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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少龍見對方劍未出鞘,已有雄霸天下、擋者披靡之態,那敢掉以輕心,微俯向前,劍朝前指,登時生出一股氣勢,堪堪抵敵對方那種只有高手才有的無形精神壓力。
曹秋道劍眉一挑,露出少許訝色,道:“出劍!”
項少龍恨不得有這句話,對這穩為天下第一高手的劍圣級人物,他實心懷強烈的懼意,故見對方似不屑出劍的托大,哪會遲疑,施出墨氏補遺三大殺招最厲害的攻守兼資,隨著前跨的步法,手中血浪往曹秋道疾射而去。項少龍實在想不到還有哪一式比這招劍法更適合在眼前的情況下使用,任曹秋道三頭六臂,初次遇上如此精妙的劍式,怎都要采取守勢,試接幾劍,方可反攻,那時他可以進為退,逃命去也。
曹秋道“咦”了一聲,身前忽地爆起一團劍芒。
項少龍從未見過這么快的劍,對方手動,劍芒立即迫體而來,不但沒有絲毫采取守勢的意思,還完全是一派以硬碰硬的打法。心念電轉里,他知道對方除了劍快外,劍勢力道更是凌厲無匹,奧妙精奇,比之以往自己遇過的高手如管中邪之輩,至少高上兩籌。那即是說,自己絕非他的對手。這想法使他氣勢陡地減弱一半,再不敢硬攻,改采以守為攻,一劍掃出。
“當!”項少龍施盡渾身解數,橫移三尺,又以步法配合,勉強劈中曹秋道搠胸而來的一劍。對方寶劍力道沉重如山,不由被震退半步。
曹秋道收劍卓立,雙目神采飛揚,哈哈笑道:“竟能擋我全力一劍,確是痛快,對手難求,只要你再擋曹某九劍,曹某任由閣下離開?!?
項少龍的右手仍感酸麻,知對方天生神力,尤勝自己,難怪未逢敵手。因為只要他拿劍硬砍,已沒有多少人吃得消,何況他的劍法更是精妙絕倫至震人心魄的地步。在這劍道巨人的身前,縱使雙方高度所差無幾,他卻有矮了一截的窩囊感覺。不要說多擋他九劍,能再擋下一劍實在相當不錯。項少龍明知若如此沒有信心,今晚必飲恨此堂,可是對方無時不在的逼人氣勢,卻使他大有處處受克的頹喪感。他已如此,換了次一級的劍手,恐怕不必等到劍鋒及體,便心膽盡裂而亡。曹秋道之所以能越所有的劍手,正因他的劍道修養,達至形神一致的境界。
曹秋道冷喝道:“第二劍!”
唰的一聲,對方長劍照面削來。項少龍正全神戒備,可是曹秋道的一劍仍使他泛起無從招架的感覺。此一劍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度完全操控在曹秋道手里,偏偏項少龍卻感到曹秋道劍上貫足力道。以常理論,愈用力度愈快,反之則慢。可是曹秋道不快不慢的一劍,偏能予人用足力道的感受。項少龍心頭難過之極,更使他吃驚是這怪異莫名的一劍,因其詭奇的度,竟使他生出把握不定、對其來勢與取點無所捉摸的仿徨。他實戰無數,還是次感到如此的有力難施。吃驚歸吃驚,卻不能不擋格。幸好他一向信心堅凝,縱使在如此劣勢里,也能迅收拾心情,回復冷靜。直覺上他感到假若后退,對方的劍招必會如洪水缺堤般往自己攻來,直至他被殺死。別無選擇下,項少龍坐馬沉腰,畫出半圈劍芒,取的是曹秋道的小腹。理論上,這一劍比之曹秋道的一劍要快上一線。所以曹秋道除非加,又或變招擋御,否則項少龍畫中曹秋道腹部之時,曹秋道的劍離他面門該至少仍在半尺之外。ъiqiku.
曹秋道冷然自若,冷哼一聲,沉腕下挫,準確無誤的劈在項少龍畫來的血浪劍尖處,仿如項少龍配合好時間送上去給他砍劈似的。項少龍暗叫不好,“?!钡囊宦?,血浪鋒尖處少了寸許長的一截,而他則虎口欲裂,無奈下往后退開。
曹秋道哈哈一笑,劍勢轉盛,喝道:“第三劍!”當胸一劍朝項少龍胸口搠至。
項少龍此時深切領會到名聞天下的劍術大宗師,其劍法已臻達出神入化的境界,看似簡單的招數,無不暗含玄機,教人防不勝防。就像此似是平平無奇的一招,卻令人感到他把身體所有力量,整個人的感情和精神,全投進一劍去,使本是簡單的一劍,擁有莫可抗衡的威懾力。以往項少龍無論遇上什么精湛招數,都能得心應手的疾施反擊,反是現在對上曹秋道大巧若拙的招式,卻是縛手縛腳,無法迎架。問題是項少龍此刻正在后退的中途,曹秋道的劍以雷霆萬鈞之勢攻來,使他進退失據,由此可見曹秋道對時間拿捏的準確。自動手之始,項少龍處處受制,這樣下去,不尸橫地上才怪。項少龍猛一咬牙,旋身運劍,底下同時飛出一腳,朝曹秋道跨前的右足小腿閃電踢去。
曹秋道低喝道:“好膽!”
項少龍一劍劈正曹秋道刃上,卻不聞兵器交擊的清音,原來曹秋道在敵劍碰上己刀時,施出精奧無倫的手法,持刃絞卸,竟硬把項少龍帶得朝前蹌踉沖出半步,下面的一腳踢勢立時煙消瓦解。項少龍心知要糟,劍風勁嘯之聲倏然響起,森森芒氣,從四方八面涌來,使他生出陷身驚濤駭浪里的感覺。際此生死關頭,項少龍把一直盤算心中的逃走之念拋開,對曹秋道的兇猛劍勢視若無睹,全力一劍當頭朝曹秋道劈去。
在生死懸于一的形勢下,他只能以最快的度,選最短的路線,迫對方不得不硬架一招,否則即管高明如曹秋道,亦要落個兩敗俱傷。
但他仍是低估曹秋道。驀地左胸脅處一寒,曹秋道的劍先一步刺中他,然后往上挑起,化解他的殺著。項少龍雖感到鮮血泉涌而出,對方劍尖入肉的深度只是寸許,但若如此失血下去,不用多久,他會失去作戰能力。由于對方劍快,到這刻他仍未感到痛楚。
曹秋道大笑道:“第四劍!”
項少龍心生一計,詐作不支,手中血浪頹然甩手墮地,同時往后蹌踉退去。曹秋道大感愕然,項少龍退至百戰寶刀下,急跳而起拿著刀鞘的尾端,把心愛的寶刀取下來。
曹秋道怒喝道:“找死!”手中劍幻起重重劍芒,隨著沖前的步伐,往項少龍攻去。
項少龍把久違的寶刀從鞘內拔出,左手持鞘,右手持刀,信心倍增?!爱?!”出乎曹秋道意料之外,項少龍以刀鞘子硬擋曹秋道一劍,接著健腕一揮,唰唰唰一連三刀連續劈出,有若電打雷擊,威勢十足,凌厲至極。曹秋道吃虧在從未應付過這種利于砍劈的刀法,更要命是對方先以刀鞘架著他的劍,方疾施反擊。不過他并沒有絲毫慌張失措,次改攻為守,半步不讓的應付項少龍水銀瀉地般攻來的刀浪,刀劍交擊之聲不絕于耳。項少龍感到對方像一個永不會被敵人攻陷的堅城,無論自己的刀由任何角度攻去,對方總有辦法化解。這感覺對他的心志形成一股沉重壓力,但自己能使他只可固守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足可自豪。
項少龍一聲長笑,再劈出凌厲無匹的一刀,往后退走,叫道:“第幾劍哩?”
曹秋道愕然止步,記起早過了十劍之約。
項少龍順手撿起血浪,穿窗逃逸。
走了十來步,項少龍雙腿一軟,倒在雪園里,中劍處全是斑斑血漬,滲透衣服,開始感到劇痛攻心。他勉力爬起來,腦際一陣暈眩,自知剛才耗力過巨,又因失血的關系,再沒有能力離開這里。假若留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明天不變成僵直的冰條才怪。遠方隱有人聲傳來,看來是兩人的打斗聲,驚動了宮內的人,只因曹秋道的嚴令,故沒人敢過來探查。項少龍取出匕,挑破衣衫,取出肖月潭為他旅途預備的治傷藥敷上傷口,包扎妥當,振起精神,爬了起來。先前的人聲斂去,一片沉靜。
項少龍把血浪棄在一處草叢內,把百戰刀掛好背上,忍著椎心的痛楚,一步高一步低的往外圍摸去。經過數重房舍,項少龍再支持不住,停下來休息。心想這時若有一輛馬車就好了,無論載自己到哪里去,他都不會拒絕。以他目前的狀態,滑雪回咸陽只是癡人作夢。想到這里,忙往前院的廣場潛去。照一般習慣,馬兒被牽走后,車廂留在廣場內,他只要鉆進其中一個空車廂,捱到天明,說不定另有辦法離開。
片刻后他來到通往前廣場的車道上,四周房舍大多烏燈黑火,只其中兩三個窗子隱透燈光,不知是哪個學士仍在燈下不畏嚴寒的努力用功。項少龍因失血耗力的關系,體溫驟降,冷得直打哆嗦,舉步維艱。就在這刻,車輪聲由后傳來。項少龍心中大訝,這么夜了,誰還要乘車離宮呢?忙躲到一旁。馬車由遠而近,正是韓竭的座駕,項少龍還認得御者的裝束。項少龍叫了聲謝天謝地,趁馬車過時閃出去,奮起余力攀上車頂,任由車子將他送返臨淄古城。
當夜他千辛萬苦摸返聽松院,倒在席上立即不醒人事,直至日上三竿,仍臥在原處,喚醒他的是肖月潭,駭然道:“你的臉色為何這么難看?”
項少龍苦笑道:“給曹秋道刺了一劍,臉色怎會好看?!毙ぴ绿妒暤溃骸笆裁矗俊?
項少龍把昨晚的事說出來,然后道:“現在終于證實兩件事,先是鳳菲的情郎確是韓竭,其次是韓闖出賣我?!?
肖月潭苦惱道:“以你目前的狀態,能到哪里去呢?”
項少龍道:“有三天時間我當可復原,屆時立即遠走高飛,什么事都不去管?!?
肖月潭道:“讓我去告訴其他人說你病了。三天內你盡量不要離開聽松院,這里總比外面安全。”
項少龍苦笑道:“希望是這樣!”
肖月潭走后,項少龍假裝睡覺,免得要應付來問病的人。
午未之交,肖月潭回來為他換傷藥。低聲道:“真奇怪,稷下學宮那邊沒有半點消息,好像昨晚沒有生過任何事情,但至少他們該傳出百戰刀失竊的事?!?
項少龍沉吟道:“你看曹秋道會不會猜出昨晚偷刀的人是我項少龍呢?”
肖月潭拍腿道:“該是如此,只有慣用百戰刀者方可把該刀的威力揮得淋漓盡致,亦只有項少龍有本領把曹秋道殺得一時難以反擊。”旋又皺眉道:“若曹秋道把你在此地的事告訴齊人,將使事情變得更復雜?!?
項少龍道:“橫豎我要走的,有什么大不了。最精采是沒有人敢明目張膽來對付我,韓闖便要假借他人之手來殺我。”說到這里,不由嘆氣。被好朋友出賣,最令人神傷心痛。
肖月潭明白他的感受,拍拍他道:“李園他們有沒有遣人來探聽消息?”
項少龍搖頭道:“照道理李園知道我曾找他,該來看看我有什么事。”
肖月潭沉吟片刻,道:“或者他是問心有愧,羞于面對你。唉!曹秋道真的那么厲害嗎?”
項少龍猶有余悸道:“他的劍術確達到突破體能限制、凡如圣的境界,我對著他時完全一籌莫展,只有挨打的份兒。”
肖月潭道:“你知不知道一般所謂高手與他對陣,站都站不穩,不用動手而擲劍認輸。”
項少龍感同身受道:“我也有那種感覺?!?
肖月潭思索道:“假設打開始你用的是百戰刀,勝負如何?”
項少龍苦笑道:“結局肯定是小命不保?!?
肖月潭訝道:“你是真正的謙虛,且不把勝負放在心上。照我看你落在下風的最大原因,是因知道被好友出賣,心神震蕩下無法凝起斗志,又一心想溜,所以揮不出平時一半的實力,假若換了環境,用的是百戰寶刀,你當是曹秋道的勁敵?!?
項少龍的自信早在昨晚給曹秋道打跑,嘆道:“現在我只想走得遠遠的,以后不再回來。以前無論在多么兇險惡劣的情況下,我從沒有想過會死,但曹秋道那把劍卻似能不住撩起我對死亡的恐懼。劍道達到這種境界,令人驚佩。”
肖月潭岔開話題道:“鳳菲來過沒有?”
項少龍答道:“所有人都來過,就只她不聞不問,我對她早心淡了?!?
這時董淑貞知他“醒”過來,要來見他,肖月潭乘機離去。
美女蓮步姍姍的在榻沿坐下,伸手撫上他臉頰,秀眸射出深刻的感情,幽幽道:“好了點嗎?唉!好好一個人,怎會忽然病倒呢?”項少龍很想質問她為何搭上沙立這卑鄙小人,終還是忍下沖動,有神沒氣道:“這事要問問老天爺才成?!?
董淑貞忽伏在他胸膛上,悲切的哭起來。
項少龍明白她的心情,伸出沒受傷的左手,撫上她香肩,愛憐地道:“現在豈是哭泣的時候,二小姐為了自己的命運,必須堅強起來?!?
董淑貞凄然道:“我的命運,由你們男人來決定,現在你病得不明不白,教人家怎辦?”
項少龍氣往上涌,哂道:“又不是只得我一人幫你,二小姐何用凄惶至此?”
董淑貞嬌軀一顫,坐直身體,淚眼盈盈地愕然道:“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我和秀真現在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再沒有三心兩意。”項少龍不屑道:“若是如此,昨天為何仍要和沙立暗通消息?”董淑貞惶急道:“是誰造的謠,若我或秀真仍有和沙立勾結,教我們不得好死。”
項少龍細審她的神色,知她該非做戲,心中大訝,同時省悟到池子春是沙立的人,故意說這些話,既可誣捏董祝兩女,又可取得自己的信任,以進行某一陰謀,自己竟差點中計。不過另一個頭痛的問題又來了,若兩女的命運全交在自己手上,他豈可獨自一走了之??墒乾F在他是自身難保,何來能力保護她們?
董淑貞秀眸淚花打轉,滾下兩顆豆大的淚珠,苦澀的道:“我和秀真現在是全心全意信任你,你……”
項少龍伸手按在她豐潤的紅唇上,截斷她的話,低聲道:“你有沒有法子通知龍陽君,教他來見我?!?
董淑貞點頭道:“我明白了,此事淑貞立即去辦,不會教人知道?!?
董淑貞去后,似對他不聞不問的鳳菲來了。不知如何的,項少龍感到她的神情有點異樣,眼神里藏著一些他難以明白的東西。
她以慣常優美動人的風姿,坐在他旁,探出右手,撫上他的額頭,柔聲道:“幸好只是有點熱,有*先生為你診治,很快該可痊愈。”
項少龍想起韓竭,嘆道:“多謝大小姐關心,歌舞排練的情況如何?還有五天是齊王壽宴舉行的時候呢?!?
鳳菲苦澀地道:“聽你說話的口氣,像個陌生人般,我們的關系為何會弄成這樣子的?”
項少龍覺她的鬢有點凌亂,一副無心打理的模樣,舉手為她整弄秀,順口道:“小屏兒今天沒為你理頭梳妝嗎?”
鳳菲苦笑道:“聽到你好生生一個人忽然病倒,還有什么心情。”說到這里,自然地舉起一對纖手撥弄秀。項少龍的目光先落在她因舉手而強調酥胸玲瓏浮凸的線條上,接著目光上移,立時給她纖指上精致的銀指環吸引整個心神,心中劇震。δ.Ъiqiku.nēt
鳳菲停止整理秀的動作,訝道:“你的臉色為何變得這么難看?”
項少龍心中翻起滔天巨浪。銀指環正是那只秘藏毒針的暗殺利器,當日在咸陽醉風樓,鳳菲曾向他坦然承認有人教她以此環來毒殺他項少龍,后來她將指環棄于地上,以示打消此意?,F在危險的指環忽然出現在她的五指上,不用說是韓竭逼她來殺自己,以顯示她對韓竭的忠誠,難怪她的神情有異平常。
鳳菲當然不知他看破了她的陰謀,微嗔道:“為何不答人家?”項少龍壓下心中波濤洶涌的情緒,同時大感頭痛。假若鳳菲以環內的毒針來刺殺他,他該怎辦呢?這一針他當然不能硬捱,但若揭破,等若告訴她自己是項少龍,此情此況確是兩難之局。
在他呆若木頭之際,鳳菲撲在他胸膛上,凄然道:“為何鳳菲竟會遇上你?”
項少龍知她是有感而,不過他關心的卻是她玉指上的殺人兇器,忙一把抓著她想摟上他脖子的“毒手”,同時分她神道:“為何大小姐會看上肯與嫪毐同流合污的人?”
鳳菲心中有鬼,嬌軀猛顫,坐直身體,把“毒手”抽回去,裝出生氣的樣子怒道:“不要瞎猜!人家根本不認識韓竭?!?
項少龍把心神全放在毒指環上,嚴陣以待道:“還要騙我?大小姐想不想知道昨晚韓竭送你回來后,去了見什么人?”
他這話只是順口說出來,話出口時,心神一顫。仲孫龍不是欲得鳳菲而甘心的人嗎?韓竭去見仲孫龍的兒子,是否有什么問題?鳳菲“啊”的一聲叫起來,瞪著他啞口無。
項少龍放下心來,知她絕不會在未弄清楚韓竭去見的是什么人前暗算自己。微微一笑道:“大小姐若仍否認,我們不用談下去?!?
鳳菲垂下俏臉,低聲道:“他去見誰呢?”
項少龍淡淡道:“仲孫玄華。”
鳳菲失聲道:“什么?”
項少龍伸手拍拍她的臉蛋,含糊地道:“大小姐好好的去想!我累得要命,須睡他一覺。只有在夢中,我沈良才可尋找躲避這充滿欺詐仇殺的人世的桃花源?!?
鳳菲愕然道:“什么是桃花源?”
項少龍將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娓娓道出,人物和時代當然順口改了。
鳳菲忽地淚流滿臉,想說話時泣不成聲,再次撲入項少龍懷里,悲切道:“人家現在該怎么辦?”
項少龍坦白道:“此事還有待觀察,韓竭去見仲孫玄華,并不代表什么,大小姐可否給點時間小人*一點時間去查看查看?!?
鳳菲搖頭道:“他至少該告訴我會去見仲孫去華??!”
項少龍歉然道:“很多男人習慣不把要做的事情說給女人聽的?!?
鳳菲默然片晌,幽幽道:“若換過是別人,在這種情況下,絕不會為韓竭說好話。唉!沈良啊!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項少龍苦笑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只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明知大小姐騙我害我,仍不忍見你傷心落淚?!?
鳳菲坐直嬌軀,任由項少龍為她拭掉淚珠,神情木然。項少龍不知該說什么,幸好龍陽君來了,打破僵局。
當鳳菲的位置換上龍陽君,項少龍若無其事道:“我差點給韓闖害得沒有命見君上?!?
龍陽君駭然道:“這話怎說?”
項少龍知道龍陽君由于對自己的“感情”,絕難作偽,判斷出他真的不知道此事,遂把昨晚的事說出來。
龍陽君不斷色變,沉吟片晌,斷然道:“雪剛停了,待這兩日天氣好轉,奴家立即送你離開臨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