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嘴角噙著一抹淺笑,伸手接過茶盞,目光卻在浣碧臉上流連,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柔荑,那一瞬間,仿若有電流劃過,酥麻之感順著指尖直抵心間。
他輕抿一口茶,茶香在舌尖散開,心中的暢快愈發濃郁。
剛要開口夸贊,就聽聞外面的喧鬧聲。
林臻心中一動,便知是胖子回來了,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放下手中茶盞,轉頭望去。
果不其然,胖子正風風火火地闖進來。
“大哥,胖爺回來了!哈哈哈哈!”
胖子扯著嗓子大喊,聲音高亢嘹亮,震得院子里休憩的鳥兒都撲騰亂飛,驚惶四散。
林臻陰沉著臉看他,直把胖子看得心里發毛。
“進門之前都不知道通報,大吼大叫的成何體統!”
胖子被這看似責罵的語弄得一怔,腳步頓住,撓撓頭,臉上的得意勁兒瞬間收斂了幾分,嘿嘿笑道:“嘿嘿嘿,大哥,我這不是心急嘛,有一肚子話想跟您說,一時就給忘了。”
說著,胖子把袁華的腦袋往地上一扔,拍拍手,似是想以此邀功,緩解氣氛:“大哥,您瞧瞧,北燕副將袁華!被我親手斬了,怎么樣?牛逼不牛逼!?”
林臻瞥了一眼那腦袋,眼神中透著滿意:“干得不錯,但你也別以為立了這點功,就能將之前的過錯一筆勾銷。功過相抵在我這是不可能的!”
胖子對林臻的話全然不在意,瞧見一旁的浣碧,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走上前,微微彎腰行禮,語間帶著幾分調侃:“喲,這不是嫂夫人嘛,許久不見,愈發標致動人了,看得胖爺我直眼饞!”
浣碧一聽,臉頰瞬間泛起紅暈,仿若春日里枝頭熟透的蘋果。
她微微低頭,手指下意識地輕輕繞著衣角,嗔怪道:“胖爺又拿我打趣,小心我告訴世子,讓他罰你。”
胖子一聽,佯裝害怕,往后退了一步,還夸張地拍了拍胸口:“嫂夫人可饒了我吧,我這剛打完仗,渾身是傷,要是再被大哥罰,可就只剩半條命了。”
說著,他擼起袖子,露出幾道還滲著血的傷口,那傷口縱橫交錯,看著確實可怖。
林臻冷哼一聲,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胖子:“你還知道自己渾身是傷?戰場上違抗軍令,孤身深入敵軍軍營,你可知導致了多少將士死傷慘重?你有幾條命能擔得起這份罪責?”
胖子一聽,臉上的嬉笑徹底消失,挺直腰板,神情嚴肅,低頭沉聲道:“是,這件事情是胖爺的錯。當時我瞧著敵軍后方空虛,想著若能直搗黃龍,必能一舉扭轉戰局,卻未曾周全考慮,沖動行事,唉,你罰我吧。”
胖子難得把腦袋低下去,林臻審視著他,語氣稍緩:“哼,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過在這之前,我聽說你遇到個顧家的猛將,差點折在他手里,跟我講講,怎么回事?”
要說吹牛逼,胖子頓時來了精神,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一口潤潤喉。
“大哥,你是不知道,那顧家猛將朱世坤,長得跟黑鐵塔似的,也善使長刀,前天夜里嗷嗷叫著就朝我撲來。我跟他大戰了幾十回合,每一刀下去,都似砍在鐵板上,震得我虎口發麻,那家伙力氣賊大,我一刀砍過去,他拿刀柄一擋,差點把我刀都震飛了。”
說著說著,他還夸張地甩了甩手腕,模擬當時的場景,隨即話鋒一轉。
“不過你胖爺是誰啊,能被他嚇住?我靈機一動,賣了個破綻,他果然上當,高舉斧子就劈。我瞅準時機,一個側身翻滾,繞到他身后,‘咔嚓’一刀,就把他腦袋給剁了。那血啊,呲得跟噴泉似的,老寄吧壯觀了。”
胖子手舞足蹈地比劃著,臉上滿是得意。
可瞥見林臻越發陰沉的臉色,又立馬收斂了幾分,看起來憨態可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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