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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稷下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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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當”之聲不絕于耳。曹秋道氣力雖勝項少龍,卻是相差不太遠。可是現在項少龍是以雙手運刀,用的除了腕力臂力外,最主要是腰勁,且是由上而下,著著似泰山壓頂,又若狂濤卷體,曹秋道登時給他劈得連連后退。最妙是項少龍故意和他保持一段距離,十刀下來,至少有六刀劈在他劍鋒運力難及之處,此正為項少龍聰明的地方。

    若論招式精奧細膩,他實非曹秋道對手。但這等大開大闔的砍劈,卻最可以揮刀的優點,顯現出劍的弱點。此消彼長下,曹秋道被迫處在守勢里。不過優勢并不能保持長久,初時每一刀都把曹秋道逼退一步,漸漸曹秋道憑著種種手法,扳回劣勢,項少龍要很吃力才可把他迫退一步。項少龍心中有數,到曹秋道一步不退,將是他反攻的關鍵時刻,不再保留,全力急劈三刀。

    “叮!”的一聲。斬將劍不堪砍擊,終斷去兩寸許長的一截劍鋒。曹秋道被他劈得雄軀劇震,一聲狂吼,運劍猛刺,卻忘了斷去小截劍鋒,當只觸及項少龍胸衣時,去勢已盡,使項少龍憑毫厘之差逃過大難。項少龍已然力*歇,往后急退。迅將兩人間的距離拉至三丈有余,亦使他離后方“逃命索”只有五丈許的距離。

    曹秋道低頭細審手中寶刃,搖頭嘆道:“縱是斷劍,仍可取君之命。”

    項少龍心中明白,剛才那輪狂攻,已使自己成了疲兵,無復先前之勇。

    不過當然不會從神情上表現出來,深吸一口氣道:“曹公請三思,剛才若項某要求個兩敗俱傷,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曹秋道淡淡道:“以曹某之命,換上將軍之命,非常劃算。”

    項少龍話中有話道:“這該由我來決定,而非由曹公決定。”

    曹秋道怒哼一聲,冷笑道:“你以為可激怒曹某嗎?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本領。”

    提起斷去鋒尖的寶刃,一邊運腕左右掄轉,同時舉步往項少龍迫去。項少龍撻刀前指,調整呼吸,同時往后退開。兩人一進一退,轉眼項少龍抵達石欄邊沿。

    項少龍大喝道:“且慢!”

    曹秋道愕然道:“還有什么話好說的?”

    項少龍挽刀施禮道:“多謝曹公賜教,小弟走了。”

    曹秋道醒悟過來,運劍沖前。項少龍一個翻身,沒在石欄之外。

    項少龍觸地,立即貼靠墻角的暗黑處,聽著曹秋道遠去的足音,知他在盛怒下,要循石階奔下來追殺自己。目光一掃,百戰刀的刀鞘在腳下不遠處,忙撿拾起來,把刀掛在背上,再奮力一躍,循索爬返臺上去。臺上當然不見曹秋道,項少龍匍匐而行,偷往下望,見曹秋道在下方飛奔而過,同時看到左右兩方枝動葉搖,顯是有敵人伏在暗處,因摸不清他的藏身所在而仿徨失措。他暗叫好險,假若貿然逸走,說不定會落在伏兵手上。

    重回觀星臺之計,確是高*章,既可觀察敵勢,亦可藉機休息片刻,包扎傷口。片刻后,他由東南角滑下觀星臺,取回勾索,藉著林葉掩映,直抵稷下宮南墻。他對稷下宮附近的形勢已有深刻的認識,知道墻外是茂密的樹叢,對逃走極為有利。他氣力回復小半,動手雖必吃虧,逃走仍勝任有余。翻過高墻,抖手射出李園給他的火箭,接著全往肖月潭放置滑雪板的方向奔去。

    此著疑兵之計,是要把敵人引來火箭射之處,最好是以為他因傷無法逃走,不得不召援兵來救。一口氣奔出十多丈,項少龍膝頭軟,仆倒地上。原來地上仍是積雪盈尺,走起來非常吃力,項少龍體質雖勝常人,可是力戰之后,又曾受傷失血,一口氣轉不過來,登時眼冒金星,差點脫力昏厥。貼臉的冰雪令他清醒過來,四周黑茫茫一片。幸好后方遠處觀星臺的燈光,若迷航者的燈塔,指示他正確的方向。

    項少龍勉力爬起身來,蹌踉踏雪移到附近一處草叢,鉆了進去,*趺坐休息。星夜仍是那么美麗,但他心中一片憂急紊亂,身體則疲憊欲死,再無欣賞的閑情。他閉上眼睛,忍受陣陣因缺氧而引致令他幾欲昏去的沖擊,咬緊牙關堅持下去。好不容易呼吸平復下來,睜目一看,立時叫糟。

    星光月照下,他蹌踉走來時留在雪地上的足印,觸目驚心的一直延展過來,清楚告訴敵人他正確的位置。這時他只勉強支持不讓自己昏迷過去,要站起來提也不用提。雖仍是深冬,他仍渾身冒汗。足音由遠而近。

    十多道人影出現在數丈外的密林處,正一步高一步低的踏雪前來。他們沿著足跡,筆直往他藏身處迫近。項少龍暗叫我命休矣,看著敵人愈來愈近,卻是毫無辦法。只差三十多丈,潛過另一座疏林,他便可抵達放置滑板的小丘。功虧一簣,是多么令人不值。

    這時他就算勉強舉步,亦比不過敵人的腳力,不若留口氣給先現自己的敵人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好泄點怨氣。遂拔出綁在腿上的兩把飛刀,藏在手立。若非敵人不敢舉火,這時該可看到他。蹄音忽起,眾敵同時愕然。

    一騎橫立馳出,大暍道:“爾等何人?”

    項少龍認得是曹秋道的聲音,收好飛刀,大喜下爬起身來。“嗤嗤”聲響,那批人手上弩箭齊,盡往曹秋道射去。曹秋道怒喝一聲,舞出一片劍光,弩箭紛被撥落,竟奈何他不得。

    項少龍勉力站起來,朝他的目標奔去。后方慘叫連聲,顯是盛怒下的曹秋道大開殺戒。項少龍不知哪里來的神力,轉眼鉆入疏林去,才再跌倒。腳步聲與蹄聲來回響起,可見“敵人”正四散奔逃。項少龍心中稍安,心想敵人逃走弄得足印處處,再非前此般只有自己的“處女印痕”。項少龍俯伏半晌,爬起來緩緩前行,蹄聲響起,從后趕至。項少龍大駭,蹲在一棵樹后。林內幽黑,不比外面空曠,故不虞對方看見足印。看來曹秋道匆忙下沒帶火種在身,否則此時好應拿出來點起火把或樹枝以作照明。他大氣不敢透一口,因為曹秋道正策馬來到他藏身大樹的另一邊,正急促喘息。若非劍圣懂得找馬兒代步,這時他該倒在項少龍另一邊。

    “嚓!”

    項少龍暗叫不妙,知自己估計落空,因此正是打著火熠子的可怕聲音。項少龍哪敢遲疑,拔出飛刀,移身閃出朝曹秋道的坐騎頸側擲去。健馬狂嘶躥跳,登時把曹秋道翻下馬來,火熠子脫手甩飛,掉到遠處,林內回復暗黑。

    項少龍大笑道:“你中計了,看刀!”

    滾動聲音傳來,曹秋道一時不知急躲到何處去。項少龍見計得逞,忙奮起余力,往目標小丘悄無聲色的爬去。說到潛蹤匿跡,十個曹秋道都非他的手腳。他的氣力逐漸回復過來,離開疏林,登上小丘東面的斜坡,快到坡頂,后面傳來曹秋道的怒喝聲。

    項少龍怒火狂升,隨手找到一塊重約數十斤的石頭,勉力往追上來的曹秋道擲去。石頭橫過五尺許的空間,無力地墮在坡上,朝下滾去。曹道秋往旁一閃,雪坡濕滑,雖避過石頭,卻立足不穩,失去平衡,直滾至坡底,狼狽之極。項少龍心道你也應嘗嘗灰頭土臉的滋味,忙往丘頂攀去,剛抵丘頂,一對精巧的滑雪板和滑雪杖,正靜靜躺在一個包扎整齊的小包袱旁。項少龍心中同時向肖月潭和老天爺道謝,竭盡全力奔過去,迅把腳套入肖月潭以粗索織成的腳套里,像穿靴子般扎緊。

    背上包袱之際,曹秋道出現后方,大喝道:“這次看你走到哪里去?”

    項少龍長身而起,大笑道:“當然是回咸陽去,秋道小老兒我們后會無期!”

    曹秋道這時離他不足一丈,項少龍弓身猛撐雪杖,滑下丘頂,一陣風般沖下斜坡,回頭看望,曹秋道雄壯的身形,在坡頂呆若木頭,完全失去追趕的意圖。

    項少龍不住運杖,耳際風生下,剎那間把曹秋道拋在遠方的黑暗中。他心懷大暢,雖仍渾身疼痛,心中卻在唱著也不知是解子元還是鳳菲所作的曲子。這時他只想起咸陽,其他的人和事再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晨光熹微下,項少龍俯身小溪,掬水連喝幾口,舒服了些,坐在溪旁一塊大石上,把肖月潭為他預備的包袱打開,想取出食物醫治空虛的肚子。

    入目是一張帛圖,繪畫了往中牟的路線,還有足夠的盤川,其余是食物、衣服、刀傷藥和火種等物,安排得非常周到。攤開地圖,內中卷了一張帛箋,寫滿文字,卻沒有署名,上道:“少龍看到箋,該已安然離開臨淄,并擊敗曹秋道。老哥有一事只可在此刻告知你,少龍與曹秋道十招之約,只是老哥虛張之事,那封信并沒有送到曹秋道手上。若非如此,少龍根本不敢應戰。若不戰而逃,對你聲譽的損害,比死在曹秋道手上更嚴重。少龍亦失去與呂不韋斗爭中賴為最大憑藉的信心,在儲君心中再非那寧死不屈的英雄。假如少龍看到此信,當然不會怪我。假若看不到此信,則是萬事無須再提。老哥情愿看到你命喪曹秋道劍下,亦不想你被人譏為懦夫和膽小鬼,后會有期。”

    項少龍看得頭皮麻,既吃驚又好笑。其實此事早有蛛絲馬跡可尋,否則肖月潭每次提到十招之約,不會提醒自己小心曹秋道爽約,又神態古怪,肖月潭可說是拿自己的小命去賭博,幸好他賭贏了。自己雖沒有勝,但亦沒有敗,至少曹秋道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令他兩敗俱傷的能力。

    填飽肚子,他小睡片刻,跟著沿河如飛朝西南方滑去。到黃昏時找個小洞穴生火取暖,大睡一覺,醒來繼續行程,如此五天之后,項少龍進入魏境,朝中牟潛去。當他抵達黃河北岸,河水已是冰消凍解。心想只要見到淇水,可乘船沿河北去,至多一天時間,將可到達中牟。現在他唯一擔心的事是滕翼等已撤出中牟。那他便要再費工夫撐到咸陽去,糧食方面有可能出現短缺的問題。際此溶雪季節,天氣寒冷得教人無論穿多少衣物都有消受不起的感覺,換過體質較差的人早冷病了。正憂心忡忡,三艘大船在夕照下順流駛來。

    項少龍心中一動,伏在一塊大石后用神遠眺。看清楚來船的旗幟,項少龍大喜撲出,站在最突出一塊大石上,點起火種,向來船打出秦軍慣用的訊號。船上的秦人立時驚覺,不斷有人擁上甲板,向他嚷叫。三艘船緩緩往岸旁平坦的泥阜處靠近。項少龍欣喜若狂,就像終生離鄉的浪子見到最親近的家人,甩掉滑雪板,拋下滑杖,沿岸狂奔迎去。前頭的巨舟先靠岸,十多枝長桿撻過來,撐著岸阜,以免碰撞。

    一陣雄亮的聲音隔遠傳下來道:“少龍!少龍!是我們啊!”

    項少龍劇震下仆跌地上,認得是滕翼親切的聲音。接著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聽到紀嫣然、趙致的嬌呼和泣叫,還有昌平君的呼喚聲。項少龍乏力地把臉埋在泥土里,心叫終于回到家了。

    巨舟掉頭逆流而上,船艙的大廳里,項少龍換上新衣,群星拱月般被眾人圍在正中處。紀嫣然和趙致因思念他而消瘦,此時又哭又笑,悲喜交集。

    項少龍喝著兩女奉上的熱茶,對滕翼和昌平君道:“現在我明白什么叫恍如隔世,我曾想過永遠再見不到你們。”

    趙致又伏入他懷里飲泣,嚇得他連忙好撫慰。

    紀嫣然的自制力比趙致好多了,平復過來,幽幽道:“我們曾想過自盡殉節,幸好接到消息,知你到了臨淄,大家歡喜得狂。嫣然和清姊遂不顧一切晉見儲君,請他派人去齊國接你回來……”

    昌平君激動的插入道:“儲君比任何人都緊張,立即要小弟拋下一切,趕往臨淄。只恨河水結冰,不過幸好如此,否則可能會互相錯過,我們成了白走一趟。”

    滕翼道:“荊家村雖有人來報訊,可是我們怎么等都不見到三弟回來,還以為三弟出事了。”

    項少龍問道:“其他人好嗎?”

    昌平君道:“我們與趙人達成和議,自中牟退兵,現在荊俊和桓齮仍在屯留。少龍此戰既平定蒲(高鳥)之亂,又大挫趙人銳氣,功業蓋世。”

    項少龍嘆道:“功業若真能蓋世,周良和這么多兄弟就不用客死異鄉。”

    滕翼沉聲道:“戰爭就是這樣子,無論是勝是敗,難免會有傷亡,三弟不必自責。唉!李牧確是個人物。”

    昌平君道:“呂不韋不是到了臨淄嗎?他當然不知你在那里。”

    項少龍苦笑道:“恰恰相反,我不單曾和他同席喝酒,還由他親送我往稷下宮與曹秋道決戰。”

    眾人齊齊失聲道:“什么?”

    項少龍把臨淄的事娓娓道出,聽得各人心驚膽跳,瞠目結舌。其中關于小盤的身份危機,他當然仍瞞著不說。

    趙致被引出興趣,忘了哭泣,本仍纏在他懷里不肯離開,直至聽到善柔已作人婦,坐起來大嬌嗔道:“柔姐怎會這樣許身別人又不告知我們的?”

    項少龍忙解釋解子元乃理想夫婿,善柔作出很好的選擇,可是趙致總難釋然。

    紀嫣然奇道:“你沒見到干爹嗎?難道……”筆趣庫

    項少龍繼續說他那曲折離奇的故事,到結束時,伸個懶腰道:“現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覺,更希望醒來時已身在咸陽。”

    項少龍換上戎裝,卓立船頭,身旁除昌平君、滕翼、紀嫣然、趙致外,還有領大軍在途中與他會合的荊俊。近百戰船,在河道形成壯觀的隊伍。咸陽在一個時辰的船程內。白雪鋪蓋大地的景色換上初春的美景。白云冉冉,江水粼粼,兩岸翠峰簇擁,綠樹幽深。項少龍凝望岸旁因船隊經過驚起的一群長尾藍鳥,想起過去數月的逃亡生涯,此刻不禁有像鳥兒們般海闊天空、任我翱翔的興奮感覺。唯一擱在他心頭的問題,是小盤尚未知吉兇的危機。

    項少龍隨口問道:“近日有什么大事生?”

    昌平君道:“韓王剛過世,由安太子繼位,遣使向我們求和。儲君著韓王安派韓非入秦,不知韓王安肯答應否?”

    項少龍點頭道:“儲君一向欣賞韓非兄的治國理論,若韓非兄能在秦一展抱負,該是好事。”

    紀嫣然卻嘆了一口氣,但沒有說話。

    項少龍欲問其故,昌平君壓低聲音道:“嫪毐更得太后寵幸,被封作長信侯后,俸祿與呂不韋相同,囂張得令人難以忍受。”

    項少龍暗忖今年是小盤舉行加冕禮的時候,嫪毐和呂不韋大限亦至,只是他們不知道。靜心一想,朱姬和嫪毐的關系更形密切,可能是由兩個原因促成。先是朱姬開始懷疑小盤不是她的兒子,其次是以為自己死了。朱姬無論在心理和生理上,都需要有一個男人作倚仗。

    荊俊笑道:“這次三哥無恙歸來,必教一些人非常失望。”

    趙致興奮地道:“夫君離家快兩年!你會想不到寶兒竟長得這么般高大的。”

    紀嫣然欣然道:“若不是為了寶兒,芳妹定會和我們同行,還害得小貞和小鳳不能隨行,她們為此哭了好幾天。”

    項少龍又問起王翦。

    昌平君低聲道:“這事見到儲君再說。”

    項少龍愕然望向昌平君,后者向他打個眼色,項少龍只好把疑問悶在心里。咸陽城出現前方。

    項少龍悠然神往道:“終于回家了!”

    小盤早得消息,親自出城迎接。

    未來的秦始皇終于長大成人,留了一臉短須,胸背厚實,舉手投足,均具睥睨天下的帝皇威勢,驟眼下項少龍感到似乎在看著個陌不相識的人。昌文君、李斯、管中邪、烏廷芳、琴清和眾多公卿大臣傾巢而來,熱鬧隆重,卻不見嫪毐。鼓樂鞭炮齊鳴中,項少龍在眾人簇擁下,棄船登岸。

    小盤排眾而出,扶起下跪施禮的項少龍,細審他消瘦了的容顏,嘆道:“上將軍辛苦了!”

    項少龍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覺,似乎兩人間再沒有以往那種親切的關系。這不但因小盤沒有預期中的激動,更因小盤的眼神內藏蘊某種令他難以索解的神色。其他人紛紛擁上來道賀,烏廷芳則不顧一切撲入他懷里,琴清當然不能當眾這么做,但眼內射出的情火,卻把項少龍的心燒熔了。

    小盤與項少龍并排騎馬入城,接受夾道歡迎的人民歡呼,微笑道:“上將軍失蹤的消息傳回來后,家家戶戶為上將軍求神許愿,希望上將軍早日安全回來,現在終給他們盼到。”

    項少龍很想對他說及呂不韋的陰謀,卻知此時此地均不適宜談這天大的秘密,只好把說話忍在心里,道:“呂不韋尚未回來嗎?”

    小盤冷笑道:“他當然要趕在上將軍之前回來,上將軍在稷下宮的一戰確是精采絕倫,為我大秦爭得最大的光榮。你走后曹秋道親向齊王請罪,承認無能把你留下。上將軍知不知道齊王聽到此事后,當日就氣得病倒呢。”

    項少龍訝道:“呂不韋回來了,那……唉!到宮內再說。”

    小盤嘴角逸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一面揮手向群眾示意,淡淡道:“一切都在寡人掌握之內,回去才說!”

    項少龍心中再泛起先前那種奇怪的感覺。闊別兩年,小盤威嚴大增,城府更深,再非昔日會說“師傅救我”的孩子。

    在王宮的正廣場上舉行閱兵儀式后,項少龍和小盤避到齋密話。

    當說出有關邯鄲張力夫婦的事,小盤龍目生寒道:“好大膽!這奸賊竟敢向外人泄出此事,萬死不足蔽其咎。”

    項少龍大訝道:“儲君好像早知會有此事似的。”

    小盤微笑道:“別忘了寡人在嫪毐處布下茅焦這著棋子,嫪賊的一舉一動,怎瞞得過我。”

    項少龍放下心頭大石,道:“儲君自該早有對策,”

    小盤得意道:“若在知情之后,方派人去邯鄲,便趕不及了。幸好多年前寡人早想到此點,已解決了這件事。”

    項少龍自心底生出寒意,沉聲問道:“儲君為何沒有告訴我?”

    小盤避開他的目光,淡然道:“上將軍當時遠征外地,所以寡人一時忘了。”

    項少龍窮追不舍道:“儲君怎樣處置他們?”

    小盤有點不耐煩的道:“當然是予他們足夠的報酬,再把他們安置別地,教人找不到他們。”

    項少龍直覺感到小盤在說謊,但若追問下去,大家會鬧得很不愉快,只好默默不語。兩人間一陣難堪的沉默。

    好一會小盤打破僵局,嘆道:“師傅不高興嗎?”

    這句“久違了”的“師傅”,令項少龍心中一軟,有感而道:“你變了很多。”

    小盤虎虎生威的銳目往他瞧來,與他對視半晌,點頭道:“我是不能不變,要坐穩這個位置,更是不能不變,但對上將軍我則仍是那個小孩子。”接著有點難以啟齒的道:“除上將軍外,還有誰知道寡人的事呢?”

    項少龍知他一直想問這句話,到此刻趁機問個明白。略一沉吟道:“除廷芳外,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此事。”

    他自然不肯將滕翼供出來。

    小盤吁出一口氣,挨在王座處,仰凝視上方的梁柱,輕輕道:“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現在外面必是謠滿天飛,若讓寡人知道有任何人提及此事,不理是誰,必殺無赦,還要抄家滅族,看誰再敢多。哼!呂不韋、嫪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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