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收了哭聲，其他的蛟也不哭了，因為它們的自覺非常敏銳，它們能看到姬無雙眼里毫無哀傷，甚至還就亮晶晶的，顯然她在乎這突然出現的“聲音”，比過去的苦難和家人還多。

“小無雙，這是……”

姬無雙回眸看著紫雷蛟神，笑道：“是誅顏，和我一起來蛟族的伙伴。”

珊瑚迎上姬無雙的笑容，心中有種微妙的空洞感，隨之是釋然。

過去在歸墟戰場之上，她曾無數次看著她的背影，也曾一次次追逐她的步伐，她在她的劍鋒之后仰望她，那道身影，強大又美麗，卻孑孓獨行，透著無法喻的寂寥之意……

她曾一次次幻想。

如果自己能更強大，強大到能和她并肩而行，是不是就能替她抵去一點風雨？

現在她似乎有了這樣的伙伴。

雖然不是她，但她也為她高興。

“哦，等等可能會有點危險，你們都退到先天真元渡魂旗的里面去吧，等事情結束了，我把你們放出來。”

姬無雙說著拍了拍小旗子，它立刻迎風招展，將所有蛟魂都吞了進去，最后進入其中的是紫雷蛟神。

“你……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吧，沒事的。”

“那你的朋友……”

“放心吧，他如果和那虛空怪對峙有危險，我是不會讓他去的，因為在我看來，他比你們蛟族重要多了。若這件事情對他有危險，我不會因為你們傷害他的。”

“……”

紫雷蛟神被噎得夠嗆，但還是乖乖入了渡魂旗。

誅顏的速度果然很快，下一刻就把那滅星級虛空怪的“尸體”整個挖了起來，根本來不及阻止的其他蛟們看著空蕩蕩的族地外圍，蛟都傻了。

特別是將誅顏帶回來的八只蛟們，更是下巴都合不攏。

“你快住手啊啊啊啊！”

“你做了什么啊！你個大傻春！！！”

“你你你……”

然而他們的咒罵隨著誅顏緩緩攥緊拳頭而消失，因為那遮天蔽日的“存在”，就這么輕飄飄揉成了一坨，仿佛誅顏揉碎的并不是那盤踞在族地外萬萬年的怪物，而是他們蛟族的蛟骨。

“嘎嘣嘎嘣”脆的那種。

眾蛟：“……”

不敢動不敢動。

誅顏也并非要和整個蛟族硬碰硬，只道：“跟上。”

眾蛟不明所以，但還是快速跟了上去，一路抵達了蛟族核心的禁區。

火黎大驚：“你來這里作甚，前面是我蛟族的禁區，是我蛟族先輩們的長眠之地，你不得踏入！”

誅顏站穩，隨手一拋，虛空怪的尸體這么輕易被拋向了禁地。

“等等！”

“住手！”

隨著尸體完全沒入禁地，眾成年蛟族們睚眥欲裂，它們根本來不及細想，因為年幼時的恐怖記憶瞬間從識海深處浮了起來……

關于死亡。

關于絕望。

關于破滅。

關于吞噬……

它們轉身就像帶著孩子們走，仿佛當年先祖們保護它們一樣，它們也要傾盡一切，守護孩子們。

火黎還抽空回頭看了誅顏一眼，咬牙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嗎！你們是想毀滅整個蛟族嗎？！”

誅顏沒理會火黎，他的腳下浮起水紋，靜謐的海洋悄無聲息出現，海水溫柔又不可抗拒地推著眾蛟后退、后退再后退……直至整片區域都被特殊的水紋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