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亦光亦暗,亦剝奪自由的歌嗓
它亦光亦暗,亦剝奪自由的歌嗓
眼前的這一切,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誰也沒能想到這一點,幾乎所有特工都呆滯住了,只能怔怔看著那架直升機爆成碎片、掉落在沙面之上。那上頭的兩個同志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就如此化作黃沙上的塵埃。
這太詭異了...
...躲回木屋的葉夫根尼都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眼前的一幕,一時間甚至忘了指揮。
但另外兩架直升機的駕駛員馬上便反應過來,拉著機體離開了男人的周圍,同時前頭的攻擊手也找好角度、對男人展開了機炮壓制——但是,時機不再了!
盡管男人此時此刻還是毫無防備地在接受攻擊,但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看見——這時的機炮打在男人身上,已經失去了之前的效果。
男人的身體上不知為何纏繞著黑色的粒子,在衣服的表面上硬化。那些子彈打在男人身上,卻是出現了鋼鐵交響的聲音!
而這會,男人才能在兩架直升機機炮的齊射下抬起頭來!他承受著機炮的掃射,子彈不停在他皮膚上擦出血痕,卻再難以深入其中。而他,嗜血的眼眸鎖定獵物!
是時候反擊了。
他的每個細胞都在渴望。
吃飽了。
該運動了!
上臂骨、小腿骨、肩胛骨、小指骨、頸椎骨。男人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沙塵,在被卷起漫天塵土的機炮彈雨之中抬起手指,像魔術師一樣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過。
他口中喃喃低語,像說著古老的咒語一般。
上臂骨、小腿骨、肩胛骨、小指骨、頸椎骨!
頭頂的武裝直升機感到不妙而再次拉高了些許,那兩輪機載m61a1也終于停火。在漫天的沙塵之下,蘇聯的特工們愕然看著其中站立的黑影。
微風把他沉穩若惡魔的低語傳遞過來,讓在場的人們不由得毛骨悚然。扶著窗臺的葉夫根尼張大了嘴巴,看著那越發清晰的男人身影。
這不可能。
他身旁,不那么擅于戰斗的副隊長連眼鏡都驚得從鼻梁上掉了下去,愕然看著那個慢慢在黑影中浮現出來的‘怪物’。
那真的是怪物!
經歷了那樣的一輪攻擊,他卻毫發無傷。
在這世界上足以讓裝甲車輛都威風掃地的武裝系統,對一具‘人體’卻毫無意義,只是在烘托他的驕傲一般。
那男人不僅傲然地站立,還不知為何地手握著兩把機槍。
兩把‘希特勒的電鋸’。
兩把戰場的毀滅者。
兩把mg42!
陽光在他手握的猙獰長槍管上泛起反光,晶瑩剔透得就像修長的寶石、女性的絲襪美腿。但那兩處大口徑的槍口里卻在不停散發出黑霧,就像在宣泄自己侍奉惡魔的立場一樣。象牙色的槍托有點點猩黃、像人骨造就一般,被他隨意架在腋下,食指熟練地輕輕搭在扳機之上。
兩條像黃金鑄成的彈鏈從他肋下延伸而出,仿若是從身體里供出的子彈。他修長的雙手朝兩邊一架,彈鏈便被拉得緊繃起來,看起來連副手都不需要了。
他頭頂的鐵十字閃閃發亮,俯視著那些開始滲出汗水的諸多蘇聯人。
我的...
...葉夫根尼舌頭舔過嘴唇,看著那兩把猙獰而惡名昭彰的機槍,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水來。快趴下!找掩體!
他知道這種程度的木屋根本不可能擋住那機槍掃射,在發出怒吼的同時他就撲倒副隊長,朝其他特工揮手示意!
但是!!!!!!!!
遲了!!!!!!!!
就在葉夫根尼恐慌地對部下們咆哮的時候,男人已經平舉雙手抬起了槍口,那兩把mg42飛快攪動彈鏈,猛然從槍口吐出了地獄之火!
‘噗——嘶——’
密集的機槍火力聲聽起來就像是無數悶響連接在了一起,造就了撕開布衣的聲音。在他可怕的火力面前,所有生命就像布片一樣被輕易撕開!
看吶!那些粗大的彈殼不正交織成麥穗在陽光下閃耀著,飛舞起來了嗎
它們歡呼雀躍,為吞噬了生命的兄弟發自內心地歡悅,心甘情愿地在沙地上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小土坑。
萬歲!
所有被拋灑出來的彈殼們毫無道德之心,紛紛為殺戮高歌,鈴鈴鈴鈴地放縱狂歡!
在它們頭頂的,是那兩把被男人輕易舉動開火的mg42,已然化身為天國的敲鐘人,在三四秒內便射出數百敲鐘的使者們,把木屋里來不及趴下、亦或者暴露在屋頂上的蘇聯特工們打成漏沙的沙包!像收割麥子!像跟在沙地上跳舞的彈殼一起組成戰場最血腥的戰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angriff!
高聲嘶喊著,男人雙手機槍化作死神的鐮刀,一波收割了面前數個特工的生命,連同遠處的牧場木屋墻壁一起打得粉碎。但他仍不覺得盡歡,一把抄起機槍朝頭頂的直升機瞄去!
兩架直升機雖然已經盡力抬高機體,但依然暴露在機槍的射程之中,那些子彈雖然拿機體的防彈材料沒轍,可上頭覆蓋的黑霧卻輕易噬掉了機體。
然后...
...
便是爆炸!
極熱烈的爆炸!
同時在空中亮起的兩個漆黑十字架,彼此相望著,都在中央熾烈的火球照耀下露出了邪惡的光芒。直升機的碎片急速飛落地面,點燃了周圍的牧場房屋。
男人站在飛舞毀滅流星、亮著兩大十字架的天空之下,化作了最為酷烈的惡魔,徹底的,徹底地奪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