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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少龍心中一陣感動,耳內傳來李園解釋莊夫人母子為何拒絕的因由,心想原來李嫣嫣的心腸這么好,看來她一切作為,都是被以李園為的族人迫出來的。難怪她這么不快樂,不由憐意大起。
神思迷惘間,只聽李嫣嫣柔聲道:“大哥你現在立刻給我去見滇王妃,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母子和所隨人員請到宮內來,就算我們不能出兵替他們復國,亦絕不容他們給人害死。莊蹻于我大楚功勛蓋世,對忠良之后,怎也該有憐恤之情!”
李園深慶得計,長身而起,才覺李嫣嫣半點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大奇道:“嫣嫣不是要去看秀兒嗎?”
李嫣嫣淡淡道:“我想一個人在這里靜靜想點事情,誰也不得進來打擾哀家。”
李園忍不住回頭瞪了屏風一眼,嚇得項少龍立時縮回頭去。
李嫣嫣不悅道:“大哥還猶豫什么呢?”
接著是門開門闔的聲音,可以想像無奈離開的李園是多么惶急苦惱。項少龍也非常痛苦,假設這美人兒冥坐一個時辰,他就要給活生生悶壞。
李嫣嫣的聲音響起道:“不論你是誰,立刻給我滾出來!”
項少龍一聽下立時汗流浹背,若這樣給李嫣嫣斬了頭,確是冤哉枉也之極。
項少龍龍行虎步般由屏風后昂然走出來,隔遠跪拜地上,沉聲道:“亡國之臣萬瑞光罪該萬死,請太后賜罪。”
李嫣嫣冷冷望著他,淡淡道:“抬起頭來!”
項少龍心中暗喜,抬起頭深深望進她眼里,一副視死如歸的慷慨模樣。
李嫣嫣秀眸射出銳利的神光,肅容道:“現在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若稍有猶豫,我立即喚人進來把你推出去斬,不要欺我是女流之輩,哀家自幼學習騎射劍術,等閑幾個人休想近得了我。”
項少龍暗忖難怪你這么大膽子,嘆道:“太后不若把我干脆斬好了,若問及有關太國舅爺的事,我怎可未經他允準便說出來。”
李嫣嫣不悅道:“現在我大楚究竟誰在當家作主?”
項少龍知道不能太過火,黯然道:“我萬瑞光只是亡國之臣,這次返回壽春,早不存活望,只求為國盡得點心力而死,已心滿意足。”
李嫣嫣怒道:“你想死嗎?我偏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派你一個意圖行刺哀家的罪名,使你禍連親族。”
項少龍哈哈一笑道:“說到底,原來是太后要亡我莊家,好!我萬瑞光認命如何。”
他并非有意和她抬杠,只是眼前形勢復雜,李園和李嫣嫣的關系更是令人莫明其妙,若乖乖屈服,出賣李園,定會使她心中鄙夷。不若試一試她對莊家的同情心達至何種程度,反更劃算。李嫣嫣狠狠盯著他,臉色忽晴忽暗,顯是對這充滿英雄氣概、泯不畏死的軒昂俊偉男子拿不定主意。
項少龍見好就收,在地上重重叩三個響頭,道:“這是謝過太后剛才對我莊家的維護之情。現在太后若改變心意,小臣仍是非常感激,只望能以一死息太后之怒,望太后高抬貴手,放過莊蹻僅存的一點香火。”罷迅捷地彈退兩步,再跪下來,抽劍便要自刎。
李嫣嫣嬌喝道:“且慢!”
項少龍當然不會自殺,若李嫣嫣不喝止,他只好撞破后面的窗漏,以最高度逃回莊府,再設法逃命。暗叫好險,像電影的凝鏡般橫劍頸項,苦笑道:“太后尚有什么吩咐?”
李嫣嫣道:“先把劍放回鞘內,到我身前坐下。”
項少龍一不,還劍鞘內,移到她身前十步處舒適地坐下來,神態不亢不卑。這時代最重英雄,項少龍是不是英雄自有定論。但因他是來自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紀,今雖入鄉隨俗,依足禮數,但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魄,使他給人與眾不同的昂揚感覺。
李嫣嫣端詳他好一會,幽幽嘆道:“大哥是否曾指使你去行刺春申君呢?”
這次輪到項少龍大吃一驚,想不到李嫣嫣如此高明,竟由李園囑他躲在屏風后偷聽,又故意說春申君壞話,從而推出這么樣的結論來。故作沉吟道:“太國舅爺或有此意,但尚未正式對小臣說出來。”
李嫣嫣聲調轉冷道:“殺了春申君,你想你們莊家仍有人可活著嗎?”
項少龍有點摸不清她究竟是站在李園的一方還是春申君的一方,道:“當然我會成為代罪羔羊哪!”
李嫣嫣呆了一呆,奇道:“代罪羔羊,哪有這么古怪的詞語,不過聽來倒很貼切。羔羊確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項少龍這時已非常熟悉宮廷中人的心態,李嫣嫣等若另一個朱姬,寂寞難耐,所以于忽然遇上自己這么一個人,順手拿來消遣一下,靈機一觸道:“這又叫黑狗得食,白狗當災,是否更貼切呢?”
李嫣嫣一時仍未明白,想了想后,“噗哧”一聲笑起來,旋又知有失莊重,玉容收斂,但語氣已轉溫和,淡淡道:“你這人并非如表面看來般有勇無謀,只懂動劍。唉!你走!說到底,并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氣你竟膽敢偷看哀家。”
項少龍不敢露出歡喜之色,叩頭謝恩,站起來道:“請太后指點一條離去的明路。”
李嫣嫣道:“我離開后,你可由偏門經中庭從后廂離開,你若不想人頭落地,最好不要將我的話透露給太國舅爺知道,否則絕不饒你。”
項少龍將她的話當作耳邊風,隨便應一聲,便要往后退到中庭去。
李嫣嫣不悅道:“站住!你究竟有沒有聽到我的話。”
項少龍坦然道:“小臣因不大把自己的人頭當作一回事,所以并沒有十分在意。但若太后說這樣哀家會不高興,那縱使五馬分尸,我也會至死凜遵。”
李嫣嫣先是杏目怒睜,但聽到最后幾句,神色漸轉柔和,柔聲道:“你若非大奸大惡的人,就是坦誠正直者,滇國出了你這種人材,復國有望。去!以后我再不想見到你。”
項少龍愕然道:“太后剛才不是著太國舅爺命我們入宮嗎?”
李嫣嫣沒好氣地道:“你當那么容易見到我嗎?快滾!”
項少龍苦笑道:“若太后真的要我滾出去,我情愿給你殺了。太后有聽過士可殺不可辱嗎?”
李嫣嫣顯是從未聽過,只覺此人妙語如珠,引人入勝,平生罕見,更不宜和他多接觸,一副給他氣壞的樣子,轉身往大門走去。項少龍乘機退到庭院里,快步來到后廂處,心中仍被李嫣嫣的倩影填滿之時,推門便要出去,香風飄至,一道人影朝他直撞過來。心神恍惚下,項少龍只知對方是一名女子,哪敢讓對方撞入懷內,伸手去按對方香肩。那女子驚呼一聲,伸手按上他胸口,借點力往后退開去。后廂中傳來數聲女子喝罵的聲音。項少龍和那差點撞個滿懷的女子打個照臉,吃了一驚,不是嫁給李園的郭秀兒還有何人。
隨在郭秀兒身后的婢女聲勢洶洶地一擁而上,給郭秀兒一手攔著,嬌喝道:“不得無禮,這位是萬瑞光將軍,太國舅爺的朋友。”大有深意地狠狠看項少龍一眼,施禮道:“先生請恕妾身走路時沒帶眼睛。”
項少龍隱隱感到郭秀兒識穿他的身份,但又不知破綻出在何處,大感頭痛,可又是心中欣悅,還禮道:“請太國舅夫人恕我冒犯之罪。”
郭秀兒向身后四婢喝道:“還不給我去侍候太后去?”
四婢少有見到溫婉嫻雅的夫人如此疾厲色,邊嘀咕此人不知是何來頭,匆匆領命而去。
郭秀兒柔聲道:“讓妾身送將軍一程!”
領路而行,到了后門處,對把守后門的兩個門衛道:“給我去為萬將軍喚輛馬車來。”
其中一人應命去了。
郭秀兒找個借口支開另一守衛,到只剩下兩人,低聲道:“項少龍!我想得你好苦,你為何會到這里來呢?是否想對付秀兒的夫君呢?”
項少龍心想她果然看穿自己的偽裝,嘆道:“你怎知道我是項少龍?”
郭秀兒低聲道:“我剛才手按到你的胸口,摸到那鳳形玉墜子,我自幼把玩它,當然認得!秀兒很高興,你真的一直懸著它。”
項少龍恍然而悟。
郭秀兒幽幽道:“少龍可否放過秀兒的夫君?”
項少龍心中一陣感動,郭秀兒若要他死,只要嬌呼一聲,他立即完蛋,可是她縱是猜他來刺殺李園,仍不肯這么做,只是向自己求情,可知她是打定主意不肯出賣自己。忍不住道:“他疼你嗎?”
郭秀兒肯定地點點頭,旋又嘆道:“那又有什么用,他太多女人哩!”
項少龍當然知道李園風流自賞,認真地道:“秀兒放心,我這趟來絕非為了他。”
到馬車遠去,郭秀兒神傷魂斷的返回院內去。
馬車馳出宮門,兩騎飛至,其中一人項少龍認得是斯文秀氣的東閭子,此人曾在邯鄲的比武場上大出風頭,與另一劍客樓無心乃李園手下最著名的兩大高手。筆趣庫
東閭子恭敬地勒馬問好,道:“太國舅爺在偎紅樓等候萬爺,讓小人領路。”
另一人早吩附御者改道,項少龍笑道:“何用領路,車子不是正朝那里去嗎?這位壯士高姓大名。”
東閭子有點尷尬,在壽春他們已慣了這種橫行無忌的作風,干咳一聲,為那人報上名字。此時蹄聲響起,一隊二十多人的騎士迎面而來,帶頭者年約二十許,身穿貴族的武士服,面相粗豪,身形壯碩,一看便知是勇武過人之輩,雙目盯到東閭子,立時射出兩道寒芒,神情興奮。
東閭子見到這青年,冷哼一聲,低聲對項少龍道:“萬爺!這是春申君第七子黃戰,為人好勇斗狠,在壽春論騎射劍術乃數一數二的人物,太國舅爺曾有嚴令,禁止我們開罪他,他若有語上的不敬,萬爺請多多包涵。”
項少龍暗忖原來是壽春的貴族惡霸,黃戰已在前方攔著去路,從人左右散開,竟把整條路的交通截斷。
東閭子施禮道:“東閭子向黃公子請安問好。”
黃戰悶哼一聲,策馬而出,來到東閭子旁,一臉傲氣,瞥了項少龍一眼。
東閭子忙道:“這位是滇國的萬瑞光將軍,剛抵壽春。”
黃戰精神一振,呵呵笑道:“原來是把李闖文硬掃出門口的萬瑞光,不若找個地方,讓黃戰領教高明,免得被外人譏我壽春無人。”
項少龍心中好笑,原來只是個徒逞武力、有勇無謀之輩,難怪李園會得勢。
東閭子沉聲道:“黃公子……”
黃戰不留情面地打斷他道:“狗奴材!哪里到你來說話。”
東閭子垂頭不語,顯然心中狂怒。
黃戰不屑地盯著項少龍,嘲笑道:“萬將軍不是心怯?”
項少龍微微一笑道:“黃公子抬舉在下,在下更不會狂妄得以為壽春無人,不過在下手中之劍只用于沙場卻敵,又或保衛社稷田園,公子自當深明此理。”
黃戰色變道:“你在嘲笑我不懂沙場征戰嗎?”
項少龍這時更清楚他只是好勇斗狠之徒,從容道:“黃公子若有興趣,可擇日公開切磋比試,不過此事必須先得尊君同意,公子請!”
這番話軟硬兼備,擺明我不怕你。黃戰何曾遇過如此厲害的人,愕半晌,喝道:“就此一為定,姓萬的不要到時臨陣退縮。”
項少龍仰天大笑道:“公子放心,能與高手比武,正是我萬瑞光求之不得的事。”
聽到他笑聲里透露出來的豪情和信心,黃戰愕了一愕,轉向東閭子道:“芳烈閣的小珠兒是我黃戰的人,東閭子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到那里去。”
罷一聲呼嘯,領著隨人策馬而去,這時街上兩方排滿車龍和馬龍。
東閭子射出怨毒神色,盯在黃戰背影,待他們轉上另一條街,深吸一口氣道:“真希望萬將軍可一劍把這小子宰掉。”
壽春是項少龍來到這時代后,最多征歌逐色場所的地方,只是最繁盛的鄰靠內城以酒神命名的芳烈大道,有上百間大小妓寨、歌臺舞榭和酒館,且是私營的,其興旺可知。據東閭子說,大部份歌姬來自各被征服國家,其中以越女身價最高。“貨源”可直接從那些被楚國王族長期剝削的地方“采購”,又可向政府購買被俘虜的亡國奴,只是想想個中情況,項少龍已聽得搖頭嘆息。偎紅樓是壽春最具規模的歌舞樓之一,其余兩間是神女齋和黃戰警告東閭子不要去的芳烈閣。
偎紅樓是一組圍以高墻的院落組群,園林內分布著七、八座四合院,主樓樓高兩層,憑窗后望,可看到不遠處殿宇森森、金碧輝煌的楚宮和內城墻、護河與壽春著名的園林勝地郢園,位于園中央的郢湖像一塊嵌在林木間的明鏡,景色怡人,項少龍居住的滇王府在郢園的東端。項少龍在東閭子的引路下,登上主樓二樓,四名彩衣美婢跪地恭迎,遞上兩盆清水,侍候他們濯手抹臉,那種排場確非三晉和強秦能及。管事的是個叫叔齊的大胖子,這人拍馬屁的功夫一流,難得的是恰到好處,連項少龍都覺得須對他加以打賞,才能心安理得。
李園此時正在靠郢園的一邊其中一間廂房內喝酒,陪他的還有兩名曾是滕翼手下敗將的樓無心和復。見到項少龍來,請他入席,神色凝重道:“太后有沒有現萬兄躲在屏風之后?”
項少龍心念電轉,知道必須作出該出賣李園還是收買李嫣嫣的抉擇。苦笑道:“太后曾有嚴令,不準我把事情說出來,不過我萬瑞光豈是怕死之人,太國舅爺又對我們莊家如此盡心盡力。是的,太后不知如何竟會知道我躲在屏風之后。”他終決定買李園,原因說來好笑兼諷刺,皆因李嫣嫣本性善良,開罪她尚有轉圜余地,李園卻是不折不扣的奸人,若讓他知道自己說謊,自然大是不妙。
李園欣然道:“萬兄這般看得起我,我李園自然會盡力保著萬兄,萬兄可以放心。嘿!你猜她為何知道你躲在屏風后呢?我也是事后想到答案。”
項少龍確不知道,搔頭道:“大國舅爺請說原委!”
李園道:“原因有兩方面,先她早從門衛處知道我和萬兄在喝酒談心,其次是地上的足印,當太后著我離開之時,我回頭一看,見到地上足印由深至淺延往屏風處,便知露出破綻。”
項少龍暗叫好險,若諉稱太后只是在那里了一陣呆就溜掉,就要當場給李園識破他在作偽。
李園笑道:“萬兄!李園敬你一杯。”
樓無心、復和東閭子等齊齊舉杯。
酒過三巡,項少龍自動獻身道:“太后似乎隱隱知道太國舅爺故意問起敝國之事,是要讓我清楚誰是阻我莊家復國之人,還嚴詞訓斥我一頓。”
李園若無其事道:“萬兄請把與太后見面的整個過程,一字不漏的述說出來,此事至關重要,千萬不要有絲毫隱瞞的遺漏。”
項少龍立即半盤托出,真真假假的作其描述,其中最關鍵的地方,例如李嫣嫣看穿李園要他項少龍去刺殺春申君那類語,自須隱瞞。
李園皺眉沉思頃刻,又反覆問過其他細節,迫得項少龍連拔劍自刎都說出來,神情古怪道:“我最清楚我太后妹子的性格,少有與人說這么多話,最奇怪是一點沒有責罰萬兄。”轉向其他人道:“你們有什么看法?”
樓無心等三人神情古怪,卻不敢說出心中所想。
李園拍幾怒道:“我著你們說就說呀!難道我猜不到嗎?只是想跟你們印證一下而已。”
樓無心垂頭恭敬地道:“說到底太后仍是個女人,可能是……嘿!大爺明白我的意思!”
李園瞥項少龍一眼,哈哈笑道:“你看他們身為男兒漢,說起女人來竟要這么吞吞吐吐,不是挺可笑嗎?”
這時輪到項少龍奇怪起來,難道自己猜錯,若李園和美麗的妹子有乖逆倫常的關系,對她看上第二個男人,多多少少會有妒忌之意,但看他現在如此開心,于理不合。
李園舉杯道:“我們再喝一杯!”
項少龍糊里糊涂的和各人舉杯對飲。
李園放下杯子,眼中閃著懾人的異采,神情充滿憧憬地道:“我的太后妹子終于耐不住寂寞,為萬兄而心動。男女間的事最難解釋,只不過實情確是如此,萬兄這次復國有望。”
項少龍心中暗罵,早先是要自己作刺客殺手,這回卻是想自己當舞男。搖頭道:“太國舅爺誤會,太后只是關心我們莊家的事,故和我多說幾句話,亦因此放過在下,不該涉及男女之私。”
李園興奮地道:“當然大有可能是空歡喜一場。不過我會用語向她試探,我太清楚她,她可以瞞過任何人,絕瞞不過我。”
項少龍正容道:“太國舅爺要我萬瑞光提劍殺敵,在下絕不皺半下眉頭,可是……”
李園打斷他道:“好!不愧好漢子。但萬兄有沒有想過成大事者,不但要不拘于小節,還須無所不用其極,否則萬兄就不用到壽春來,干脆殺返滇國,看看可否憑手中之劍把奸黨殺盡。”
項少龍為之語塞,同時大惑不解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說到底李令是太國舅爺李族之人,為何春申君反要維護他,而太國舅爺卻要對付他呢?”
李園嘆一口氣,向復打手勢道:“復你來說!”
復肅容道:“萬將軍有所不知,即使李族之內,亦有不同黨派。最具實力的當然是我們大爺,另一黨則以大爺的親叔太祝李權為,他專掌國內一切祭祀之事,最近與相國春申君狼狽為奸,李令和李闖文屬他們一黨,故與大爺不和。”
項少龍終于明白。表面看來,春申君和李園似甚融洽,內里卻是暗爭劇烈。春申君于是拉攏李族內與李園敵對的勢力,以之打擊李園。正為此原因,所以春申君改變立場,由支持莊家復國變成反對和破壞,說到底沒有一個是好人。在這種情況下,李嫣嫣自然成為最關鍵的人物,誰取得她的支持,誰就能在最后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