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嚇得花容失色,本就嬌柔的面容此刻慘白如紙,眼眸中滿是驚恐與惶惑。
慌亂間,她身子一顫,裙外的紗衣悄然滑落,露出一段欺霜賽雪的藕臂與香肩,胸前那一痕雪脯連連顫抖,如受驚的小鹿。
“將軍...您認錯人了,我沒有......”
陳宵仿若未聞,那原本銳利的目光此刻卻被滿眼的悲憫所籠罩,似要將她看穿,可眸中的哀傷又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童年的不幸。
僵持片刻,他猛地一把將歌姬甩在地上,力道之大,讓那歌姬的身子在光滑的地面上滑出數米的距離,裙擺凌亂,裙底走光。歌姬卻顧不得身體,忙爬起來后背緊緊抵住雕花屏風,嬌軀瑟瑟發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不敢落下。
其余歌姬見狀,“撲通”一聲紛紛跪地,低垂著頭,身子抖如篩糠,大氣都不敢出。
一時間,屋內靜謐得只剩燭火的噼啪聲。
陳宵環視一圈,冷哼一聲,雙手解下外袍,隨著衣袂飄落,他滿是戰爭疤痕的上半身坦露人前。
那些疤痕,或深或淺,縱橫交錯,看起來十分駭人。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酒壺,仰頭灌下一大口,酒水順著嘴角淌下,流過脖頸,浸濕衣衫,可眼底的悲涼卻怎么也藏不住。
康達見狀,內心實在難受,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去勸慰。
就在此時,一陣敲門聲打破僵局。
陳宵劍眉一挑,給身旁的康達使了個眼色。
康達會意,幾步上前伸手拉開包廂門。
只見門口,林臻一襲青衫,衣袂飄飄,面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手中穩穩提著兩個精致的酒壺。
“陳兄,許久不見。”林臻笑語晏晏,邁著悠閑的步子踏入包廂。
陳宵忙抱拳行禮,朗聲道:“末將參見世子。”
“陳兄不必多禮,這里沒有外人,我們還是以兄弟相稱更好。”
“末將不敢。”
敢不敢的林臻也不在乎,將酒壺放在餐桌上,拍了拍陳宵的肩膀:“今日我可是帶了好東西來,這是我自己釀的好酒,原料、工藝皆極為考究,一般人我可舍不得給他喝。”
陳宵聽聞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神色并未有太多變化,顯然并未將這話太過放在心上。
林臻見此也不惱,笑著打開酒壺封泥,剎那間,一股濃郁醇厚的酒香彌漫開來,瞬間充盈了整個包廂。
陳宵本有些漫不經心的神情瞬間一變,瞪大了眼睛,鼻翼微微顫動,顯然是被這酒香勾起了饞蟲。
林臻瞧在眼里,笑著對已經嚇破膽的歌姬們揮揮手:“還不快快過來斟酒。”
“是!”
歌姬們連忙過來,跪在林臻與陳宵身邊,顫顫巍巍地將酒慢慢倒入杯中,酒液在杯中蕩漾,色澤溫潤,仿若琥珀。
陳宵也不客氣,一把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酒水剛入喉,一股火辣之感便瞬間炸開,如一條火線直貫下腹,可隨之而來的,卻是回味悠長的甘甜與醇厚。
他閉著眼睛,忍不住連聲道:“好酒!真是好酒!”
林臻見狀,也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小口,隨后夾了幾口桌上的精致小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咽下去后,他才看向陳宵,神色變得認真起來:“陳兄,今天是大軍凱旋的日子,陛下在金鑾殿大行封賞,你為何不去啊?”
陳宵辣的舌頭有些麻,但還是一口接一口地喝。
“多謝世子提醒,末將并不看重這些。”
“難道你還在為你童年的事情而感到悲觀嗎?”
“嗯?世子是如何知道末將童年往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