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鷲——!
啊啊……那家伙……
不是很妙的決定。
沒能及時制止他的手臂懸于半空,而后握緊成拳倏然收回。
只能上了!
無需更多的示意,在默契的驅動下三人同時行動起來,緊跟獅鷲身后做出掩護。
覺察到敵人的入侵,周圍的部隊迅速做出反應,但礙于己方成員的混雜,以及機械的阻擋,無法使用大范圍的火炮——即便如此,夾雜在密集的槍林彈雨中,仍有數枚跟蹤導彈將他們鎖定。
幾秒鐘后,此起彼伏的爆炸響徹云霄。只不過緊接著就有一個人影從煙霧與火光中飛身而出,落下刀光。
沒有一刻的停歇,身披甲胄的劍士將炮火和血光甩在身后,進一步加快速度。
注意到廣場上的騷動,奧羅停止了語,以不帶情感的眼眸俯瞰著他們。
擋住他們!不能讓他們接近奧羅!
越來越多的士兵在奧羅所在的高臺下方集結,伴隨著低沉的轟隆,更有兩臺堪比樓房的作戰用機器橫于他們前方。
沒有絲毫的膽怯,獅鷲朝著向自己落下的暗影——足以將他踩成肉泥的巨腳毅然躍起,將長刀拉到身后。下一秒鐘,銳利的寒光驀地閃過,將機器的金屬腳掌切豆腐般一分為二。
將失去重心漸漸傾倒的機器作為跳板,獅鷲猛地一蹬,以肉眼幾乎跟不上的疾速逼近到奧羅面前。
冷漠與憤怒,四目短暫地交匯,牽引出更為刻骨的仇恨。
但即便被追緝的逃犯,企圖危害理想國的罪人接近到咫尺,高舉兇刃,奧羅卻沒有任何動搖,漠然注視著朝自己落下的鋒芒,冰冷地開口:
tp-1。
下個瞬間,白與黑乍然交錯,在長刀觸及到奧羅之前,黑色的身影阻擋在了他的前方。轟隆的撞擊聲隨之響起,于炸裂開來的沖擊波中,銀白的劍士被遠遠地擊飛。
墜落吧,燕雀。
收起拳頭,白發蒼蒼的老人向漸漸落回地面的劍士投去了藐視而又憐憫的目光。
與之相對,頭盔后方的眼眸微微瞇起,瞪視著他和奧羅的身影愈漸遠離——但這還不是結束!翻轉一周,安然落至地面的獅鷲壓低身姿,再度將力量灌注于腿部。
可就在他即將發動第二次突襲的時候,猝然逼近的殺意從天而降,迫不得已,他向后一躍,將積蓄地力量用于規避。事實證明他的判斷實屬正確——僅在半秒之后,一股極為恐怖的力量將他方才所在的位置轟出駭人的大洞。
還挺靈敏的。
擺手傘開周圍的塵土,同樣穿著黑衣的少年笑瞇瞇地對他說道。剛才那威力更甚于炮彈的一擊,僅僅是源自他的拳頭。
與死亡擦肩的膽寒,扼緊心臟的危機感讓獅鷲拉回理性,他掃視四周,卻發現自己和同伴已經被幾名黑衣人包圍在中心。
已經遠不止是第一次接觸,或者應該說熟悉到了作嘔的程度,蜂鳥當即認出他們的身份,本該隱藏于暗處的劊子手,the
pursuer。
撤退!
她毫不猶豫地下達命令,卻仍舊為時已晚,除少年以外的五名黑衣男性一齊做出了行動。
鏗——
只不過,朝著他們揮出的利刃仿佛撞上某種無形的屏障,停滯于半空中——可這只是開始,訓練有素的敵人不帶一刻遲疑,舉起槍口瞄準他們的腦袋。
傾瀉而至的彈雨再度被阻擋,卻可以看見瀕臨極限的屏障出現裂紋,趁著最后的空當,蜂鳥朝仍未徹底死心的同伴大聲喊道:
獅鷲!
直至這時,獅鷲才最后瞪了眼已經無法再觸及到的仇敵,轉身追上其他人的腳步。
但還未踏出兩步,蜂鳥頓覺一股惡寒掠過脊背,蔚藍的瞳孔映照出半秒之后的未來。
下個瞬間,本該在數米之外的黑衣少年,突然出現在絕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屏障的內側、她的跟前,朝著她的心口,她的心臟刺出手刀。已經預見了這一幕的蜂鳥提前做出反應,以扭曲到極限的姿勢向邊側開身子——即便如此,猶如兇刃的手掌仍然擦過她的胸口,劃開了她懷揣其中的某個東西。
糟——
立即意識到被波及的物品,蜂鳥發出一聲哀鳴,卻在話音落下之前,被從衣服下方涌出綠色的氣體包裹,吞噬。
噗通。
異樣的鼓動從心底迸發,將心跳蓋過;
緊接著一股宛若浪潮,被無窮倍化的情感,霎時間沖垮意識,將她的心志湮沒。
注意到突然停下腳步、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蜂鳥,獅鷲發出愕然的驚呼。
難道!
目睹到剛才的瞬間,清楚窺見綠氣被吸進蜂鳥身體的一幕,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污染!而且以剛才的質和量,甚至連心靈都足以被摧毀!
顧不得后果,他一把抱起蜂鳥,朝同伴大喊:
‘渡鴉’!快把我們送過去!
得令!
話音落地,他們的身影連帶著周圍的空間倏然扭曲,消失,并在同一時刻閃現至門的前方。僅有一瞬的猶豫,注視著連結未知的黑洞,他們將顧慮甩至腦后,義無反顧地跳進了湛藍的渦流。
隨即,迎來黑暗。
哎呀呀,又讓他們跑了。該說,不愧是‘維蘇威的救星’~連‘岡尼爾’都躲開了!
猶如諷刺,又似贊嘆,少年拍著手,朝著已經不在此處的敵人投去贊美。
不過——
微微睜開一直瞇著的雙眼,于陰影之下,通紅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兇光。
這樣,就有理由去‘那邊’追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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