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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柔尖叫道:“你說什么?”
項少龍長身而起,來到這對美麗姊妹花前單膝跪下,俯頭看著兩張清麗的俏臉,誠懇地道:“請信任我!善蘭現正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還有了好歸宿,等著你們去會她。”
趙致臉色解寒,顫聲道:“不是又在騙我們!她怎會還未遭劫呢?”
項少龍又以董匡的名字下毒誓。兩女對望一眼,然后緊擁在一起,又是凄然,又是歡欣雀躍。
待兩女平復了點后,項少龍道:“董某絕不會把富貴榮華看作是什么一回事,至于田單的事,因為我本身與他沒有仇怨,很難處心積慮去殺死他,而且亦屬不智的行為。在現今的情勢下,有命殺人卻沒命逃走,而且成功的機會這么小,何不無好好活著,再想辦法對付他呢?”
善柔別轉俏臉,望往窗外,雖看似聽不入耳,但以她的性格來說,肯不惡相向,已是有點心動。
趙致哀求般道:“蘭姊現在那里?你怎會遇到她的。她……她是不是入了你的家門?”
項少龍微笑道:“致姑娘想鄙人再騙你們嗎?”
趙致氣得狠狠瞪他一眼,嗔道:“我也很想插你兩刀!”
項少龍嬉皮笑臉道:“不若打我兩拳!”
善柔回過頭來,控制情緒道:“你怎樣才肯助我們刺殺田單?”
項少龍大感頭痛,剛才那番話就像白說似的,一拍額頭道:“天啊!原來董某的話你完全聽不入耳。”
趙致咬牙道:“假設我們姊妹同時獻身給你,你肯改變主意嗎?”
善柔嬌軀輕顫,卻沒有作聲,咬著下唇垂下俏臉,次露出嬌羞的罕有神態。
項少龍想不到地竟有此石破天驚的提議,呆楞楞的瞧著正目不轉睛瞪他的趙致,目光不由在兩女玲瓏有致的上下作一番巡視,只感喉嚨干燥,咳一聲道:“致姑娘說笑了,我真的不是不肯幫忙,而是有說不出來的苦衷,不能分神到別的事上。”
趙致柔聲道:“這樣好嗎!假若真的是毫無機會,我們姊妹絕不會勉強先生和我們一起去送死,但若有機會功成身退,先生可否為我們完成企盼了七年的心愿呢?我們既成為先生的人,自不是與先生全無關系。”
項少龍看看善柔,望望趙致,心中叫苦,慘在他若嚴詞拒絕,定會傷透她們的自尊。頹然道:“唉!我真的給你們不惜犧牲的誠意打動,不過卻不想乘人之危,趁機得到兩位小姐嬌貴的身體,這樣!先看看情形,再從長計議!是了,為何見不到你們那位正叔呢?”
善柔見他回心轉意,容色大見緩和,董匡身份特別,人又精明,身手厲害,下面又有大批手下,若有他幫手,何愁不能成事。
趙致道:“他的身體不大好,所以除打探消息外,我們其它事不想讓他勞心。”
項少龍伸個懶腰,打呵欠道:“夜深了!我要回去睡覺。”
兩女陪他站起來,忽地三人都為各人間曖昧難明的關系感到手足無措。
項少龍暗忖還是早溜為妙,道:“不必送了!”往門口走去。
兩女打個眼色,由趙致陪他走出大門外,道:“用人家的馬兒好嗎?”
項少龍記起她渾圓結實的大腿,差點要摟著她親熱一番,保證她不會拒絕,卻是無心再闖情關,加上荊俊的因素,強壓下這股沖動,道:“不用了,橫豎不太遠。”
往竹林走去,見趙致仍跟在身旁,奇怪地問道:“致姑娘請回!不用送了。”
趙致一不,到進入竹林的暗黑里,低聲道:“你可以不回去的。”
項少龍的心“霍霍”躍動起來,趙致這么說,等若明示要向他獻出寶貴的貞操,對她這么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是多么難開口的話。不過他卻是無福消受,雖然想得要命。硬著心腸道:“姑娘不須這么做的,假若你真是傾心董某,我會是求之不得,可是姑娘既心有所屬,又不是真的愛上我這不知禮的粗人,何苦這般作賤自己?我幫你們絕不是為什么報酬哩!”
趙致猛地握拳重重在他背脊狠擂兩拳,嬌嗔道:“人家恨死你!”
話完掉頭便走。
項少龍苦笑搖頭,一會怔,收拾情懷,回家去也。想到明天的論劍大會,又振奮起來。前路仍是茫不可測,但他卻有信心去解決一切。他雖知道這時代一些人的命運,但對自己的將來,則是一無所知。無論如何,在古戰國的大時代里,生命實比二十一世紀的他所能經驗的多姿多采得多。
項少龍回到行館,滕翼等候已久,道:“嫣然在房中等你。”
聽得他眉頭大皺,擔心地道:“李園和龍陽君會派人監視她的動靜,這么貿然來找我,遲早會給人覺。”
滕翼笑道:“我早問過她同一問題,她說給人偷盯慣了,所以特別訓練兩名替身,好讓她可避開那些癡纏的人去做自己歡喜的事。除非有人敢闖入她閨房里,否則絕不知誰是假貨。”再壓低聲音道:“三弟真行,我看她愛得你癡了,完全沒法抑制自己。美人傾心,你還不盡享人間艷福?”筆趣庫
項少龍感到紀嫣然的驚人魅力,連這鐵漢都難以幸免被吸引,笑了笑,正要趕回房里,好把被趙致姊妹挑起的移到紀嫣然美麗的上,卻給滕翼在通往寢室的長廊扯著。他驚訝地往滕翼瞧去,后者臉上現出堅決的神情道:“我很想宰了田單。”
項少龍大吃一驚,想起滕翼的滅家之禍,實是由于囂魏牟背后的主使者田單間接促成,現在滕翼的愛妻善蘭又與田單有亡族之恨,在情在理滕翼都難咽這口氣,不禁大感頭痛。誰都知田單是戰國時代最厲害的人物之一,不會比信陵君差多少,要殺他難比登天。兼之他們現正自顧不暇,實在沒有節外生枝的條件。
滕翼搭上他肩頭,肅容道:“我知三弟為難處,這事看機會!我并非那種不知輕重的魯莽之徒。”
項少龍松口氣道:“二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要我兩脅插刀,絕不會計較。”
滕翼感動的拍拍他肩頭,轉身走了。項少龍加快腳步,到了內宅,紀嫣然帶著一陣香風投入他懷里,獻上熱情無比的香吻。
項少龍待要脫下面具,紀嫣然赧然道:“不!人家要你以董匡的身份來與嫣然親熱,你今晚的表現令嫣然心醉不已,唉!要熬到現在才可和你親熱,人家早苦透哩。”
項少龍把她橫抱起來,往榻子走去,坐在榻沿,讓她偎在懷中。紀嫣然的熱情溶巖般爆開來。
項少龍微笑道:“董某怕是天下唯一可以肯定嫣然不但不是石女,還比任何美女更奔放迷人的幸運兒。”
紀嫣然勉強睜開雙眸道:“盡管取笑人家。唉!想不到你不用靠漂亮的瞼孔,仍是所有女人的克星,剛才我看趙雅、趙致和那郭秀兒,無不被你的寓打動芳心。多么精采和生動的故事啊!李園嫉忌得要狂哩。”
項少龍暗叫慚愧,想起一事道:“你和李園交過手沒有?”
紀嫣然從迷惘里清醒過來,微一點頭道:“嫣然真胡涂,見到你時什么正事都忘掉。項郎要非常小心這個人,他的劍法靈奇飄逸,既好看又厲害,嫣然雖未曾與他分出勝負,但已知不是他的對手,兼且他是故意留手讓我,所以他的劍術只可以深不可測來形容,我看……唔!”
項少龍愈聽愈驚心,上回他險勝紀嫣然,不要說留手,事實上是拚盡全力亦無法在劍術上占到上風。如此比較,李園的劍術應比以前的自己更厲害。幸好他得到墨氏補遺后,劍法突飛猛進,否則眼前已可認輸。紀嫣然雖未盡,其意卻是項少龍及不上李園,只是不忍說出來,心中亦抹了把汗。李園無論文才武藝,都有使紀嫣然傾心相許的條件。只是自己比他先行一步,又借二十一世紀人的識見,把他壓下去。否則在爭奪紀嫣然那仿如戰場的情場上,他必是飲恨的敗將。
紀嫣然見他默然不語,還以為他自尊心受損,歉然道:“同手較量,未至最后難知勝負,但嫣然并不希望你和他交手,不是因認為項郎必敗無疑,而是人家不希望你冒這個險。唉!匹夫之勇算得什么呢?能決勝沙場的方是真英雄。”
這叫越描越黑,更使項少龍知道紀嫣然在兩人間不看好自己,苦笑道:“情場如戰場,李園文來不成,會來武的,以達到在你面前折辱我的目的。誰都知紀才女要挑個文武均是天下無雙的夫婿,李園正要證明自己是這么的一個理想人才。”
紀嫣然媚笑道:“情場如戰場,說得非常好。人家現在除你外,對其他人再沒有任何興趣,你當紀嫣然是三心兩意的蕩婦嗎?”
項少龍欣然道:“你當然不會三心兩意,卻是項某和董馬癡共同擁有的蕩婦,想不淫蕩都不行,紀才女反對嗎?”
紀嫣然俏臉飛紅,橫他一眼,湊到他耳旁道:“那嫣然只好認命,出嫁從夫,夫君既羞人家一女事二夫,要不浪蕩都不行,嫣然惟有逆來順受哩。”
項少龍哈哈一笑,摟著她躺倒榻上。紀嫣然果然解脫所有矜持,變成他專用的蕩婦。云收雨歇,佳人像頭白綿羊般蜷伏在他的懷抱里,嘴角掛著滿足歡娛的笑意,聽著項少龍溫柔地在她耳邊說她永遠不會嫌多的迷人情話。項少龍身為二十世紀的人,絕沒有當時代視女性為奴仆的大男人習氣,深知女人須要熨貼的至理,所以與他相戀的女子,無不享盡這時代難以得到的幸福。聽他“你是我的靈魂,你是我的生命。”諸如此類的話,紀嫣然喜得不住獻上香吻,以示感激。
再一次熱吻后,紀嫣然嘆息道:“若能快點懷有項郎的骨肉,嫣然更感完滿無缺。”
項少龍登時冒出一身冷汗,暗忖這真是個大問題,惟有支吾以對。
紀嫣然正沉醉在憧憬和歡樂中,沒有覺察到他異樣的神態。想起一事問道:“趙雅和你究竟是怎一回事?為什么李園會認為得到她可打擊你呢?”
項少龍想起與趙雅愛恨難分,情仇不辨那種糾纏不清的關系,苦笑道:“李園或者見到我不時留心和注意她,以為我對她很有意思,其實卻是另一回事,我已告訴你整件事的經過。”
紀嫣然道:“妾身自然明白夫郎心意,也知夫君是個念舊的人,始終對趙雅留下三分愛意。她真不懂愛惜自己,落到人盡可夫的田地,不過這種女人反特別吸引男人,我看李園和韓闖都對她很入迷。”忽然用力抓他肩頭,正容道:“你得留意趙致,我看李園和韓闖對她很有野心,他們那種人若想得到一個女人,會有很多卑鄙的辦法。”
項少龍知道她有很敏銳的觀察力,聞暗吃一驚。若生那種事,荊俊會受不起打擊。
紀嫣然羞澀地垂頭看自己的胸口,咬緊嘴唇道:“好不好讓項少龍又或是董匡再來疼愛人家一次呢?”
項少龍失笑道:“兩個一起上好了!看來不用教你也可名符此蕩婦之實。”
紀嫣然大羞下撒起嬌來,登時一室皆春,說不出的恩愛纏綿。
次晨項少龍睡至太陽過了第二竿才勉強醒來,往旁一探,摸了個空,一驚下完全醒過來,覺佳人已去。爬起床來,看到榻旁紀嫣然以她清秀灑逸的字體,留下一帛香箋,大意說不忍把他吵醒,故自行離去,其中不免有幾句輕訴難忍分離之苦,希望有一天能永遠相擁至天明那類香艷旖旎的纏綿情話。項少龍揉著腰骨,想起昨夜的荒唐,又喜又驚。喜的是回味無窮,驚的是自己疲累得連對方離去都不知道。昨夜在與紀嫣然廝纏前跟趙致姊妹的一番糾纏,雖沒有真個,卻不斷被挑起,亦是很易使人勞累的事。梳洗間,韓闖到來找他。
項少龍在外廳接見,坐好后,韓闖拍案笑道:“董兄昨晚表現得真個精采,說不定不靠春藥亦可一親紀才女芳澤,假若事成,可否分本侯一杯羹,使本侯一償素愿。”
項少龍差點想把無恥的色鬼一拳轟斃,表面敷衍道:“侯爺說笑,紀才女只是對鄙人略感有趣,哪稱得上有什么機會。”不待對方有機會說話,問道:“鄙人走后,李園有什么反應?”
韓闖高興地道:“這小子的表情才精采,不住轉眼睛,看來是對你恨之入骨。董兄前腳才走,趙致那標致妞兒匆匆告辭,她是不是要追蹤董兄呢?”
項少龍暗責趙致,想起曾遇過幾起趙兵,要不承認都不行,擺出苦惱的樣子道:“不要以為有什么艷福飛到鄙人這里來。追確是給她追上,卻是痛罵我一頓,差點拔劍動手,不過鄙人最厭與婦人孺子糾纏,勉強忍了她。唉!不要再提。”
韓闖聽得松一口氣道:“想不到邯鄲會有這么多頂尖兒的美女,郭秀兒亦相當不錯,便宜李園真是可惜。”
項少龍暗自感嘆難怪韓國積弱至此,全因朝政把持在眼前似此君這類沉迷酒色的人手里。道:“待會的論劍會,侯爺有什么可教訓李園的布置?”
韓闖興奮地道:“說來好笑,這次可說是三晉聯合起來對付無情無義的楚人。原來趙穆、龍陽君和本侯都不約而同派出麾下的最佳好手,混在趙霸的人中好教訓李園,看這小子如何避過當場受辱的厄運。”
項少龍想起紀嫣然昨夜與他榻上私語時對李園劍術的高度評價,暗自感嘆結果可能會難如韓闖所愿,烏果來報,趙雅來找他。
項少龍自是大感尷尬,韓闖的臉色不自然起來,道:“看來趙雅對董兄頗有點意思。嘿!這騷婦非常動人,本侯得先走一步。”
項少龍當然恨不得他立即滾蛋,但卻知如此做法,韓闖定會心存芥蒂,笑道:“侯爺請留下,好予夫人一個意外驚喜。”要烏果把趙雅請來。
韓闖哪有離去之意,不再堅持,連表面的客氣都免了,可見他如何迷戀趙雅。趙雅在烏果引領下,笑意盈盈的闖進來,令項少龍都摸不著頭腦,難道經昨夜送別時自己的橫眉冷目,反使她更迷上他嗎?兩人起立歡迎。趙雅見到韓闖,微一錯愕,不悅之色一閃即逝,依然微笑道:“原來侯爺也到了這里來。”
韓闖笑道:“早知夫人來此,就一道來好了,好多點相聚光陰。”
項少龍知兩人昨晚又攪在一起,氣得想賞趙雅兩個耳光,只恨除了只能在心中想想外,別無他計。趙雅想不到韓闖會當著董馬癡自曝私情,既尷尬羞慚,又心中大恨。昨晚她肯讓韓闖留下,實有點是對董匡作為報復的下意識行為。今早清醒過來,早感后悔,現在被韓闖當項少龍面前揭破,確是難堪至極,垂下螓。
項少龍勉強擠出點笑容道:“既是如此,鄙人不如讓夫人和侯爺再借此行館,作多點相聚的歡娛。”
韓闖見他擺明姿態,退出這場爭逐,大是感激,笑道:“董兄萬勿如此,夫人今次是專誠來訪,本侯最多算個陪客。”
趙雅回復常態,偷看項少龍一眼道:“我沒有什么特別事,只是路過此地,怕董先生不懂到趙氏行館的路途,故來與先生一道前去。”接而狠狠瞪韓闖一眼,語氣轉冷道:“侯爺若另外有事,請自便!趙雅有些養馬的問題向董先生請教呢。”
韓闖想不到昨夜恩愛若夫妻,轉眼間此女反臉無情,不留余地。心中大怒,回敬道:“原來夫人白天時竟會變成另一個人,既然如此,本侯只好熬到晚上才找夫人。”
不理項少龍的挽留,拂袖走了。剩下兩人,氣氛更是難堪。趙雅給氣得俏面白,坐下后喝一盅熱茶,仍說不出話來。項少龍則是故意默不作聲,悠閑地品茗。
一會后趙雅忍不住道:“董先生是不是在惱趙雅的不自檢點?”
項少龍慢條斯理地再呷一口茶,眼中射出銳利的光芒,凝視她緩緩道:“夫人多心,夫人昨夜歡喜陪哪個人,只屬夫人私事,鄙人何來過問的資格,更不用說惱怪夫人。”
趙雅一對好看的秀眉蹙起來,苦惱地道:“都是你不好,人家昨晚一心想陪你,卻給你那樣無情對待,人家心中凄苦,便……”
項少龍無名火起,插嘴道:“夫人的話真奇怪,晝間與李園鬼混,竟叫一心相陪嗎?董某雖非自鳴清高的人,亦不會犯賤得去淌這淌渾水。”
這幾句話含有對趙雅極大的侮辱,可是她不但沒有怒,還秀目微紅,道:“趙雅知錯,假若董先生不嫌人家,趙雅以后會謹守婦道,先生能體會趙雅的心意嗎?”
項少龍想不到她如此低聲下氣,屈膝投降,心中掠過快意,冷笑道:“夫人重,鄙人何來嫌棄夫人的資格,縱有此資格,亦不會相信徒說空呢。”霍地立起,淡淡道:“夫人明知李園是要借夫人來打擊董某,仍忍不住對他投懷送抱,誰敢擔保這種事不會再生。董某若歡喜一個人,絕不會朝李暮韓,三心兩意,夫人請回!董某還有很多事等著辦。”
趙雅被他冷嘲熱諷,句句椎心,終于忍無可忍,憤然起立,怒道:“董匡你好!侮辱得趙雅夠了!天下間只有你一個男人嗎?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下場。”轉身憤然離去,沒有再回過頭來。
項少龍大感痛快,不過亦暗責自己為感情作祟,在現今的情況下,開罪這在邯鄲極有影響力的蕩女人,確是無利有害,不過這時亦顧不得那么多。找滕翼說了一會話后,往趙氏行館去了。
趙氏行館位于邯鄲城東,占地甚廣,除由幾個院落組成的土建筑群外,還有練武場、騎射場,專為訓練武士而設,經篩選后由行館按才能高下推薦給趙方,所以趙霸無疑是趙國的總教練,有著崇高的地位和實權。論劍會在主宅前的大教場舉行,項少龍抵達時,有行館的武士分作三對以木劍和包扎鋒尖的長矛在練習,一邊立有二百多名武士,另一邊是個大看臺,上面設有坐席。龍陽君、趙穆、樂乘、郭開、韓闖、郭縱、郭秀兒等早來了,卻仍未見被他氣走的趙雅,李園和紀嫣然亦未到。另外還有幾名軍方將領和數十名似是家將的武士,分作幾組閑聊,誰都沒有留心場上的表演。
趙霸正與趙穆和郭縱說話,見到項少龍,欣然迎來道:“有董先生在的場合,從不會出現冷場,來!讓我給先生引見本館的四位教席。”領著項少龍往正與趙致站在看臺上的四名武士走去。
趙致見到項少龍,小嘴不屑地嘟起來,故意走開去找郭秀兒說話,女兒家的氣惱情態,看得項少龍心生歉意。四位行館的教席見到項少龍,露出注意神情,全神打量他。
趙霸和四人笑道:“這位是我多次向你們提起的董匡先生。”
四人連忙施禮。項少龍客氣兩句,趙霸介紹其中身材最高大魁梧,只比項少龍矮上寸許的漢子道:“戴奉是我們行館的第一好手,劍法在趙境大大有名,今天將由他來試那大不慚的小子,看他如何厲害。”戴奉體型彪悍,虎背熊腰,年紀在三十左右,神態亦以他最是沉穩,其它三人有些許緊張,遠及不上他的冷靜。項少龍見他劍掛右腰,左手亦比右手來得有力粗壯,顯是慣于以左手應敵。對右手使劍的人來說,左手劍最是難防,反過來左手使劍者卻習慣和右手用劍者對陣。只是這點,左手劍便占上便宜。另外三人分別是黃巖、成亨和陸志榮,對項少龍很客氣。
成亨低聲道:“聽說董先生曾被李園的人暗襲受創,戴奉會給先生爭回這口氣。”
項少龍暗忖他們定以為自己劍術平平,不過只會是好事,連忙謝過。此時李園來了,伴著他的竟是趙雅,后面還跟了十多個李園的家將,那個偷襲項少龍時使他印象深刻的大漢,赫然竟是其中一人。項少龍心中大怒,李園如此毫不避忌,擺明不把他放在眼內,亦知項少龍奈何他不得。趙雅對李園神態親熱,看得那邊正與趙致和郭秀兒說話的韓闖臉色大變。趙霸向項少龍告罪,領戴奉等四位教席,迎了過去。李園一身武士服,配上肩甲、腕箍和保護胸口及背心的皮革,確是威風凜凜,有不可一世的氣魄。趙致等諸女都看呆了眼。項少龍雖心叫不妙,卻是無可奈何。
趙穆來到他身旁低聲道:“看這小子能威風到幾時?”
項少龍沉聲道:“對付他的有什么人?”
趙穆得意地道:“本侯派出的劍手叫駱翔,只他一人,應可足夠收拾李園有余。何況還有龍陽君家將里的第一高手焦旭和跟韓闖來的韓國著名劍手伏建寅,定要教李園吃不完兜著走。”然后逐一把他們指點出來,都是年輕勇悍的豪漢。
項少龍卻沒有他如此樂觀,若讓這小子或他的手下大獲全勝,那時誰都要丟盡面子。連他自己也有點難以在紀嫣然跟前抬頭做人,想到這里,不由有點后悔忘記邀滕翼同來。李園含笑逐一與趙霸介紹的人寒暄客套,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他那批家將,則無人不瞪視項少龍,擺出挑惹鬧事的模樣。
項少龍心中暗驚,知道李園今天主要的目標是自己,就算用的是木劍,假若有心施展辣手,隨時可把對手弄成殘廢,李園不用說對自己有此心意。
趙穆現此點,狠狠道:“那些人中是否有伏擊你的人在內。”
項少龍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趙穆忿怒道:“我從未見過比他更囂張的人。”
項少龍壓低聲音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犯不著與他意氣相爭,正事要緊。”
趙穆欣賞地看他一眼,點頭同意。兩人見到趙雅在李園旁笑語盈盈,均心頭火,趙穆更低罵聲“賤婦”。李園一直注意項少龍,還故意逗得趙雅花枝亂顫,好向他示威。
趙穆待要招呼項少龍到看臺坐下,李園排眾而出,往他們大步走來,施禮后瞅著項少龍道:“董兄劍術出眾,可有興趣和我的手下玩一局。”
他特別抬高聲音,好讓其它人聽到他蓄意侮辱的挑戰。其它人全靜下來,全神察看項少龍的反應。
趙雅和李園的家將來到李園身后,均以不屑的眼光盯他。
項少龍份外受不得趙雅故示輕蔑的目光,勉強壓下怒火,瞪著李園身后曾伏擊他的壯漢微笑道:“這位仁兄高姓大名!”筆趣庫
見到李園頷示意,壯漢大喝道:“小人樓無心,董先生是否有意賜教?”
項少龍淡淡道:“眼前高手滿座,那輪得到我這只懂養馬的人,所謂獻丑不如藏拙。”
李園等還是次聽到“獻丑不如藏拙”這語句,略一思索才明白,均出嘲弄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