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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九 章 信心盡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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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闖吃了一驚道:“你不打算提早走嗎?”

    項少龍笑而不答,把他直送出門外。揭開韓闖的假面目,他反而心安理得,龍陽君說得不錯,韓闖雖非什么好人,但對自己仍有幾分真摯的感情,這現足使他大感安慰,感到人性總有光輝的一面。現在他已給身邊的人誰個是真誰個是假弄得一塌糊涂,除了善柔和肖月潭外,他絕不會全心全意相信任何人,包括李園和龍陽君在內,誰說得定他們不會忽然變心,又或一直在騙自己。這種敵友難分的形勢,他尚是次遇上。

    剛跨過門檻,鳳菲迎上來道:“你和闖侯間生什么事?”

    項少龍微笑道:“沒什么,現在雨過天晴哩。”

    鳳菲幽幽地白他一眼,怨道:“昨晚為何不來呢?我鳳菲難道不堪上將軍一顧嗎?”

    項少龍苦惱道:“恰恰相反,我是怕嘗過大小姐的迷人滋味,難以自拔,那對我們的逃亡大計將多出難測的變化。”

    鳳菲板起粉臉氣道:“不要事事都牽連到那方面好嗎?現在形勢清楚分明,縱使恨你入骨的人,亦很難對你下手。你不歡喜人家,干脆說出來!”

    項少龍立時頭大如斗,牽著她衣袖朝內院方向舉步走去,岔開話題道:“淑貞她們不是在排演嗎?沒有你大小姐在旁指點怎行?”

    鳳菲“噗哧”嬌笑道:“你這人哩。總是在緊要關頭左閃右避,現在人家失掉情郎,說不定會忍不住鉆進你的被窩里,看看你的心是否鐵鑄的。”

    項少龍心中一蕩,微笑道:“大小姐不是說自己心灰意冷嗎?為何忽然又情如火熱?”

    鳳菲撇撇可愛的小嘴,媚態橫生的瞅著他道:“都是你惹的,常有意無意的引誘人家,歡喜便摟摟抱抱,愛親嘴便親個夠的,又時時語帶挑逗,鳳菲只是個普通的女人,給你這般撩撥,自然想得到你的愛寵哩。”

    項少龍聽得心癢起來,卻知這種絕代尤物惹不得,幸好只要想起她曾和韓竭好過,立時意興索然。他已非剛抵此地時的項少龍,過了純為肉欲可和女人相好的年紀,凡事考慮后果。遂強壓下心中的沖動,正容道:“像我們現在的關系不是挺好嗎?一旦有了肌膚之親,會是另一回事,徒使你將來恨我無情。”

    來到鳳菲閨樓的石階前,她停下蓮步,秀眉輕蹙的思索半晌,逸出一絲笑意道:“上將軍說得不錯,假設你得到人家的身體,又不納鳳菲為妾,雖說早有明,鳳菲心里總難釋然的。”

    項少龍見她這么明理,欣然道:“不若我們只限于摟抱親嘴,噢!”

    鳳菲已一把推開他,狠狠瞪他一眼,又報以甜笑,登階入樓去了。項少龍煞住尾隨她進屋的強烈沖動,掉頭走了。為避免無謂的爭斗,項少龍整天留在聽松院中,不過卻避不了諸女的糾纏,其中當然少不了董淑貞和祝秀真,其他如幸月和云娘亦爭相獻媚。幸好他立下決心,捱了曹秋道那十招后立即溜之夭夭,否則這么下去,說不定會一時失控,陷身在溫柔鄉里。

    黃昏時肖月潭來見他,兩人到園里漫步,項少龍把韓闖來訪的事說出來,肖月潭色變道:“少龍實不應揭穿鄭國渠的事,說不定會迫韓闖下決心除掉你。”

    項少龍嚇了一跳,道:“不會!他當時涕淚交流,真情流露呢!”

    肖月潭嘆道:“人是這樣,一時沖動下顯露真情,但經深思熟慮,便不得不考慮現實的利益,為了國家大事,什么私人感情都得擺在一旁。”

    項少龍點頭道:“老哥的話總有道理,幸好我不用靠他。仲孫龍現在和我有利益關系,該比較可靠!”

    肖月潭苦笑道:“這正是我今次來找你的原因,還記得仲孫無忌嗎?他告訴我今天韓竭帶呂不韋去拜會仲孫龍父子,至于他們談的是什么,他就不知道。”

    項少龍愕然道:“呂不韋不怕田單不滿嗎?”

    肖月潭冷笑道:“少龍還不認識老賊的為人嗎?田單年紀大了,已非昔日的田單,兼之功高震主,為王室猜忌。齊王之所以要廢田生,正因他對田單唯命是從。呂不韋一向謀事不擇手段,什么事做不出來。”

    項少龍笑道:“仲孫龍亦非好人,不過現在我的利用價值對他比呂不韋大得多,他理該不會變心!”

    肖月潭皺眉道:“不要小覷呂不韋,他若沒有幾分把握,絕不會貿貿然去找仲孫龍說話。你只要看看仲孫龍會不會主動把呂不韋過訪的事告訴你,可知他們是否仍倚重你。”

    項少龍心中一震,想起小盤的身份危機,假若呂不韋向仲孫龍父子透露此事,說不定仲孫龍父子會靠向呂不韋的一方。其中一個問題是韓竭身份曖昧,有他從中穿針引線,很難說會不會出現另一番局面。仲孫龍終是對鳳菲野心不息,假若認為自己只是頭紙老虎,這只只講利害關系的吸血鬼,可能會把心一橫,做出不可測的事來。說到底齊人與其他東方五國是同一心態,就是視他為頭號大敵。當年白起令他們慘痛難忘,而他項少龍則是今天的另一個白起,誰不想把他去掉?如此一來,他的如意算盤再難打響,且還不知誰人可信。若他只是孤身一人,該還易辦,問題是他不能撇下鳳菲等不理。

    肖月潭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道:“我們好好想想,看看有什么方法可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

    項少龍心知這足智多謀的人亦一籌莫展,形勢之劣,可想而知。看來唯一可行之計,是自己一個人先行溜掉,然后再找解子元保護鳳菲。他有這樣的能力和把握嗎?

    那晚仲孫玄華來見他,閑話兩句,問項少龍道:“玄華有一事不解,自貴國儲君由邯鄲返回咸陽,人人之鑿鑿盛傳他為呂不韋的私生子,貴朝的公卿大臣不會未聽聞此事,為何仍肯如此擁護他?”

    項少龍心中劇震,暗叫不好。并非因為仲孫玄華問的問題,而是他問背后的動機。以前他只是懷疑,現在已肯定呂不韋把握到他和小盤的致命弱點。以呂不韋的勢力,要到邯鄲軟硬兼施把撫養真嬴政那對夫婦“請”回咸陽,作為威脅小盤的人證,是輕而易舉之事。至此不由暗恨起朱姬來,但回心一想,連她都可能沒在意小盤并非自己的兒子,給嫪毐*輭語相哄,泄漏出來毫不稀奇,否則對她并沒有任何好處。這確是呂不韋平反敗局的唯一機會,若此事暴露出來,小盤和他項少龍立即成為騙子。與他們有關的整系人馬將受到最沉重的打擊。在秦國勢力已根深蒂固的呂不韋,只要迫得朱姬出面,聯手公然廢了小盤,再另立王室內的一個無能者,權力將全落在他呂不韋手上,那時他再一腳踢走嫪毐,誰能與其爭鋒?雖說歷史不能改變,但他此時身在局中,就不會作此肯定想法,那就像命運,不到事情生,誰敢信命運定會是這樣子的安排。此時他內心的焦憂可想而知。呂不韋該是向仲孫龍父子透露了這件事的端倪,仲孫玄華遂特地來試探自己的口風,以決定該投向呂不韋?還是仍依賴他項少龍。

    表面上他當然仍是從容自若,不泄漏出絲毫內心的感受,訝道:“此事早有定論,當年鹿公因生疑而滴血辨親,終證實儲君和呂不韋沒有絲毫血緣關系。”

    仲孫玄華神秘笑道:“聽說儲君的血還是上將軍親取的呢!”

    項少龍故作驚訝道:“竟連這等事都瞞不過玄華兄?”

    仲孫玄華有點不自然地應道:“是田單傳出來的。但又使人生出另一疑問,據說貴國姬太后并不敢肯定政儲君是出自呂不韋還是出自令先王異人,為何上將軍仍敢去嘗試?若辨出來確是呂不韋的,上將軍如何是好?”

    項少龍早猜到他有此一問,甚至可能是呂不韋慫恿他來向自己詢問,只要自己略有猶豫,仲孫玄華立知呂不韋之不假,且知呂不韋可借此扳倒小盤,那他當然會站到呂不韋那邊來對付自己。在仲孫龍的立場來說,最好秦國亂成一團,由盛轉衰,讓齊人有機會起而稱霸。倘再藉曹秋道殺了他項少龍,小盤頓失臂助,更斗不過呂不韋。

    當下強裝作沒事一般,漫不經意道:“只是太后在當時放出來的煙幕,那時呂不韋獨攬大權,太后怕他對兒子不利,故把事情弄得含含糊糊,其實儲君千真萬確是先王的兒子。”

    仲孫玄華沉吟片晌,壓低聲音道:“有件事,玄華不知該否說出來,如有得罪,上將軍幸勿怪責。”

    項少龍已心知肚明他要說什么,更猜到是呂不韋教他說的,一方面可察探自己的反應,另一作用是擾亂他的心神,使他精神受影響下命喪曹秋道之手。微笑道:“事無不可對人,玄華兄請直,不須任何顧忌。”

    仲孫玄華欲又止,好一會道:“我們在田單處布有眼線,據說呂不韋告訴田單,他已掌握到證據,有一對住在邯鄲平民區的夫婦,可以證明令儲君的真正身份。”

    項少龍終于百分百地肯定呂不韋的陰謀,心中直沉下去,表面卻裝出愕然之狀,然后哈哈笑道:“呂不韋是愈來愈糊涂,他指的是暗中撫養儲君的義父母!儲君早已安排,把他們接到咸陽安居,不過此事極端秘密,沒有多少人知道而已,呂不韋是否患了失心瘋呢?”

    這番話高明之極,等若告訴仲孫玄華,縱有問題,但問題已不再存在。

    這次輪到仲孫玄華大感愕然,呆了好半晌,賠笑道:“我亦覺得事情理該如此,若我是令儲君,自然要把養育自己多年的義父母接到咸陽享清福。”

    項少龍心中暗嘆,自己終非搞政治的人物,不夠心狠手辣。換了是其他人,在離開邯鄲前,定會順手將那對夫婦滅口,免留下今天的大患。自己當時根本沒想及這方面問題,事后想起亦漫不經心,因為那對夫婦的姓名住處,只他、朱姬和小盤三個人知道,怎想得到會由朱姬處泄漏出去。仲孫玄華失了談下去的興趣,東拉西扯幾句,告辭離開。

    項少龍幾可肯定他是去見呂不韋,心中一動道:“玄華兄明天會不會見到解大人。”

    仲孫玄華點頭道:“有什么事須玄華轉告他?”

    項少龍胡吹道:“只是有樣東西想玄華兄轉交給他,玄華兄請稍待片時。”

    話完匆匆回房,換上夜行攀爬裝備,蓋上外衣,回去對仲孫玄華歉然道:“我忘了可遣人送到解大人府上,不用勞煩玄華兄。”

    仲孫玄華倒沒起疑,連說沒關系,匆匆走了。

    項少籠罩上斗篷,從側門溜出去,徒步追在仲孫玄華的馬車后。小盤的身份問題,不但關乎到他與小盤的榮辱,還關系到多個家族的存亡生死。不由使他深切體會到龍陽君、韓闖等人為何會如此矛盾。在二十一世紀,誰犯事誰負責任。在這個時代,若他出了問題,不但妻兒難以幸免,整個烏氏族和滕翼、荊俊等族人都難逃被清洗的命運。所以愈多知一點有關這方面的消息,愈能令他知道如何去應付這場大危機。自古以來,收集情報乃軍事第一要略。此時既無電話可供竊聽,他唯有親自出馬,去看看呂不韋對仲孫玄華會說出什么陰謀。幸好他以前經過特種部隊的訓練,使他成為偷入別人居處的專家,當時代的房舍比之二十一世紀的摩天大廈,對他來說就像不設防的游樂場,除了顧忌家將和惡犬之外,可說是來去自如。δ.Ъiqiku.nēt

    仲孫玄華輕車簡從,由于路上頗多車馬往來,故車行甚緩,項少龍加快腳步,遠遠吊著他。照他猜估,若呂不韋約了仲孫玄華見面,該不會是在他居住的相國府。說到底田單和仲孫龍父子乃死對頭,不論呂不韋如何狂傲,總不能當著田單眼皮子下與仲孫龍勾結。是夜天朗氣清,雖仍寒冷,但比早前大雪紛飛回暖不少,至少沒有了刺骨的寒風。由于商業的興旺,愈來愈多像仲孫龍這種能影響朝政的大商家出現,自己的烏家、呂不韋、蒲(高鳥)、仲孫龍,甚至乎琴清,都是這種身份。左思右想時,仲孫玄華的馬車出乎他意料外停了下來,項少龍看清楚那宅院,登時整條脊骨都寒浸浸的,竟然是李園離聽松院沒多遠的聽竹院。

    馬車開進門內,他早駕輕就熟,由側墻攀進去。十多所專用來招呼外賓的院落組群,設計劃一,所以熟悉了聽松院,等若對聽竹院了若指掌。項少龍施展出特種部隊的身手解數,忽快忽慢地潛過側園,避過幾起李園的巡邏手下,攀上可俯瞰前后院的主宅屋脊,仲孫玄華剛被人迎進主宅,可見他的攀援身手足如何迅疾快捷。不片晌仲孫玄華從主宅后門穿出,踏上通往東廂的回廊,項少龍忙借勾索滑下去,利用花叢草樹的掩護,移到微透燈光的東廂西隅一扇窗下,蹲下身子靜靜竊聽,由于內明外暗,故不虞會給人現他的影子。

    李園的聲音響起道:“玄華坐下說。”接著是奉茶款坐的聲音。

    項少龍暗責自己思慮不密,自己這次第一次見到李園,他正與仲孫龍密談,可知兩人關系密切。清秀夫人先后兩次警告自己小心李園,可是自己給他三兩語,騙得死心塌地,深信他而不疑。皆因自己總以己心度人,愛往好處去想。事實上無論李園、韓闖,甚或龍陽君,都是不折不扣的政客,凡事先顧實利,交情感情放在其次。龍陽君可能還好一點,但李園嘛,只看他當年在壽春可輕易拋開奪愛之恨,轉而和他攜手合作,該知他重視的只是權勢功名,其他均為次要。假若這次一時偷懶沒有跟來,可能被他害死仍懵然不知是什么一回事。李園最厲害處是把韓闖出賣他一事說出來,使他還以為這人是真的眷念舊情。下人退出門外的足音遠去,響起品茶或喝酒的聲音。

    聽聲音該不止是李園和仲孫玄華兩個人,果然仲孫龍的聲音道:“項少龍有什么解釋?”

    仲孫玄華嘆道:“事情可能不是呂不韋這老奸巨猾所說的情況,項少龍不但沒有半分驚訝,還說那對夫婦早給嬴政接回咸陽……唉!”

    另一人失聲道:“呂不韋不是說那對夫婦落到他手上嗎?”

    項少龍渾身劇震,不但是因這句話,更因說話的人正是今天剛向他痛哭涕零、誓神賭咒的韓闖。

    一陣陰柔熟悉的聲音不徐不疾的響起道:“玄華先把整個過程說出來,我們再下判斷,看看究竟是項少龍說謊,還是呂不韋在胡。”

    項少龍的心直沉下去,因為他認出說話者是死敵郭開。現在已肯定清秀夫人含蓄和有保留的警告:李園、郭開和韓闖正互相勾結來對付他,只想不到還會有仲孫龍夾在其中。

    想來仲孫龍父子和他們湊到一起,應是后來的事,甚或是呂不韋拜訪仲孫龍后的事,如此才能合理地解釋前此兩父子對待他的態度。

    想到這里,仲孫玄華已把事情交待出來,只聽他道:“項少龍不但沒有絲毫惶急之態,還似覺得極其可笑的模樣,換了我是他,不立即色變才怪。”

    廳內傳來失望的嘆息聲。

    郭開惋惜道:“若真是如此,我們將痛失一個扳倒嬴政的機會。這小子精明厲害,手段狠辣,野心又大,有他一天坐穩秦君之位,我們休想安寢。”

    李園道:“項少龍最擅作偽,又有急智,說不定他心內震驚,表面卻一點不泄露出來?”

    仲孫龍苦惱道:“若非我收買的人全給他逐走,現在當可知他事后的反應。”

    韓闖分析道:“看呂不韋向龍爺說話的語氣,他該是在離咸陽前從嫪毐處得到那對夫婦在邯鄲的住址,否則咸陽早鬧得天翻地覆,他更沒有閑情到臨淄來。所以是否找到真的人證,他并不知道。”

    仲孫龍頹然道:“那么說,項少龍該不是說謊。”

    郭開狠狠道:“無論如何,我們不能讓項少龍活著回咸陽,沒有了他,嬴政就變成沒牙的老虎,說不定會栽在呂不韋和嫪毐之手,那時秦室將永無寧日,無力東侵。”

    仲孫龍忙道:“此事還須斟酌,呂不韋的意思是只希望將他的雙眼弄盲,好讓他活著回去承受欺君騙主之罪。”

    窗外的項少龍聽得又驚又怒,偏是毫無辦法。

    韓闖微嘆道:“希望他在曹公劍下一命嗚呼算哩,怎忍心看他變成瞎子?”

    李園冷靜地道:“國事當前,絕不能講個人交情。怪只能怪他成了秦國的另一個白起,若他命喪曹公之手,就一了百了,否則我們怎都要將他毀了。我為這件事,沒一晚睡得好。但想起我們東方各國的百姓子民,將以千萬計的被虎狼之秦荼毒,所有友情恩情都要擺到一旁。”

    郭開陰:“小心龍陽君那小子,我看他不像李相和闖侯般明白大體。”

    仲孫玄華道:“此事必須小心處理,假若嬴政仍穩坐王位,那項少龍在臨淄出事,我們齊國就脫不了責任。”

    郭開笑道:“只要設法把事情弄成是呂不韋做的,可使嬴政把仇恨集中在呂不韋身上,最好他們先斗個兩敗俱傷,我們便可舉杯慶祝。”

    李園提醒仲孫龍父子道:“此事切勿透露給二王子和解子元知道,否則恐怕有不測變數。我已著寧夫人向二王子暗示,他父王之所以不喜大王子,皆因不喜見他依附田單,所以二王子該知所選擇,項少龍再起不了什么作用。兼且我曾對二王子說,有田單一日當權,齊楚都難以修好,二王子是聰明人,該不會再考慮田單的提議。而且大事已定,齊王剛下命令,要大王子在壽宴前離開臨淄,不用明,當知是什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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