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謝文州淡淡地說道,他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十五年零兩個月了。孟明舒突然撫過他右耳后那道疤,手術刀曾在這里切開皮肉重塑下頜線,我聽說,當年給你縫合傷口的陳醫生,前兩天在公海游輪失足墜海了。
明舒,你教過我的。他指尖劃過她頸動脈,那里有謝文州用煙頭燙的疤,死人要埋在活人心里才最安全。
腐葉在他們腳下發出碎裂的呻吟。
是啊,袁見山。孟明舒盯著他,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卻比哭還難聽,我教你的那些招數,你如今全都用到我的身上來了。
再次聽見袁見山三個字,謝文州竟生出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太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
久到他幾乎都忘記自己的本名叫袁見山。
許多次在照鏡子的時候,他都想不起來自己原來的模樣。
是呀,落魄潦倒的不堪過往,是他這輩子都不愿意再回憶起來的噩夢。
陳醫生公海游輪失足墜海,移走謝文州的骸骨......孟明舒斂起笑意,眸光如寒霜,你這是害怕我把你的身份公諸于世
害怕,倒說不上。謝文州,哦不,應該說是袁見山才對,他的神情從容淡定,你和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揭穿我的身份,不就等于把你殺人藏尸的罪行給曝光了嗎
袁見山走到孟程舒的跟前,伸手輕輕撩起她額前的一縷碎發至耳后,俯在她耳邊的聲音比這山霧還要寒涼,別忘了,當年是你把刀子捅進謝文州腹部的。
也是你,安排陳醫生幫我改頭換臉的。
孟明舒頓覺背脊生寒,狠狠打開他的手,往后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滿眼都是疏離厭惡,是我眼瞎,養了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看著他,似乎想從這張臉上找到當年那個少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