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像是嘲諷盛明宇:“只要他沒瘋沒傻,就該知道什么該讓什么不該讓。”
姜明鈺低笑一聲。
“確實如此。”
話音才落,陸斯年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喬裝改扮的盛明宇和馮菀菀跟在他身后,連頭都不敢抬。
兩人皮膚蠟黃,頭發干枯,眼角眉梢掛記了風霜,一看就知道這些日子沒少受苦。
姜明鈺今天剛收到有關于兩人的消息,馮菀菀的腿傷到了,前幾天剛拆石膏,盛明宇不敢用銀行卡里的錢,怕被他找到,這段日子一直在外面打零工。兩人租住在郊區的破舊房子里,沒有空調沒有錢交暖氣費,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又冷又餓的差點沒被逼瘋。
離開姜家和盛家,這兩個人什么都不是。
姜明鈺死死盯著馮菀菀,見對方抬起頭,用濕漉漉的眸子祈求自已,竟搖頭低笑起來。
沒有心疼、沒有厭憎,更沒有失而復得的狂喜,看見馮菀菀憔悴瘦弱的模樣,他竟然覺得沒有感覺。直到這一刻,他終于確定自已釋然了,放下了。
這段時間,盛明宇每時每刻都想回來,也每時每刻都恐懼著回來。
盛明宇幾乎不敢去想姜明鈺要如何對付盛世,所以即便以前多厭惡許愿,此刻盛明宇都有些感激許愿能守住盛世,不然他就真的成了沒人要的喪家之犬了。
他抬起頭,飛快看了她一眼,卻又在她犀利的目光中無所遁形。
許愿仔細打量著許久不見的盛明宇。
以前見到盛明宇,他總是一副趾高氣昂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是現在他瘦了很多,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像是被誰揍了一頓,然而改變最大的卻是他的眼神。
猶記得最后一次見盛明宇,他笑得十分肆意張揚,還曾經信誓旦旦說要奪回盛家,如今再看,他的眼里只有深深的疲憊和不安,像是行走在絕境中的困獸,渾身上下都浸透著頹敗。
許愿對他近段時間的遭遇不感興趣,直接問道:“你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趕在這個時侯回來,應該是有目的的吧?”
盛明宇腦袋垂得更低,竟然一句話都不敢回。
馮菀菀完全沒料到姜明鈺竟然也在,剛進門就像驚弓之鳥一般慌忙躲到盛明宇身后去了,還用力拽住盛明宇的衣角。
盛明宇往旁邊挪了挪,試圖擺脫她的拉扯。
當著姜明鈺的面跟馮菀菀拉拉扯扯,他瘋了嗎!
盛明宇啞著嗓子問:“你……你和我二哥,還好嗎。”
其實不問也知道,為了沈氏,許愿和盛景炎怕是沒少聯系好友周轉。
“別轉移話題,你回來準備干什么?”許愿極其冷漠地開口。
他的眼眶漸漸染上潮紅,那句“你別變賣股份”竟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他這種人竟然也會覺得羞恥。
見盛明宇說不出口,許愿笑了笑,揭破道:“你想拿回沈氏的股份?盛明宇,你配嗎。”
“如果不是你,盛家的股價不會暴跌,如果不是你,姜家不會對付盛家,你哪里來的臉要股份?”
盛明宇羞愧的低下頭。
許愿微微傾身,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問道:“盛明宇,我問你,姜明鈺對付沈氏的時侯你知道嗎?”
“我知道。”盛明宇聲音干啞道。
“那你為什么不回來?”
“我,”盛明宇咬了咬牙,終是艱難地開口:“我怕姜明鈺傷害菀菀,所以不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