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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累下很快即入睡,醒來時天地化作一個純美的白色世界,臉上身上雖沾有雪花,卻并不感到寒冷,初雪終于降臨。項少龍撥掉身上的雪粉,心情怔忡的看著仍灑個不休的雪花。
風雪雖可掩蔽行藏,卻不宜逃亡,若此時跳進水中,又的由河里爬出來,說不定可把他活生生凍死。而且雪停時留下的足跡,更難瞞過敵人的追躡。目下他只有三個選擇,無是砍木作筏,好橫渡大河。不過此法既費時失事,又非常危險,徐非他肯定敵人崗哨的位置不在附近,否則若驚動敵人,那時身在河心處根本沒有動手頑抗的機會。其次是沿河往上游奔去,依荊年的地圖,此河源頭起自中牟西南方的山區,不過若這樣做,繞過河頭時已非常接近中牟南郊這極度危險的區域。且若要再往大梁去,路程將比早先定下的路線遠了近五百里,并不劃算。
剩下的方法是朝下游走,那樣雖離大梁愈來愈遠,卻較易離開險境。若到達下游位于數條大河交匯處的安陵,既可找尋機會乘船渡河,甚或可改道南下楚境,即使給楚人逮著,說不定李嫣嫣和李園肯念點舊情,把他釋放。
下了決定,遂匆匆上路,沿河南下。走到天明,大雪終于停下。項少龍回頭一看,只見足跡像長長的尾巴般拖在后方的雪原上,不由暗暗叫苦。再走一段路,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會給追兵現,靈機一觸,停了下來,先視察形勢,定下計劃,忙朝附近一片樹林趕去。入林后拔出血浪,劈下了一株精選的榴樹,再以匕削成兩條長達五尺的滑雪板,板頭處依足規矩翹起少許,中間偏往板尾處亦前后高起少許,剛好可把自己連靴的腳板踏進去,成為固定的裝置。又鉆出四個小孔,把勾索割下兩截,穿孔而過,可把鞋頭和樹板綁束穩妥。最妙是在板底處刮出一道貫通頭尾的導向槽,一切似模似樣。到黃昏時,中國的第一對滑雪板終于面世。
項少龍在二十一世紀當特種部隊時曾受過精良的滑雪訓練,此時自可駕輕就熟。完成滑雪板,接著是制造滑雪杖。雪杖頭寬尾尖,近尖端三寸許處,扎有一根橫枝,充作“雪輪”。
一切妥當,已是夜深。由于削割堅硬如鐵的榴木,花了他大量氣力,休息了一會,然后展開行動。他把滑板雪杖掛到背上,徒步朝河岸跑去。雖仍是舉步維艱,但心情和先前已有天淵之別。近天明時,他走了足有三里路,至大河岸邊而止。還故意攀到水緣處,留下清晰的足跡,才倒后踏著原先的足印,回到河岸上去。然后穿上滑板,綁扎妥當,一聲呼嘯,開始滑雪壯舉。
他利用起伏不平的地勢形成的斜坡,不住加,由緩而快,繞了個大圈子,兩耳生風的回到剛才的密林,然后藏在一棵高出附近林木的大樹頂。只覺精神無比亢奮,要經好一段時間,才能靜下心來閉目假寐。到了正午時分,敵人終于來了。項少龍聞聲睜目一看,大吃一驚。只見漫山遍野全是魏國騎兵,少說也有過千之眾。他們沿著他留下的清晰足跡,朝樹林全奔來。項少龍看著他們穿過樹林,往河岸追去,到了他足跡終止處,倏然停下來商議。不一會魏兵紛紛下馬,伐木造筏,忙個不休。
這時又下起雪來,比上一趟更大。一球球的雪團似緩似快的由灰黯的天空降下來,只片晌掩蓋了原先留下的蹄印足跡。項少龍暗叫天助我也,如此一來,當敵人在對岸再現不到他足跡,勢將分散搜索,愈追離他愈遠。大雪本對他最是不利,現在反成為他的護身符。
正心中欣然,犬吠聲在遠方響起。一隊百多人的徒步魏兵,拖著十多頭獵犬,沿河而至。項少龍心中恍然,知道這隊伍與正在岸旁造筏的騎兵隊本是一隊,但因馬快,又現他留在雪地上的足印,匆匆趕過去,所以獵犬隊伍落后近一個時辰。不禁暗叫好險,若剛才先到的是這隊獵犬隊,自己的妙計可能不靈光,現在只憑大雪已足可沖掉自己的所有氣味。待至黃昏,魏人全體渡過大河。項少龍又耐心靜待兩個時辰,爬下樹來,趁著月黑風高、雪花漫天的良機,掣起雪杖,鳥兒般在漫無止境的雪地飛翔,掉頭朝賈魯河馳去。有了“雪地飛行”的工具,他決定冒點險偷往中牟,逃亡至今,他次對前途充滿希望。
項少龍伏在草叢,細察敵人的營帳。只兩天工夫,他便完成平常最少要走十天的路程,直抵中牟南方十里許處的趙軍軍營。他原本頗有信心偷過敵人的防線,潛往中牟。可是當見到實際的情況,美夢已像沫般抵不住現實的陽光而破滅。最頭痛是李牧把附近一帶能提供遮掩的密林全砍掉了,又在向著他這方面的平原挖掘長長的陷坑,通道處均有人把守。縱使他可通過陷坑,還須經過三重柵寨,方可進入趙營。何況縱能潛過連綿數十里的營帳,還有中牟外一片全無掩蔽的廣闊平原。以李牧的布置,是絕不容許任何人往來中牟。現在的他,像餓得半瘋的貓兒,見到美味可口近在咫尺的魚兒,偏是吃不進肚子內去,那種痛苦,難以形容。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李牧雖把中牟圍得水泄不通,顯然仍對中牟這堅城毫無攻破的良方。他最清楚中牟的情況,守上個一年半載,絕非難事。ъiqiku.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一是照原定計劃回到大梁去,再潛往趙境,由那里返屯留與桓齮會合。另一方法是繞越中牟,再偷過趙人的邊防,逕回秦國去。后一選擇當然危險多了,以李牧的算無遺策,必在邊境廣設哨站,防止秦國援軍東來。若他沒有滑雪板,這樣做只等于自投羅網,但現下卻非沒有成功的機會。像烈焰般燃燒著他的心,一陣蹄音犬吠聲,由西南方傳來。項少龍的心直沉下去,就在此刻,他放棄誘人的想法,爬了起來,朝大梁的方向逃去。
翌日黃昏,他到達魏都大梁城的郊野。重回舊地,想起已作古人的信陵君魏無忌,不禁百感交集。此時他早吃盡干糧,既饑且累。而大梁城的防御明顯地加強,所有制高點均設有崗哨,最令他泄氣的是攔路的幾條大河和人工筑成的河溝。
觀察一會,他知道必須先渡河到大梁,然后再越過大梁另一邊的河溝方能奔赴趙境。這樣便得先購買足夠的糧食帶在身邊,因際此天寒地凍之時,再不能像以前般可摘取野果充饑。他目前最大的優勢,是魏人并不知他到了這里來。所以要越過大梁奔赴趙境,并非不可能辦到的事。打定主意,他先把滑雪板、滑雪杖、弩弓等物找一處地點埋下,立了標志記認,才爬上一棵大樹,掃掉積雪,在樹丫處瑟縮一團,苦候天明的來臨。到午夜時分,雨雪紛紛的從天而降,冷得他直抖。饑寒交迫下,他只好咬牙苦忍。自遇襲逃亡,他一直靠堅強的意志屢次從敵人的羅網中脫身。但現在沒有了敵人步步進逼的威脅,反而胡思亂想起來。例如荊年派出的人,是否能通知滕翼等有關他的消息?又假如遠在咸陽的愛妻美婢們,知道他的情況,會有什么反應?種種憂慮,似如千斤重擔般緊壓著他的心頭,令他完全沒法放松下來。的痛苦,實遠及不上心靈的負擔。
忽地打兩個寒戰,腦際昏昏沉沉,意識逐漸模糊。再醒來時,渾身酸痛,覺自己已由樹上掉下來,身上堆滿雪花。冬陽早出來了,軟弱無力的陽光由樹頂灑進林內。他好不容易爬起來,只覺臉額火辣辣般燒著,意志接近崩潰的邊緣。他竟在這要命的時刻病倒,項少龍只覺無論心靈均是無比的軟弱,但又知若不繼續行程,到寒夜來臨,他休想有命再見明天的太陽。
想起嬌妻愛兒,他勉力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倒下又爬起來的往密林邊緣踉蹌而去。勉強來到林木稀疏的邊沿處,終支持不住,倒了下來。也不知昏迷了多久,醒過來時,車輪磨擦雪地的吵音傳入耳際。他睜目一看,林外往大梁的官道處有一隊騾車隊經過。陽光早消失了,天空烏云密布,正醞釀另一場大雪。項少龍知道此刻正值生死關頭,覷準無人注意,勉力竄出去,趕到其中一輛騾車后,爬上車子,鉆入布帳緊蓋的拖卡去,倒在軟綿綿似是麥子一類的東西里,然后失去一切意識。
車外的人聲把項少龍驚醒過來,雖仍是陣寒陣熱,身體酸痛,頭重如鉛,但感覺已比先前好上一點,不過喉嚨卻像火般灼熱,極需喝大量冰涼的茶水消解。項少龍掀開覆蓋拖車的帳蓬一看,只見大雪漫天中,兩旁屋舍臨立。就像在一個噩夢中,忽然到了大梁城內。騾車緩緩而行,朝某一個目的地進。項少龍正拿不定主意該否溜下車去,騾馬隊轉入一條橫巷,進入一座宅院。項少龍運集所余無幾的斗志和力量,等候機會。騾車隊最后停在宅后一列倉庫前。
天已黑齊,運貨者顯然并不打算立即卸貨,解下騾子,各自散去。項少龍暗叫僥幸,待了一會,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讓自己由車上掉到積雪的地上。他伏在地上提起精神觀察周遭的形勢,見到倉庫這邊黑沉沉的,但前院的方向卻是燈火通明。以他的角度看去,亦知宅院必是魏國某一權貴的大宅,被高墻團團圍住。目下置身處是個長方形的廣闊露天后院,除了停下來載著貨的十多輛車子外,再無他物。院子的一邊是馬騾的廄子,另一邊看來是下人住宿的房舍,緊貼院墻。
一聲犬吠,在前院某處響起來,項少龍立時魂飛魄散。當時代權貴之家大多飼養惡犬,睡覺后放出來巡邏莊院。以項少龍現在的體能,要攀墻而去,根本是沒有可能的事,唯一的方法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待明天再設法離開。
不知哪里來的氣力,項少龍爬了起來,往倉庫那邊摸過去。在此刻他似感到自己的體力正在回復的當兒,精神亦好多了。到了其中一個倉庫前,覺重門深鎖,無法進入。項少龍心焦如焚,逐道倉門摸過去。到了尾端的一座倉庫,覺惟有這個倉門是沒有上鎖的,大喜下推門而入。
才關上門,隔斷前院映過來的燈光,一個火辣辣的女體突然投進懷里來,低聲怨道:“還以為你不來了?少奶奶不是要你駕車送她回娘家嗎?竟這么快回來了。”
項少龍心中叫苦,原來竟撞上婢仆間的偷情韻事,正不知該否說明,春情勃動的女人一對纖手纏上他的脖子,獻上香吻。卻之不恭下,項少龍只好帶病消受。
女子離開他的唇,身子顫抖,低聲道:“你不是史齡,你是劉杰,休想騙我。”
項少龍含糊的應一聲,怕她叫嚷,反手把她摟緊,主動吻上她豐潤的櫻唇。女子顯在動情時刻,只象征式掙扎兩下,熱烈地反應。不知是否肉欲上的刺激,項少龍原先頭重腳輕的感覺竟大幅削減,最妙是再不覺得那么寒冷。最令他感到飛來艷福的特別刺激之處,是他連對方是何模樣都不知道,只能憑觸覺知道對方身材豐滿,而且對男女間事很有經驗。項少龍對女人雖頗有定力,卻絕非拘謹守禮的人,此刻給激起欲火,一不可收拾,更兼若不滿足她,就須把她制服或殺死,權衡輕重之下,自取前者,希望可胡混過去。一對手隨著在她身上摸索起來,展開挑情手段。女子登時呼吸急,身子變得又軟又熱,若有光線,定可看出她霞燒玉頰的風姿。在指尖的探索下,他感到她外衣里的衣服出奇地單薄,溫暖滑膩的大腿更是結實豐滿,使他知道她非常年輕,不會過二十歲。她的動作反應像火焰般熾烈,身體不住在他懷里蠕動揉纏,不斷撫摸他的項背,口中出使人魂銷魄蕩的嬌吟聲,誰都知道她渴求的是什么。尤其她明知他非是正在等待的情郎,仍表現得如此放浪,可見她對男女間事相當隨便,所以他項少龍亦不須有負上任何責任之感。
有了這想法后,項少龍不再客氣,放心享受與她抵死纏綿的樂趣。那女子忽地離開他,拉著他的手往倉庫的暗黑處摸索而行。沒有了她灼熱的身體,他又感到身體虛寒軟弱,不禁心中好笑,想不到女人竟可成為醫治自己疾病的特效藥。片刻后兩人倒在一堆厚軟的麥桿子處,上面還鋪上一張薄被子,可知此女曾在倉庫內多次和人偷情,故而準備完善。臥倒在這么舒服的“床”上,項少龍再不愿爬起來。女子站起來,窸窸窣窣地迅快脫掉衣服,撲下來時已成了一個光滑溫暖的。她替他脫衣服時,項少龍出奇地覺自己有著強烈的反應。
正暗笑自己人窮而色心未窮,女子在他耳邊催道:“你這死人,平時已色迷迷地打量人家,也不知你給了史齡什么好處,竟讓你代他到這里來欺負人家,還不快來。”
項少龍一個翻身,半抱半壓的把她摟著。
女子道:“喜歡我嗎?”
項少龍咕噥應了一聲,集中精神去享受男女間接觸的歡樂。倉庫內一時春色無邊。項少龍努力片晌,感到體力難繼,改為由那女子作主動。
到那女子頹然伏在他身上,項少龍先把她摟緊,湊在她耳旁低聲道:“我也不是劉杰!”
女子劇震道:“你是誰?”
項少龍早擬好答案,輕柔地道:“我叫陳武,是隨騾車隊送糧來的人,想進倉內看看情況,卻遇上大姐你,老天爺對我太好了。大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猶豫片晌,忽地咭咭的浪笑連連,好一會道:“你這死人呢!竟占了人家的大便宜。我叫秋琳,是大少爺的小婢。唉!你這人哩!不過你比大少爺和史齡都好多了,劉杰看來也沒你那么壯健。”
項少龍放下心來,問道:“有沒有辦法弄點吃喝的東西來,千萬不要讓人曉得。”
女子坐了起來,愛不釋手的愛撫他寬闊的胸膛,柔聲道:“放心!若讓人知道這事,我也要沒命呢。”
罷穿衣去了。項少龍忙穿回衣服,再躺下時怎抵受得住一再勞累,沉沉睡過去。不知多久后,他給秋琳弄醒過來。她點燃了一盞小油燈,正目瞪口呆的看他。項少龍坐了起來,同時打量對方。秋琳的姿色當然遠不及上咸陽的妻婢,但亦屬面貌娟好,最引人是她飽滿玲瓏的,正散動人的青春活力,難怪史齡拚死都要勾搭上她。無論在哪一方面,艷女可當得上惹火尤物的贊語。
秋琳伸手摸上他長滿胡子的面頰,喘著氣道:“我從未見過像你那么威武英俊的人呢!只是瘦了點。”
項少龍把她摟過來,道:“有什么吃的好東西帶來?”
秋琳打開攜來的包裹,取出一壺茶和十多個饅頭。
項少龍看得饞涎欲滴,狼吞虎咽一番,秋琳問道:“你這個連著腰帶的鉤子是作什么用的?”
項少龍胡謅道:“是用來搬貨的。”
秋琳顯然非是思慮精密之輩,深信不疑道:“你這樣溜進來,趕糧的謝老大不會怪你嗎?”
項少龍道:“我告訴他去找朋友,該不會有問題的。”
秋琳吃吃笑道:“哪是找什么朋友,你想去嫖才真,只是碰巧嫖上人家。”
項少龍見她淫蕩風騷,心中一熱,差點又要把她拉過來大快朵頤,心中同時大喜,知道經此一“鬧”,出了一身大汗,病情竟大有轉機,早先哪能料想得到。
秋琳作出幽怨之色,瞟他一眼道:“以后我不理史齡,只盼永遠和你相好!”
項少龍笑道:“你不想和我好也不成。”接著隨口套問,很快弄清楚宅院的主人是魏朝的一個大官,還有他家中大概的情況等等。
秋琳嘆道:“大少爺快回來了,我要走了呢!你……”
項少龍把她摟入懷里,柔聲道:“什么時候你可再來?”
秋琳意亂情迷道:“要看情況才行,但怎樣告訴你呢?”
項少龍心中一動道:“為了秋琳姐,我陳武什么都肯干,橫豎沒事,我就在這里等你,有機會琳姐便來找我。但記緊要帶些吃喝的東西來,若有衣服更好。”
秋琳正戀奸情熱,哪會想及其他,吻如雨下般落在他臉上,不斷點頭答應。項少龍還怕她向人查問自己,吩咐她不要這么做,放她離開。把這臨時的安樂窩借燈光搬到倉庫一角的隱蔽處,躺下來休息。倉內放的是木柴一類的東西,這在嚴冬是不可缺少的必需品。暫時可以輕松一點,不但有女為伴,還不虞會給魏兵尋到。只待養好身體,立即可趁夜憑鉤索攀墻離開。不過人的體能始終有限,際此天寒地凍的時刻,假如日夜都要在冰雪的世界中度過,恐怕捱不了多少天就要給活活凍死。趙國在魏國北方,天氣更寒冷。自己當時急于回返中牟,想錯一著,舍南取北,實屬不智。若往南方的楚國去,將不用陷身于眼前進退維谷的境況。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次日有人來搬走幾捆柴枝,一點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m.biqikμ.nět
黃昏前,秋琳送來食物,歉然道:“武郎你將就一點!大少爺的衣服又不合你穿,像你那么高大的人很少有呢!”
項少龍心滿意足,與她溫存一番,讓她離去。他的體力回復大半,暗忖不宜久留,遂趁惡犬放出來前,偷偷攀墻離開,來到街上。天上雪花飄舞,街上行人稀少,縱有路人亦是匆匆而行。項少龍把從薄被撕下的一截布塊蓋著頭臉,依記憶朝北門趕去。當城墻在望,深慶得計,驀地大吃一驚,原來城墻結滿厚冰,滑不溜丟,縱使在巔峰狀態,亦休想可以攀越。他還心有不甘,找到一截城墻,試了十多次仍沒法鉤緊墻頭,頹然而返。至此明白為何很少有人在冬天打仗攻城,這時縱想回到倉庫,亦因巡犬而有所不能。無奈下只好找了一條橫巷,瑟縮一晚,到天明試探地往城門的方向走去。
雪在午夜時分停下,天亮時陽光又從天際灑下來。項少龍走在街上,生出無遮無掩的感覺。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體型,此時恰好成為最大的負擔。他專揀橫街窄巷以避人耳目,來到一處空地,一群小孩正在踢毽子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