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身,在狹小的空間里煩躁地踱了兩步。
行,一個禮拜是吧?我等著!
他摔門而去。
第二天,沈棠照常去了鋼鐵廠,剛進食堂,就感覺氣氛不對。
幾個女工湊在一起,對著她指指點點,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她聽見。
就是她吧?聽說她就是蕭工娶的農村媳婦,昨天還跟蕭工鬧離婚呢!
嘖,看她那樣子,還真以為自己是城里人了?離了蕭工,她能干啥?
八成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蕭工不要她了吧......
我猜也是!蕭工多好的人啊,又斯文,技術又好,她哪里配得上......真是瞎了眼。
沈棠面無表情地走到后廚,開始做準備工作,手上的動作沒停。
唾沫星子淹不死人,她早就懂了。
議論聲越來越放肆,有人故意提高了嗓門。
有些人啊,就是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鄉下來的野雞還想當鳳凰?
砰!
車間門口傳來一聲巨響,是鐵皮工具箱砸在地上的聲音。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齊刷刷看過去。
蕭瑾站在門口,下頜繃得緊緊的,目光像釘子一樣釘在剛才說話最大聲的那個女工臉上。
你說誰是野雞?他嗓子眼兒里擠出幾個字,帶著冰碴子,整個車間登時沒了聲音。
那個嬸子臉刷地白了,人往后退了半步,嘴唇哆嗦著不敢出聲。
旁邊幾個嚼舌頭的也忙不迭垂下腦袋,手里的東西亂動,裝著忙自己的事。
蕭瑾邁步進來,眼神挨個刮過那幾個議論的人,最后落在沈棠那里。
他走到沈棠旁邊,對著周圍的人,聲音不高不低:沈棠是我蕭瑾的媳婦兒。誰嘴巴再不干不凈,別怪我這兒沒情面!
這話砸下來,車間里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清清楚楚。
蕭工這是......護著他媳婦?不是說要離了嗎?
幾個女工互相遞著眼色,嘴閉得嚴嚴實實。
沈棠抬了下眼皮,掃了蕭瑾一眼,沒接話,繼續低頭干活。
蕭瑾看著她這不冷不熱的樣子,心里的火苗子又往上躥,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硬是把火氣按了下去。
他吸了口氣,把聲音放低了些,只讓旁邊的人聽見:下班等我。
沈棠沒吭聲,手里的動作沒亂。
蕭瑾眉頭擰成個疙瘩,扭頭走了。
他一出門,車間里的空氣才活泛了點,可沒人敢再大聲說沈棠的事,只剩下眼神飛來飛去。
沈棠一天都沒怎么開口,就是埋著頭干活。
到了下班點,她沒理會蕭瑾的話,收拾好東西就往廠子外面走。
人才剛到大門口,蕭瑾幾步追上來,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小棠!
沈棠甩開他的手。
蕭瑾臉上閃過一絲受傷,但還是放緩了語氣:我們談談。
沒什么好談的。沈棠看著前方,不看他。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蕭瑾往前一步,擋住她的路,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該沖動。那個項目對我真的很重要,你知道的,成了能分房子,到時候......
他試圖描繪一個美好的未來,就像過去無數次那樣。
那房子,跟我沒關系。沈棠打斷他,蕭瑾,欠條我收著,一年內還清。一個禮拜后,我搬走。她要自己的房子。
他會變好?和上一世不一樣,她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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