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俊則輕若飄絮地躍在馬車頂上,正要一個倒掛金鉤,探頭向里面的“假郭開”真朱姬邀功領(lǐng)賞,“砰”的一聲一個男子持劍撞開車門沖出來。眾人大吃一驚,此人一身華服,年紀(jì)在二十五六間,高度比得上項少龍,長相英俊不凡,生得玉樹臨風(fēng),那對眼更有勾魂攝魄的能力,足夠資格作任何女人的深閨夢里人。他非常機警,見到滿地趙兵尸體,四周全是敵人,一聲喊,企圖竄入道旁的樹林里,哪知脖子一緊,給車頂?shù)那G俊以獵獸的手法套個正著,手中劍脫手落地。
兩名精兵隊員撲上來,立時把他掀翻地上,還吃了三拳一腳,痛得彎曲起身體。項少龍、肖月潭等剛趕過來,見到此情此景,為之臉色大變。馬車內(nèi)空無他人。
項少龍一腳踩在那人腹上,喝道:“你是何人?”
荊俊抓著他頭,扯得他仰起好看漂亮的小白臉。
那人早嚇得臉無人色,顫聲求饒道:“大爺饒命,我是齊國來的特使,與你們無冤無仇。”
項少龍與荊俊面面相覷,想不到齊雨中看不中用,如此窩囊怕死。
肖月潭氣急敗壞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郭開昨夜顯然沒有到夫人房去。”
眾人立時醒悟到眼前此子定是去占朱姬便宜,得食后現(xiàn)在離開,那朱姬縱有天下最能誘惑男人的媚法,卻無用武之地,既沒法引郭開到她榻上去,當(dāng)然沒有機會把他迷倒。δ.Ъiqiku.nēt
項少龍擦地拔出血浪,指著齊雨的眼睛喝道:“你要左眼還是右眼?”
齊雨顫聲道:“饒命啊!你要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
項少龍回復(fù)冷靜從容,微笑道:“我只要你回質(zhì)子府去。”
馬隊冒著雨雪,回質(zhì)子府去。
項少龍和肖月潭兩人坐在車廂里,脅持驚得渾身抖的齊雨,看著這縱橫情場的古代潘安,又好氣又好笑。
中門大開,有人叫道:“齊爺回來何事?”
在項肖兩人脅迫下,齊雨掀簾向外道:“我遺下重要文件,須到夫人處取回來。”
那兵衛(wèi)道:“郭大夫有命,任何人不得進入質(zhì)子府。”
齊雨依項少龍傳入他耳旁的話道:“這文件與貴國大王有關(guān),非常重要,萬事有我擔(dān)當(dāng),快放行!”
那兵衛(wèi)顯因他身份特殊,又是剛由府內(nèi)出去,無奈下讓他們進入。隨行的趙兵當(dāng)然由荊俊等人假扮,一來由于下著大雪,兼且這批趙兵專責(zé)保護齊雨,與守府的趙兵分屬不同營系,互不相識,一時竟沒有察覺出岔子來。眾人暗叫僥幸,車隊迅馳至朱姬宅旁空地。荊俊負責(zé)留守宅外,見花園內(nèi)處處架起種種防御敵人攻來的設(shè)施,挖下箭壕,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慶幸不用強攻進來。
項少龍和肖月潭一左一右挾持齊雨,后隨四人,進入宅內(nèi),守在石階下的四名趙兵認得齊雨,雖見他臉青唇白,還以為昨夜“操勞過度”,沒有起疑,其中兩兵隨他們一起入內(nèi)。兩名婢女在廳堂打掃,見到齊雨眉開眼笑,迎了過來。項少龍一聲暗號,四名精兵隊員同時出手,以從項少龍學(xué)來的手法,把兩兵兩婢擊昏過去,立即用繩索捆個結(jié)實,塞著口拖到一角。
項少龍寒聲向齊雨問道:“宅內(nèi)有多少人?”
齊雨乖乖答道:“還有五個婢女,其中兩人陪伴朱姬。”為了活命,他確是知無不,無不盡。
四個精兵隊員正要去尋人,大門忽然打開,郭開興沖沖沖進來,向齊雨不悅道:“使節(jié)大人為何去而復(fù)返,昨夜尚未興盡嗎?”語氣中充滿酸溜溜的意味。
項少龍知他定是聞報由假贏政處匆匆趕來,找占了他朱姬便宜的齊雨作,心中好笑。齊雨惟有向他報以苦笑,郭開這時終于有空望往齊雨身旁諸人,他目光落在臉露冷笑的項少龍,立時臉色大變,尚未有機會呼救,早刀劍加頸。
項少龍微笑道:“郭大夫別來無恙!”
郭開顫聲道:“你們逃不出去的!”
項少龍淡然道:“誰要逃出去?”說到“逃”字時,特別加重語氣。
肖月潭喝道:“押他們上去。”
兩名隊員先行一步,找尋其它尚未被制服的婢女,項少龍等則押兩人登上二樓,直抵朱姬緊閉的房外。郭開受迫之下,無奈吩咐房內(nèi)看管朱姬的壯碩婢女開門。門才開少許,項少龍便搶了進去,把兩名婢女打昏。
朱姬正呆坐在梳妝銅鏡前,玉容不展,忽然見到有個趙兵闖進來動手打人,嚇得目瞪口呆,肖月潭撲前跪伏地上,低呼道:“小人肖月潭救駕來遲,害夫人受苦!”下不勝欷歔,差點掉下淚來。
項少龍心想這家伙倒有點演技,難怪能得呂不韋重用,提醒道:“夫人快些變成郭開。”
朱姬認出是項少龍,大喜下跳起來,先來到郭開和齊雨兩人身前,左右開弓,每人賞一記耳光。
項少龍心呼厲害,喝道:“先把他兩人押出去,脫下郭大夫的衣服,然后把他綁起來。”
兩名隊員應(yīng)命推兩人到房外,在肖月潭這高手幫助下,當(dāng)朱姬黐上郭開的招牌長須,穿戴上他的官服官帽,項少龍自問看不出破綻。
朱姬想起一事,問道:“政兒呢?”聲音抖顫。
項少龍微笑道:“幸不辱命!”
朱姬一聲歡呼,差點撲過去擁抱項少龍,旋又向肖月潭問道:“他……他長得像不像大王?”
肖月潭干咳一聲,先偷看項少龍一眼,有點尷尬地道:“像極了,體質(zhì)則像夫人那么好。”
這么一問一答,項少龍立時知道朱姬自己也弄不清楚她這兒子是跟誰生的,當(dāng)然更想不到快要相見的兒子,根本不是她的親兒。這筆胡涂賬,不知怎么算才成。他們不敢逗留,走出房外。
郭開自是給捆個結(jié)實,見到“自己”由房內(nèi)走出來,驚駭?shù)醚壑椴铧c掉下。
朱姬模仿他的聲音道:“給我宰了他!”
郭開和齊雨同時嚇得臉無人色。
項少龍不想下手殺死全無抵抗能力的人,笑語道:“留下他的命比殺他更令他受罪。”
朱姬白他一眼道:“你是個好心腸的人!”笑著領(lǐng)先下樓。
項少龍等反變成陪從,押齊雨追下去。
朱姬扮成的郭開一馬當(dāng)先,走出宅門,學(xué)郭開的聲音語氣,向后面的跟班齊雨斥責(zé)道:“若非你是由齊國來的貴賓,本官必把你當(dāng)場庭杖伺候。”
齊雨低垂頭,一副犯了錯事的樣子。
“郭開”一邊責(zé)罵,一邊和齊雨登上馬車,項少龍和肖月潭當(dāng)然也鉆進去。
車隊開出,來到緊閉的大門前,守門的兵頭走過來道:“使節(jié)大人……”
朱姬揭簾道:“本官要和使節(jié)大人往外一趟,你們小心把守門戶。”
兵頭一呆道:“大人!這處怎能沒有你。”
朱姬大官威道:“我自有主張,那到你陳佳來管我,快開門!”
妙在她連對方的名字都叫出來。那兵頭一臉無奈,吩咐大開中門,車隊無驚無險開出質(zhì)子府。
馬車停下。趙雅正在自怨自艾,羞愧交集,烏卓登上車廂,為她松掉繩縛。待她活動手腳后,烏卓命她下車。趙雅認得這是離烏家城堡不遠處的一座密林,驚惶間,幾個人由樹后轉(zhuǎn)出來,帶頭者正是被自己出賣的項少龍。趙雅雙腿一軟,坐倒地上,熱淚奪眶而出,說不出話來。
項少龍將身旁的人一推,使他跌在趙雅身側(cè),冷笑道:“讓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做對同命鴛鴦。”
齊雨顫聲道:“不要殺我,大爺曾答應(yīng)過啊。”
他的懦弱,連趙雅都感鄙夷厭惡。這好看的男人平時瞧來頂天立地,不可一世,卻原來如此膽怯無能,尤其和項少龍站在一起,與后者漠視生死的英雄氣概比較,立有云泥天壤之別。令她次懷疑自己給鬼迷心竅,竟戀上這樣一個人。
趙雅勉強站起身來,凄慚地道:“少龍!我對不起你,也配不起你,殺我!”
項少龍仰天一陣長笑,冷然無情地道:“我不想讓你這淫婦污了項某人的寶劍。記得嗎?我曾說過任何人要殺死本人,都要付出慘痛代價,現(xiàn)在我就證明給你看,叫你的王兄和趙穆來!”
趙雅一呆道:“你不是要逃出去嗎?”
項少龍神秘一笑,道:“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立即走,有了朱姬,我已可向秦王交待。”
蹄聲在遠方轟然響起。
項少龍露出意外的神色,叫道:“糟了!給覺哩。”
烏卓也惶然道:“沒時間哩,先回城堡去。”
趙雅以淚眼目送這曾使自己嘗到真正愛情滋味的男子離去,所感到的悔恨,像毒蛇般咬噬她的心。
旁邊的齊雨喜叫道:“看!趙兵來了,我們有救哩!”
趙雅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項少龍等大功告成,在烏家戰(zhàn)士的歡呼中凱旋而歸,通過大吊橋,蹄聲轟隆沖入城堡。烏氏惈親自在廣場迎接,小盤則躲在一身戎裝的烏廷芳和趙倩背后,看著回復(fù)本來面目的“母親”朱姬入堡下車。
朱姬這時的眼內(nèi)只看到一個小盤,臉上現(xiàn)出無可掩藏、真摯感人的狂喜神色,往小盤奔過去。小盤哭著奔出來,投入她懷里去,兩母子抱頭痛哭起來。闊別十年,令她朝思暮想的親生骨肉重投入自己懷里,她哪能不哭。小盤則是因這“母親”而想起自己的生母,哭得比朱姬更厲害,更真誠,積蓄的憤怒激流般傾瀉而出。
烏氏惈來到朱姬母子旁,感動地道:“夫人,應(yīng)是高興的時候才對。”
號角聲起,表示趙軍兵臨堡下。
朱姬抬起俏臉,哭得又紅又腫的秀眸看著烏氏惈道:“我們母子得有今天,全仗烏爺豪情厚義,感激的話不說了,只要我們母子一天在秦國還可以說話,便要保得你們?yōu)跫腋毁F榮華,子孫昌盛。”
她已知悉烏氏惈欲與堡偕亡,以掩護她們逃走的壯烈行為,所以掏出罕有的肺腑之。
烏氏惈目泛淚光,大笑道:“有夫人這句話,烏氏惈可含笑九泉之下。”
肖月潭深恐夜長夢多,催促道:“夫人!我們立即起行。”
烏應(yīng)元和荊俊的精兵隊員,加上肖月潭和他的三十名好手,護著她們母子、與項少龍依依惜別的趙倩,往后宅去了,自然是由地道潛往城外,與圖先的部隊會合。項少龍、烏卓、滕翼等全留下來,沒有他們幾員大將,怎抵擋人數(shù)多上十多倍,兼后援無窮的趙國大軍。
趙軍沒有立即進攻城堡,只在外面布防,邯鄲城內(nèi)外的駐軍不住趕來增援,運來各種攻城的工具,到第三天時終完成整個包圍的陣勢。豈知此正中項少龍等下懷,就是把趙軍牽在這里不放,好讓朱姬他們安然逃返咸陽。整個計劃最精采的地方,是趙人以為贏政仍在他們手內(nèi),所以不太計較其它人逃出去,只要攻破城堡,殺盡烏家的人,便心滿意足。項少龍不時在城墻露面,還特別安排烏氏惈和烏廷芳到城樓現(xiàn)身,使趙人更不懷疑他們暗有圖謀。
第三天晚上,負責(zé)監(jiān)聽四條只能通往堡外密林地道的烏家戰(zhàn)士,現(xiàn)有趙兵潛來,忙把浸了脂油的柴火拋入地道內(nèi),再加鼓風(fēng)機吹送,把快到達的趙兵活生生焗死數(shù)百人,再從容把地道以石塊封閉。
那邊的趙王自是氣得七竅生煙,清早派人到城下大罵一番。項少龍大感有趣,他還是次見到這種毫無實質(zhì)意義的“罵城”。滕翼一不,取出他的特制的強弓,在趙人目瞪口呆中,一箭把那聲音特大的罵城專家射下馬來,射程過八百步,比弩弓的射程還要遠上數(shù)丈。烏家戰(zhàn)士喝采聲震天,趙兵則是噤口無。
忽又有一人策馬沖來,這次學(xué)乖了,在千步之外勒馬停定,大聲喝上城堡道:“項少龍,大王要與你說話。”
項少龍心中好笑,我才不會蠢得喊破喉嚨與你對答。
旁邊的烏卓召了個人來,笑道:“當(dāng)眾折辱一下他也好!”
項少龍會意,道:“叫他有屁就放!”說完自己忍不住先笑起來。
烏卓和滕翼不禁莞爾,對滕翼來說,那是罕見的表情。
那人呆了一呆,大喝下去道:“有屁就放!”
聲音在墻上墻下來回激蕩。
烏家這面人人放聲大笑,充滿喜悅的氣氛,趙人那邊自是無比憤慨。對話還怎樣繼續(xù)下去,戰(zhàn)鼓聲中,趙軍開始動攻城之戰(zhàn)。趙人圍城的大軍,不計后勤支持的人數(shù),總兵力達三萬多人,以步兵為主,這已是趙人一時間能召集的所有力量,把城堡重重布陣困堵。
在孫子兵法《雄牝城》篇里,將城市大分作兩類:居于高處或背靠山嶺、又有良好水源的城堡叫“雄城”,非常難被攻克;凡居于低處,或兩山之間,又或背靠谷地,水草不盛的叫“牝城”,只要有足夠力量,一攻立破。烏家城堡是典型的“雄城”,起初建城時趙王是希望作為城內(nèi)另一能堅守的據(jù)點,哪知竟是變成對付自己的反叛基地。所以趙人不愿倉卒攻城,免得元氣大傷,初時還以為堡內(nèi)人手和糧草均有問題,這時看到城堡上上氣如虹,才知道大錯特錯。本來眾將均支持長期圍困的策略,豈知項少龍一句話,惹得趙王沉不住氣,下令強攻。
烏家富甲天下,城堡的形式是依當(dāng)時最嚴格的標(biāo)準(zhǔn)建成,堅固嚴密。城墻又厚又高,足可抵擋敵人的仰攻、攀登和撞擊,護城河既深且闊,城墻上又有精銳的烏家戰(zhàn)士,所以縱然趙軍人數(shù)是他們十多倍,仍沒有破城的把握,唯一的優(yōu)點,是趙人后援無窮,足以支持他們打一場消耗戰(zhàn)。
項少龍他們雖有地道之便,但儲存的物資糧食早全部搬來,城外牧場的人又要逃往秦境,頓成孤軍,不過他們的目的只是要守上一段時間,所以心懷舒暢,抱著游戲的心情和趙人玩一場城堡攻防戰(zhàn)。
項少龍看著舉起護盾,陣容鼎盛又不住迫近的趙軍,皺著眉頭道:“為何他們不把護城河的水源截斷,那樣就不用涉水過河那么麻煩了呀。”
烏卓笑道:“我們這條是活河,不用引進河水,因為壕底有泉水噴出,無法截斷。”
項少龍恍然大悟,真是經(jīng)一事長一智。
滕翼平靜地道:“破解之法,是開鑿支流,把河水引走,那最少要十多天的時間,我猜他們正在后方趕建活橋,橫跨河上,方便攻城。”
項少龍奇怪地問道:“那現(xiàn)在下面這些人豈非只是虛張聲勢?”
滕翼道:“圍城軍最忌悶圍,必須讓他們有些動作,當(dāng)作活動筋骨也好,操練也好,好保持士氣。”
項少龍點頭表示明白,在戰(zhàn)爭中,人的心理因素不可忽略,古今如一。
驀地下面的趙軍一聲喊,持盾沖前,直沖到城河對岸處,蹲了下來,躲在盾后,數(shù)千弩箭手,隨后沖至,躲在盾牌手后,舉弩射,一時漫天箭雨往墻上灑來。
滕翼大聲傳令,烏家戰(zhàn)士全躲到城垛之后,不用還擊。
滕翼又以比那罵城軍官更大的聲音喝道:“準(zhǔn)備沙石!滅火隊候命。”
話猶未已,敵陣中再沖出一隊二千多的火器兵,以燃著的火箭,往城墻射來,攻城戰(zhàn)終于拉開序幕。雙方各以矢石火器互相攻擊,外墻和城頭均有撞擊和火灼的累累痕跡,但只是表面?zhèn)郏粨p結(jié)構(gòu),烏家戰(zhàn)士居高臨下,矢石充足,守得固若金湯,傷亡極少,而趙人一天下來,傷亡者達千多人,可謂損傷慘重。筆趣庫
直到此刻,趙王和趙穆仍不明白對方為何各方面均如此準(zhǔn)備充足,因為他們一直密切注視烏家的動靜,只見有人和物資移出城外,從沒見東西運進城堡來。他們沒有想起地道的存在,不能怪他們愚蠢,一來要建一條這么長的地道,是近乎不可能的事,還有是因為若有地道,項少龍等沒有理由留在這里,哪猜到正是項少龍計劃里中最關(guān)鍵性的環(huán)節(jié)。
那晚消息傳來,秦人大軍犯境,嚇得趙王臉色如土,催迫手下大將日夜不斷攻城。第十天,趙人在傷亡慘重下,終于成功建立三條跨河的臨時木橋,搬來云梯攻城,又以巨木撞擊城門。
烏家戰(zhàn)士則以矢石火器還擊,又以類似長鉤的武器對付敵人的攀攻,并用一鑊鑊的沸水滾油往下澆去,殺傷敵方近二千人,趙人無奈退下去,勉強守著三座木橋。
烏家方面死者五十多人,傷者百多人,傷者立即被運往城外。至此項少龍真正感受到在戰(zhàn)爭里,個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少,那對他來說,絕不是愉快的感覺。守到第二十天,趙人終于成功把河水引走,又花三天時間以土石把護城河填平,烏家城堡大勢已去。趙人大舉進攻,把攻城的設(shè)有護甲保護的戰(zhàn)車,推遇填平的護城河。這些戰(zhàn)車形式五花百門,最厲害是登城車,撞車和飛樓。登城車高度像城墻那么高,使敵人能迅攀車登城;撞車負著堅木,對城門和城墻施以連續(xù)的猛烈撞擊;飛樓則供箭手之用,反以居高之勢,向墻頭的守車襲擊。對付的唯一方法,是以巨石加以轟擊。不到兩天,再無石可用,項少龍終下撤退的命令。
當(dāng)趙軍攻入城內(nèi),整個烏家堡全陷在一片火海里,由于房舍樹木均抹上火油,要救火也有心無力。趙人坐看大火燃足十天,剩下一片焦炭,片瓦不留的災(zāi)場,讓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但總不會是好受了。
是役趙人喪生八千多人,傷萬多人,舉國震驚。烏家在趙民中一向聲譽良好,趙王硬是把他們逼反,自是怨聲四起。到趙王由瓦礫底現(xiàn)通往城外的地道,始知中了項少龍之計,不過已是一個月后的事。趙王雖暴跳如雷,只有徒呼奈何。此時他心中頗有悔意,有項少龍這么好的人材不能用,還把他白送給秦人,確是何苦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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