心如鹿撞。怎么辦呢?自己怎可以如此失態。
項少龍見她差點窘死,暗忖公子盤說得對,益人不如益我,低聲道:“我們到那林中亭坐一會好嗎?”
林中亭是妮夫人的別院內最深幽的地方,在茂密的桂樹林里,有座隱蔽別致的小亭,正是幽會的好地方,這不啻等于一個約會。妮夫人呆了一呆,抬頭望著他,眼中射出復雜的神色,欲語還休。項少龍知道她的內心正掙扎徘徊于為亡夫守節和以身相許兩個極端的矛盾中,不再要求她的答案,確定四周無人后,牽起她的纖手,往桂樹林走去。
妮夫人給他拖得身不由己,掙又掙不脫,無奈嬌責道:“項先生……”
項少龍抓起她柔軟的小手,心中像注滿蜜糖的甜蜜,又感到情挑淑女的高度刺激,怎還有空閑去理她是否滿意,拖曳她穿林而過,眼前一亮,林中亭出現在眼前。
妮夫人驀地大力一掙,脫出他的掌握,立在原地,垂頭幽幽地道:“先生尊重趙妮的名節好嗎?”
項少龍知道欲則不達,柔聲道:“我項少龍怎會強人所難,來!我們到亭內坐一會,共享桂花幽香。”
妮夫人輕輕道:“你要先答應人家守禮才行。”
項少龍暗忖最怕是你不肯留下,若肯留下,逃得過我龍少的如來佛掌我就不姓項,以后改跟你姓趙。欣然走到亭內,坐到石圍欄處,向她作個恭請的手勢道:“夫人請入亭小坐。”
妮夫人似若忘記項少龍仍未答應她所提出“不得無禮”的條件,盈盈步上亭去,來到他的身旁,倚在圍欄處,因項少龍坐在圍欄的關系,兩人高度扯平,兩臉相對,四目交投。現在妮夫人勇敢起來,沒有移開目光,只是有種無所適從的茫然之色,纖巧但浮凸有致的酥胸急劇地起伏,對自己的情緒不加掩飾。項少龍暗喜,看破她終受不住自己情誘,開始情難自禁,但仍不能操之過急,使她心理上一時接受不來,溫柔地道:“嗅到桂花香嗎?”
妮夫人的臉更紅,略點頭,嗯的應了聲。項少龍緩緩伸探出右手,先摸上她的腰側,穩定地移往她腰后,再環往另一邊的腰肢。妮夫人立足不穩,半邊身貼入他懷里,半邊身緊壓在他右邊的胸膛上,兩人的呼吸立時濃重起來。妮夫人像只受驚的小鳥般在他懷里顫抖,卻沒有掙扎或反對的表示,不過早紅透耳根,芳心則像個火爐,溶掉九年來的堅持。那是多么長的一段日子。
項少龍湊近她的俏臉,幾乎吻著她的香唇道:“桂花怎及夫人香呢?”
妮夫人意亂情迷嗔道:“不是說好不會對妾身無禮嗎?”
項少龍乃應付女人的高手,知道這時自己愈是撒賴,愈易得手,訝道:“怎么才算無禮,還是周公大禮呢?”
妮夫人窘迫萬分,卻說不出話來,原來香唇已給剛強但又風流的男子封住。
趙妮是天生端莊守禮的人,連丈夫生前對她都是非常敬重,謹守古禮。每月只同床共寢一晚,在榻外不作任何身體上的接觸,像現在項少龍的侵犯,對她來說比之亡夫更逾越許多,這亦是她不能接受公子盤調戲婢女的原因。但在一般的貴族家庭,父母通常對這類事都是只眼開只眼閉的。
可恨是項少龍輕薄她的手法比亡夫大膽高明百倍,他的肆無忌憚尤使她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直到項少龍入侵她的小嘴,才本能地伸手推拒,試圖把兩唇分開。她象征式的掙扎,反更增添項少龍的欲火。開始時他只是一時沖動,現在卻是欲焰熊燒,欲罷不能。
他知道這種強吻不可倉猝了事,把她摟得貼坐身旁,一只手仍摟緊她柔軟的腰肢,另一手撫上她吹彈得破的臉頰、小耳、鬢和粉嫩的玉頸。妮夫人兩手緊抓他的衣襟,劇烈顫抖和急喘,一對秀眸闔起來,反抗的意志被持久的長吻逐步瓦解。
項少龍放恣一番,緩緩離開她火熱的小嘴,低頭審視她的玉容。
妮夫人因急促的喘氣張開小口,無力地睜開秀眸,似嗔似怨地白他一眼,立即羞然閉目。這種眼神比什么挑情更有實效,項少龍撫摸她結實修長的大腿,妮夫人一聲驚呼,按著他的大手求饒地睜眼向他瞧去。就在這箭在弦上的時刻,女婢的呼減聲傳來。兩人大驚分開。
妮夫人急喘道:“求求你,截著她,不要被她看到人家這樣子。”
項少龍狠狠在她大腿捏了一把,迎出林外,把奔來的婢女攔著道:“什么事?”
婢女俏臉一紅,施禮道:“烏府的陶公來找先生,雅夫人的小昭姐姐陪他來的。”
項少龍吩咐道:“姐姐請他等一會,我立即到。”
婢女靦腆地道:“先生叫我盈兒!”送他一個甜笑,赧然去了。
項少龍心情大好,回到林中亭,趙妮早逃之夭夭,苦笑一下,趕回大廳與陶方相見。
陶方有點風塵仆仆的模樣,見到他低聲道:“我們剛接到秘密消息,此次你送三公主趙倩到魏國的都大梁,并非無驚無險,不但馬賊土霸摩拳擦掌,聽說齊國亦想破壞魏趙這宗婚姻交易,要找人壞趙倩的貞操,少龍務要非常小心。”
項少龍大吃一驚問道:“這事應屬極端秘密,為何消息竟會泄漏出來呢?”
陶方嘆道:“當然是有人故意放消息出去,照我看,這內鬼不出趙穆或少原君兩個奸徒的其中之一。”
項少龍一呆道:“這對他們有什么好處?少原君和我搭同一條船,若遭攻擊,他恐不能身免!”
陶方道:“內情非常復雜,我來是特別提醒你,明天清早你們要立即起程。”
項少龍記起巨子令,囑他使人帶來給自己,聊幾句后,送他到門外去,正猶豫是否應回去時,妮夫人的小婢盈兒來說夫人有請。項少龍有點意外,隨她回到屋內,在齋內見到回復端莊模樣的妮夫人。
盈兒關門退出,項少龍小心翼翼地坐到她對面去,柔聲問道:“夫人還在惱我無禮嗎?”
妮夫人風情無限地橫他一眼,垂赧然道:“你早已無禮了,妾身還有什么好怪先生的呢?”
項少龍心中一蕩,伸手牽起她一對玉手,微笑道:“夫人恩寵,我項少龍受寵若驚哩!”
妮夫人的俏臉又紅起來,任由對方把弄自己的纖柔玉掌,幽怨地道:“先生明天要出使到魏國。唉!你教妾身怎樣度過這段時光?”
項少龍大喜,聽到這樣把心中情意剖白的話,哪還客氣,把她扯過來,摟入懷里,嘴唇揩擦她的臉蛋道:“光陰苦短,夫人是否怪我急色?”
妮夫人嬌體軟,搖搖頭,垂下螓。項少龍欲焰狂燒,一邊吻她,一邊為她寬衣解帶。妮夫人拋開一切矜持,任他施為,教項少龍魂為之銷。這類平時拘謹守節的貞婦,一旦動起情來,常常比蕩婦更不可收拾,妮夫人便是這樣,久蓄的欲潮愛意,山洪般被引奔瀉。兩人纏綿個多時辰,說不盡的郎情妾意,攜手共進午膳。
公子盤興奮地回來,道:“我又打垮兩個人,他們都說要拜你做師傅。”接著奇怪地打量著多增一份平時沒有的媚艷之光的母親。
妮夫人真不爭氣,竟在兒子眼前臉紅透耳,又舍不得離開項少龍,那俏樣兒誘人極了。
公子盤又看看項少龍,喜道:“師傅和娘……”
妮夫人又羞又喜,大嗔道:“不準小盤再說。”
公子盤吐出舌頭,嘻嘻一笑,不再嚼舌頭,大吃大喝起來、
項少龍心中涌起豪情壯氣,自己若不能保護心愛的女子,那還稱得上英雄好漢。和舒兒已死,他再不容許慘事生在他的女人身上,想到這里,消磨了的志氣,又堅強地復活過來。
回到雅夫人處,婷芳氏和春盈四婢早巳恭候廳堂。離別在即,自有說不盡的綿綿蜜語。項少龍雖是風流,仍未嘗過這種群美環拱的溫柔陣仗,雖樂在其中,應接不暇,亦是有苦自己知。疲極睡了一會后,睜眼時天已全黑,才動了一下,立刻把婷芳氏和烏廷芳弄醒過來。
烏廷芳撒嗲道:“芳兒不依啊!要隨你一起到魏國去。”
項少龍大吃一驚,醒了過來,暗忖自己照顧雅夫人和趙倩已大大頭痛,怎可添上烏廷芳,若被趙王以為他想挾美溜走更糟,忙好安慰,軟硬兼施,哄得烏廷芳打消主意。
偏廳內,雅夫人正容道:“我見過王兄,可是他沒法再抽出人手給我們,真令人擔心。”嘆一口氣道:“由這里到大梁,最少走三個月路,要渡過大河,經過無數荒山野嶺,入魏境后,還要先到蕩陰、朝歌、桂陵、黃池四個城市,一步一驚心,非常難捱。”
項少能沉吟片晌,問道:“夫人和那少原君,曾否有過一手?”
雅夫人羞愧地點點頭。項少龍不舒服之極,沒有作聲。
雅夫人惶恐地道:“少龍!求你不要這樣,雅兒現在已痛改前非。”
項少龍終是心胸廣闊的人,嘆道:“我和少原君本有嫌隙,加上你和他的曖昧關系,會把事情弄得更復雜。”
雅夫人抱歉地道:“雅兒知錯。”岔開話題道:“少原君會帶著他最寵愛的兩位姬妾和二百家將上路,我怕他會處處和你作對。”
項少龍沉聲道:“我不怕他為難我,最怕是他和外人合謀來對付我們,若他存心一去不返,有什么事不敢做?”
雅夫人道:“我從自己的家將挑選四人出來,這四人不但有膽有識,劍術高強,其忠心更是不用懷疑,我還安排成胥作你的副將,這人曾受我恩惠,免去誅族之禍,定肯竭誠為我們效命。”
項少龍心下稍安,道:“聽說齊國密謀破壞這次婚盟,他們有什么厲害人物?”
雅夫人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道:“齊國有個身份神秘的人物,名叫囂魏牟,這人認為禽獸最得天地之道,所以人若要回歸自然,與天地共為一體,必須恣情縱欲,弱肉強食,不須有任何顧忌,且須學獅虎般磨利爪牙,所以他和弟子莫不是可怕的戰士和奸淫虜掠的兇徒,平時他們潛隱山林,威逼被虜來的男女為他們從事生產和供作淫戲。”
項少龍奇怪地道:“齊王如何能容忍這種奸賊在齊國作惡?”
雅夫人道:“六國中,齊國領土的幅員僅次于楚國,馬陵之戰后,更取代魏成為東方諸國的領袖,甚至與秦人互稱西帝和東帝,四處擴張苛索,最后給秦、楚和我們三晉聯軍攻入都臨淄,后又給燕國的樂毅占去七十余城,幸好齊國出了個田單,新繼位的燕王慘中田單反間計,陣前易帥,被田單把燕人趕出齊境,但惡齊已元氣大傷。”
項少龍點頭道:“明白哩,齊王是因國力匱乏,故不得不倚仗和容忍這種窮兇極惡之徒,為他辦事。”
雅夫人道:“倚仗他們的人是田單,我們一直懷疑田單和囂魏牟是同族的異姓兄弟,囂魏牟武術高強,能空手搏獅,生裂虎豹,過人,每晚不御數女,難以安眠,專替田單刺殺政敵,又或到國外去進行秘密任務,若是此人親來,我們將非常危險,雅兒情愿自盡,不肯落入他手里。”
項少龍聽得肉跳心驚,安慰她一番,妮夫人忽然來訪。
雅夫人知趣的避退,妮夫人淚流滿臉道:“項郎呵!你定要保重,好好回來見趙妮和小盤。”sm.Ъiqiku.Πet
項少龍問道:“假設我要離開趙國,你是否肯跟我?”
妮夫人一驚道:“你想背叛王兄嗎?”
項少龍嘆道:“只是未雨綢繆,趙穆必不能容我,我項少龍豈是任人宰割之輩。”
妮夫人點頭道:“王兄真不爭氣,竟重用這等小人,趙穆對妾身頗有野心,曾多次召我到他那里去,給我拒絕。”
項少龍心想趙穆可能就是公子盤害怕會得到他母親的人之一,心中暗嘆,現在妮夫人從他,趙穆更不肯放過自己。
妮夫人斷然道:“妾身心已屬君,無論項郎到哪里去,趙妮甘愿為牛為馬,永侍君旁。”
項少龍心神皆醉,緊握她一對玉手,心中同時起誓道:“無論前途如何艱困,我要為所愛的人,在這戰國亂世奮力求存,創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功業,項少龍絕不會對任何人盡愚孝,只會為自己的理想盡忠。”
次晨日出前,項少龍在烏廷芳、趙妮等淚眼相送下,依依話別。
離宮前,兵將車馬在大校場集合,由趙王親自主持祭祀天地祖先的儀式,祈求一路平安,不過項少龍當然知道他求的是他們能把《魯公秘錄》偷回來,而非關心他們的生死,女兒趙倩的幸福更是不用提。
趙王勉強多調派些人手給項少龍,使他的兵力添至五百人,加上少原君的二百家將,七百輕騎護衛載了雅夫人、三公主趙倩、平原夫人及一眾內眷婢仆的二十七輛馬車,以及裝滿糧食雜物的四十輛騾車,浩浩蕩蕩,由南門離開趙國的都邯鄲,沿官道往第一站的滋縣出。
因仍在趙國境內,所以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大將李牧遣派五百騎兵護送他們直至滋縣城外延綿近二百里的護國城墻邊防處。所以項少龍心情輕松,要擔心亦留待越過城墻,踏上魏國邊界再煩惱,最使他驚奇的是雅夫人的八名女侍小昭、小玉等全換上戎裝,英姿赳赳地策馬而馳,身手靈巧敏捷。旋又明白了過來,在這戰爭時代,男丁固是人人習武,仕女何會例外?他對這個時代的軍隊編制是個門外漢,乘旅途無事,向副手成胥請教。
成胥嘆道:“戰爭乃生死悠關之事,只要有一分力量,會把這一分力量用盡。當年長平之戰,秦國盡起用十五歲的成童參軍作戰。此次燕王喜來攻我們,大王把未成年的童子征召入伍,幸好能大敗燕人,否則……唉!”
項少龍知道成胥乃雅夫人的人,和他說話少很多顧忌,順口問及軍旅編制。
成胥知無不的道:“所謂三軍,一般情況是壯男、壯女和老弱之軍。壯男之軍是戰斗的主力;壯女則作構筑工事和勞役的輔助事務;老弱之軍負起后勤和軍隊糧餉炊事等雜役。”
項少龍大嘆無奈,以前看電影,戰爭場面壯烈,充滿英雄式的浪漫。原來真正的情況根本是兩回事,女人童子老弱都給推到戰場去受苦送命。
成胥低聲道:“此次我們人數雖少,但均為精銳的野戰騎兵,顯見大王重視此行,非常難得。”
項少龍回頭看去,見到少原君的十輛馬車和二百家將,遠落在最后方,禁不住搖頭苦笑。想起若有事生,少原君怎會聽他指揮,只是這“內患”,就教他頭痛不已。趙倩和趙雅這兩位美人兒的車子簾幔低垂,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只不知她們是否在偷偷看自己?想到這里,策馬來到雅夫人的馬車旁。
果然雅夫人立即掀起簾幕,露出如花玉容,媚笑道:“兵尉大人要不要上來坐坐?”
項少龍苦笑道:“卑職有任務在身,怎可如此放肆?”
馬車前后的小昭諸女抿嘴低笑,而雅夫人曾提過的四名身手高強的忠心家將,分作兩組,護在兩旁,見到項少龍,恭敬地向他行禮。
雅夫人道:“他們四人是孤兒,隨我姓叫趙大、趙二、趙五和趙七,有什么事,盡管吩咐他們。”
項少龍見他們中年紀最長的趙大,只比自己年長少許,趙七則頂多十六歲,均是體格精壯的青年,看來頗有兩下子,笑道:“我的吩咐是要他們時時刻刻守護在你和三公主身旁,那便足夠。”暗忖趙國可能是這時代最多孤兒寡婦的國家。
趙大等四人一齊應諾。
那日走了二十多里路,幸好沿途風光如畫,項少龍抱著游山玩水的心情,中間又可跟雅夫人和小昭諸女說話解悶,毫不寂寞。趙倩和她兩個貼身婢女一直躲在車里,沒有露面。項少龍雖很想見她,卻要克制這沖動,她終是金枝玉葉的身份,地位尊貴,不可以隨便和男人交談。何況明知她要嫁入魏國,還是不惹她為妙。
黃昏時,大隊安營休息,在一道小溪旁的草原上豎起二百多個營帳。
在項少龍的主帥大帳里,項少龍、成胥與李牧派來的副將丁守,及另兩位領軍尚子忌及任征一共五人,圍坐席上,享用晚餐。這些行伍之人,話題自然離不開戰爭和兵法。此時丁守這身經百戰的副將正以專家身份,縱論戰爭的變化和形勢。
丁守道:“以前的戰爭簡單直接,勝敗取決于一次性的沖鋒陷陣,數日可作出分曉,即使是比較持久的圍城戰,也只二三十日的光景,像最長的楚莊王圍宋,歷時九個月,是非常罕有的例子。那像現在的戰爭,隨時可打個三、五年,個中辛酸,說之不盡。”
項少龍好奇心大起,問道:“為什么變化竟會如此劇烈?”
成胥接著道:“大人參軍日子尚淺,自然不知道其中情況。這可以分幾方面來說,先是人口急增,兵力隨之增強,以前的大國如晉楚,兵力不過四千乘,不到十萬人。但現在若把女兵和老弱計算在內,動輒帶甲百萬。其次是國防方面……”
領軍尚子忌插口道:“成兵衛說得對,以前國防著意的只是都,后來陸續給近邊陲的要塞和都邑筑城,而其余的地方,敵軍可隨時通過,如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