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慕容嫣丈夫的林臻,反而逐漸冷靜了下來。
韓天鴻是傻子嗎?明顯不是。
韓國的外交大使是傻子嗎?肯定也不是。
他們都知道,慕容嫣是不會同意這個無理要求的,但金俊煕卻冒著砍頭的風險,當眾說出來。
干什么?
什么意圖?
是想看慕容嫣生不生氣?
不對。
他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只不過林臻一時想不到而已。
慕容嫣鳳目含威,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她強壓怒火,看向金俊煕:“金俊煕,你韓國好大的膽子,竟敢提出如此荒謬的請求!你是不是以為朕不敢殺你啊?”
金俊煕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連忙解釋道:“陛下息怒,我國陛下絕無惡意。只是我國近年來局勢動蕩,內憂外患不斷,深知唯有與大乾這樣的強國攜手,方能保國安民。聯姻之舉,意在結成穩固同盟,共御外敵,共享繁榮。況且,我國陛下對陛下您傾心已久,若能與陛下結為連理,必當傾盡舉國之力,侍奉陛下,讓大乾與韓國的百姓都能過上富足安康的生活。”
“住口!”
慕容嫣氣得渾身顫抖。
她一直自詡金鳳凰,高貴無比,然而韓國竟敢覬覦她的身子!
我的身子是林臻的,不是你們這種賤民能覬覦的。
“來人!”
“在!”
“把他給朕砍了!”
“是!”
金俊煕見慕容嫣動怒,把頭磕得像搗蒜似的:“陛下,外臣所句句屬實。此番前來,還帶了一份特殊的禮物,以表誠意。”
罷他朝殿外拍了拍手,只見兩名隨從抬著一個巨大的木箱站在門口。
另有太監把箱子抬進來。
木箱打開,里面竟是一尊純金打造的鳳凰雕塑。
鳳凰展翅欲飛,栩栩如生,每一片羽毛都雕琢得細致入微,在燭光的映照下,金光璀璨奪目,晃得眾人睜不開眼。
“陛下,這尊鳳凰雕塑乃我國頂級工匠耗費數月心血打造而成,寓意著鳳凰呈祥,亦是我國對大乾最誠摯的祝福。望陛下笑納。”
慕容嫣看著那尊鳳凰雕塑,內心的喜歡無以表。
但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窮怕了的小姑娘,不會輕易被這糖衣炮彈所迷惑。
“你以為,這就能贖你的罪過了?”
“皇帝陛下,外臣絕無僭越之意,若陛下不同意聯姻之事,就給外臣一幅畫像,外臣也好有個交代。”
“先把協議簽了,畫像的事情,日后再議。”
慕容嫣也不傻,知道生鐵對大乾的重要性,所以就命令金俊煕把協議簽了。
林臻剛才想著,如果趁此機會把金俊煕砍了倒也不錯。
一刀破千關。
管你有什么謀劃,人死了,所有東西就都是泡影。
但是隨即想想,一旦把金俊煕殺了,那大乾將變得名聲狼藉,以后想立足就只有不斷地殺殺殺,再沒有別的辦法。
也罷,就先留著他吧。
金俊煕面露焦急之色,正要再,林臻卻搶先開口道:“陛下,此事關乎兩國邦交,還需從長計議。臣以為,不妨先看看這貿易合約的細則,再做定奪。”
慕容嫣微微點頭:“世子所甚是。將合約呈上,朕要仔細審閱。”
慕容無舌接過合約,轉呈給慕容嫣。
慕容嫣展開來仔細閱讀,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條款,涉及貿易品類、數量、交換方式、關稅等等諸多細節。
她不是很懂,但這合約是林臻寫的,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林臻不會坑自己,更不會坑大乾。
于是她點點頭:“這合約沒問題,金俊煕,你可愿意簽署?”
“外臣愿意。”
“那好,現在就簽,至于你說的畫像,朕會考慮的。”
“多謝皇帝陛下!”
林臻與金俊煕來到書桌前,相對而立,面前的大案上攤開著兩份貿易合約。
林臻手中緊握著毛筆,飽蘸墨汁,在合約落款處工工整整地簽下自己的大名,筆鋒剛勁有力。
金俊熙同樣一臉肅穆,微微躬身,在另一側簽下名字,動作雖略顯拘謹,卻也透著幾分莊重。
簽罷,金俊熙直起身來,雙手抱拳,向慕容嫣行了一禮,朗聲道:“外臣這就派人返回韓國,緊鑼密鼓地準備貿易諸事,必不負大乾皇帝陛下的信任。”
說罷,他再次深深一揖,而后穩步退下,衣袂飄動。
待金俊熙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殿門之外,慕容嫣輕抬玉手,微微理了理鳳袍的袖口,鳳目掃視群臣,聲音清冷而威嚴:“諸位愛卿,此事已初步落定,大家怎么看?”
兵部尚書劉愷威率先出列,拱手行禮后說道:“陛下,單從貿易本身而,用我大乾的二鍋頭換韓國的生鐵,著實是樁極好的買賣。二鍋頭于我朝而,釀造工藝成熟,產量頗豐,而那生鐵乃鍛造兵器、興修工事之必備物資,于我大乾的軍事、民生皆大有裨益。只是......”
他微微頓了頓,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微臣實在擔心韓國此番主動求貿易,背后恐怕另有隱憂,說不定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目的,甚至對我大乾不利。”
劉愷威此一出,群臣紛紛點頭,交頭接耳之聲此起彼伏。
“劉大人所極是,臣附議。”宋正林緊接著附和道,“韓國歷來行事多詭譎,今番這般急切地促成交易,又不惜以珍貴鐵礦為代價,索要陛下畫像,實在可疑。臣擔心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或在刺探我朝虛實,或欲從文化、民心等方面尋我大乾破綻,不可不防。”
“臣也以為,當慎之又慎。”戶部尚書亦上前一步,憂心忡忡地進道,“這貿易往來,牽扯甚廣,一旦開啟,便如開閘洪水,后續諸多事宜皆需把控。若韓國心懷不軌,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物價波動、市場混亂,乃至危及我朝經濟根基。”
慕容嫣靜靜地聽著群臣的議論,神色冷峻,心中暗自思忖。
林臻思慮再三,上前一步,微微拱手,神色沉穩地開口道:“陛下,諸位大人所不無道理。然臣以為,不管韓國有何目的,我朝的原則只有一個,那就是絕不容許外國人隨意踏入我大乾領土,只要牢牢守住這條底線,他們即便心懷鬼胎,也將無計可施。”
頓了頓,林臻微微皺眉,眼中滿是疑惑,繼續說道:“只是,臣還是猜不到韓國對陛下畫像一事如此執著,究竟是要干什么,若僅僅是為了所謂的敬仰、求娶,這般代價未免太大,且不合常理。”
此一出,群臣頓時炸開了鍋,竊竊私語之聲瞬間變成了熱烈的討論。
“莫不是想用陛下畫像施展什么妖法邪術?聽聞有些番邦有此類詭異行徑,妄圖以此擾亂他國國運。”
“臣以為不然。說不定韓國是想拿陛下畫像回去,偽造政令,蠱惑他們本國百姓,讓他們以為與我大乾達成了更深層次的合作,以穩定其國內動蕩局勢。”
“還有一種可能。他們或是想借陛下威名,壓制國內反對勢力。將陛下畫像供奉起來,宣揚大乾與他們交好,讓反對者不敢輕舉妄動。”
各種猜想紛至沓來,殿內氣氛愈發焦灼。
慕容嫣坐在鳳椅之上,聽著群臣的諸多推測,心中亦是一團亂麻。
許久,慕容嫣微微抬手,示意群臣安靜,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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