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禮塔赫依舊是微笑地躬身,對門口的傳令兵點了點頭。,
“傳——各位小姐上殿!”
傳令兵叫著,只見那俊美的王子一邊喝酒一邊懶懶地對大家說,“呵呵,趁父王不在,我們再來一次不醉不歸!前幾次都少了女人,大家喝不痛快,今天本王子已經(jīng)有了萬全的準備——”
話未說完,一直在后面候著的少女們就魚貫而出了。
青年笑的更為得意,連連沖那些少女揮手。“哈哈,來來來,各位快過來,給大人們敬酒。”
少女們或帶著興奮、或帶著嬌羞,一一走上殿來,很快就入席開始給各位重臣敬酒。艾薇也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妄想不被注意。但是,當(dāng)她站到大廳中央的時候,忽然那一片混亂的嘈雜漸漸變成了某種一致的嘆息。
多么少見的少女阿!
水藍色的眼睛如同天空一樣透徹,筆直的金發(fā)如同陽光一樣垂泄在胸前,嫩白細膩的皮膚透過輕薄的紗裙若隱若現(xiàn)、宛如脂玉。玲瓏精致,簡直如同神作。人們的視線仿佛被艾薇粘住了,難以移開,就連孟圖斯也不由得驚嘆了一下,“沒想到那個野丫頭還挺有潛力。”
突然,一個粗里粗氣的聲音蹦了出來,“這個姑娘最適合臣下的口味,就要她陪了。”
說話的是朝中勢力頗大的將軍塔塔,塔塔身形高大,目光兇狠,下巴上蓄滿了絡(luò)腮胡子,張開口就是一嘴歪歪扭扭的黃牙。這個人一看就是個討厭的角色。艾薇不由得向后退了幾步,她才不想陪他喝酒!
見艾薇后退,塔塔便快步上前,伸手就要一把將她拉過去。艾薇一躲,一個沒有站穩(wěn),直直地向后跌了去。
要摔到了!
她直覺地閉上雙眼,等待著疼痛的來臨。不想?yún)s落入了一雙溫暖有力的臂膀。抬眼一看,正是那吊兒郎當(dāng)?shù)耐踝訉⑺鲎 ?
“塔塔,心急什么,本王子還沒有女人陪呢。你換個?”琥珀色的雙眼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塔塔,嘴角帶著一絲酣醉的笑容。m.biqikμ.nět
塔塔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大嘴撇了撇,沒有說話。
“禮塔赫,快叫你身邊的美女陪陪塔塔將軍。別掃了興致。”
“是,殿下。”禮塔赫依舊是微笑著,示意身邊的少女聽令。
那一剎,禮塔赫身邊的少女展露了一絲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樂意,不過很快,她就收拾好了情緒,聽話地走過來對將軍溫細語了一番。塔塔這才收拾了臉上明顯的不快神色,啐了一聲,隨著少女喝酒去了。
艾薇驚魂未定地扶著王子站穩(wěn),微微地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就想著走。結(jié)果卻被那個紈绔子弟一下子拉回來,摔坐在他懷里。“去哪里,都說了,本王子還沒有女人陪酒呢。”
“我不會喝酒!”這個男人,白費了一張好臉蛋。
“都說是陪酒,誰叫你喝了?”王子笑瞇瞇地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舉杯沖向廳內(nèi)的所有人,話語里面帶著醉意,“大、大家再一起喝一杯。”
艾薇趁著他喝酒的功夫,好好地打量了他一下。這個男人生的確實漂亮,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帶著幾分迷醉的神色,撩人的很,但卻可惜了那軟弱的性格。從方才塔塔的神色看,這個王子八成在宮中也沒有什么地位,恐怕是一天到晚吃酒打混,自己的位子也被不少人覬覦。
今天這個宴會,看來是孟圖斯和禮塔赫策劃的。他們究竟有什么目的呢,這些古人也挺喜歡斗來斗去的,自己掉落到這個場景,不知道是應(yīng)該慶幸還是悲哀。
艾薇盯著年輕的法老之子發(fā)呆,驟然一絲冷冷的視線掃了她一下。她一激靈,定睛一看,卻只見到一雙帶著醉意的琥珀色雙眸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這語氣分明就是大街上搭訕的小流氓的語氣。艾薇白了他一眼。“問別人的名字前,應(yīng)該先介紹一下自己的名字吧。這是禮貌。”
軟弱王子一愣,眼中出現(xiàn)了迷茫和不解,略帶幾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問我的名字?”
“對,你的名字。你媽媽給你起的名字。”艾薇理直氣壯。
“你問母后……給我的名字……”他反而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起來,片刻后,沉默就轉(zhuǎn)化為了一絲奇妙的情緒,他輕輕地說,“……比非圖。”
比非圖?哎哎,孟圖斯、禮塔赫、比非圖……這些名字,簡直是要逼著她說謊,算了,所謂入鄉(xiāng)隨俗,“那么,我叫做奈菲爾塔利。”
“奈菲爾塔利。”比非圖喃喃地跟著念了一遍,什么都沒有再說。
片刻,他把艾薇從懷里輕輕地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身邊。艾薇驟然不好意思了起來,差點忘記了,剛才可是一直都坐在這個王子的懷里呢,想到這里,她就又往邊上蹭了蹭,突然在手邊的墊子下摸到了一個堅硬的金屬制品。是什么……?
“呆在我身邊,”比非圖附過身去,輕輕地在她耳邊說到,見艾薇默許,他便懶懶地站了起來,舉杯對大廳里已經(jīng)喝的七扭八歪的臣子們說,“今天把各位召集過來,其實是有事要告訴大家。”
賓客們醉眼惺忪地看著舉杯貌似要祝酒的王子,不以為意地聽著他講話。
反正又是說一些喝開心、要盡興一類的話吧。
艾薇從墊子下面把那個金屬制品抽出來,居然是一把冰冷的寶劍。
正在她發(fā)呆之際,只見比非圖將右手輕輕地一松,手中的杯子宛若慢動作一般,慢慢地、緩緩地掉落在青花石的地板上。咔嚓一聲,清脆地碎成了幾片。
厄……這個場景,好像很熟悉噢。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任何人反應(yīng)過來,一個碩大的腦袋就骨碌碌地滾到了大廳的中央。
定睛一看,便是方才那個粗魯將軍塔塔的頭顱。
沉默了數(shù)秒,整個會場就仿佛燒開水一般,驟然沸騰了起來。女人們尖叫著四處逃散,眾大臣也驟然從酒酣之際驚醒,紛紛慌亂了起來,不知道現(xiàn)在這樣的場景,又是上演的哪一處。
“準許上殿!”一聲鏗鏘有力的喊聲,來自于孟圖斯,他此刻手中握著染滿血污的寶劍。方才塔塔的頭,就是由他親手砍下的。隨著一聲令下,門外響起了兵器聲與整齊的腳步聲,不出片刻,數(shù)位身體健壯、威武有加的埃及士兵就跑進了殿,將殿中所有的臣子與女人水泄不通地包圍了起來。
有膽小的少女,當(dāng)場就暈倒了。
“將軍?塔塔仗權(quán)殺害無辜百姓,掠奪民財,更有堅實證據(jù)與敵國赫梯進行不法暗通。革將軍職位,兵權(quán)交還法老。”說話的聲音冰冷得令人顫栗,抬頭一看,居然就是剛才那個吊兒郎當(dāng)?shù)谋确菆D,可此時他的臉全然沒了那些軟弱的笑意,琥珀色的雙眸里毫不遮掩地亮出了幾分煞氣。“罪當(dāng)殺。”
“相?多克里,暗地向利比亞軍隊出賣武器、軍馬,叛國罪。殺。”
“神官?普塔,暗結(jié)勢力團伙,欺下瞞上。殺。”
“將?科克,私用國家士兵,謊傳法老圣命,殺。”
“余數(shù)十人,革職查辦。”
語畢,只見廳中數(shù)位大臣的臉色變得青白,比非圖對武士微微點頭,只見他們很快就制住若干位臣子,并將其中三個押解到廳中。
“王子!你、你居然敢這樣對待我們!若想處決,尚要等陛下回來!你膽敢……”兩鬢發(fā)白的老臣多克里怒氣沖沖地說著,頗是激動,比非圖輕輕一擺手,武士手起刀落,血濺四場。當(dāng)時場中又是一片混亂。驚恐之聲,此起彼伏。
“我乃‘年長國王之子’,”比非圖的臉上現(xiàn)出冷酷陰騖的神色,“依照埃及王法,對法老不忠、對國家不忠之人,均可先斬后奏。”
這時,在斷頭的多克里旁跪著的武將科克,突然掙扎起身,抽出隨身所帶武器,快速地擺脫兩旁的武士,沖向比非圖。
“殿下!”孟圖斯與禮塔赫不由大叫出聲。
比非圖轉(zhuǎn)手抓起身旁艾薇的手,將寶劍由鞘中拔出,輕松地擋下了科克的攻擊,未過兩招,他便一劍捅進科克的胸部,左右翻轉(zhuǎn)劍身,只見科克的面孔因劇烈的疼痛扭曲了起來,身體不住地抽搐。四周的臣子不由捂著嘴,幾乎干嘔了起來。
這個人是變態(tài)!絕對是變態(tài)!艾薇不由得難以抑制地叫了出來,“夠了!他已經(jīng)很痛苦了。”
仿佛聽到了她的聲音,比非圖瞥了她一眼,緊接著便一撤手,將劍快速一拔,科克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濺在了艾薇雪白的裙子上。他抬腳一踢,科克便滾下殿去,被趕上前來的武士亂刀斬死。
“向皇室舉劍,罪加一等。”艾薇呆呆看著身邊手上染著血污的年輕男人,所有人都以為是軟弱不堪的他,才是這場鴻門之宴的幕后主角,真是個恐怖的角色。比非圖淡淡地掃了科克幾乎爛掉的尸體一眼,“滅族門,凡十歲以上女童、七歲以上男童,全部論斬。余者廢雙目,支邊疆。”
“帶下去吧。”說完那一番令人顫栗的話之后,比非圖淡淡地一揮手,坐回了艾薇身旁,重新拿起酒杯,“各位,要不要再來點酒。”.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