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愷威卻哈哈大笑起來,聲震屋瓦:“尚書大人,你這是迂腐之見!世子殿下既已掌握情報,自當果斷出擊。若錯失良機,讓那韓天星繼續為禍,才是對我大乾的不負責任!”
林臻微微側目,看了劉愷威一眼。
到底是便宜老丈人啊。
關鍵時刻真支持自己。
“劉大人所極是。我再次重申,我林臻并非魯莽之人,在行動之前,自然是做了諸多調查。這韓天星在楚國位高權重,又是煊赫門門主,門生遍天下。他若與我大乾叛黨勾結,一旦時機成熟,內外夾擊,我大乾必將陷入危局。如今我們主動出擊,正是防患于未然。”
戶部尚書皺著眉頭,小聲嘀咕道:“可這畢竟是涉及兩國關系的大事,若要動武,得考慮周全啊......”
兵部侍郎不耐煩地打斷他:“大人,你總是這樣瞻前顧后!如今世子殿下有勇有謀,為我們指明了方向,我們自當全力支持,哪能畏首畏尾?”
慕容嫣靜靜地聽著眾人的爭論,心中愈發焦急。
林臻平時可不是這樣處理事情的,今天這是怎么了?
她看向林臻,問道:“林臻,你當真要對南楚動武?”
“沒錯,如果他不交出韓天星,這仗就繼續打,反正王爺的軍隊還在廣陵駐扎呢,閑著也是閑著。”
“什么?閑著也是閑著?世子,恕下官冒昧,您這樣說話簡直是對大乾江山,對大乾將士的不負責任啊!”禮部尚書終于站了出來。
林臻卻只是輕描淡寫地看了看他,并沒有說話。
慕容嫣沉思片刻,抬起頭來,對群臣說道:“此事關乎重大,朕需再做斟酌。眾愛卿先退下,林臻留下,朕有話問你。”
“臣等遵旨。”
“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領命,紛紛退出金鑾殿。
慕容嫣目光落在林臻身上,一雙美麗的鳳目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怪嗔,輕柔卻又帶著別樣的意味。
既含著妻子對丈夫莽撞行事的嗔怪,又似帝王對臣子逾矩之舉的不滿。
慕容嫣隨即起身,朱唇輕啟:“跟朕來。”
就知道慕容嫣不會自己處理這件事情。
林臻笑了笑,心領神會,微微躬身,應了一聲:“是,陛下。”
隨即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金鑾殿,步入長長的回廊。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光柱里塵埃飛舞,仿若時光的碎屑。、
慕容嫣走在前面,林臻跟在其后,每一步落下,他的目光都被慕容嫣身上的華服所吸引,心中暗自咋舌。
奶奶的,這一身行頭,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堆出來的啊。
林臻瞧得清楚,那鳳冠由純金打造,骨架堅實而精巧,勾勒出鳳凰展翅欲飛的靈動模樣。
正中那顆紅寶石,足有鴿蛋大小,在日光下折射出的光芒,深邃而奪目,周圍層層環繞著珍珠,顆顆圓潤光滑,大小均勻,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垂下的珠簾,以水晶和翡翠雕琢而成的珠子串聯,每一顆都晶瑩剔透,毫無瑕疵,隨著慕容嫣的腳步輕輕晃動,相互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林臻心里默默一算,光是這鳳冠上的寶石與珍珠,恐怕就抵得上一座小城一年的賦稅,想到此處,他的心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再看那鳳袍,以大紅錦緞為底,鮮艷奪目卻又不失莊重,金線穿梭其中,勾勒出一只巨大的鳳凰,鳳凰周身的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或舒展、或微卷。
羽毛上還鑲嵌著細碎的珍珠、紅寶石與藍寶石,隨著慕容嫣的一舉一動,光芒閃爍,似繁星點點。
領口處,一圈潔白如雪的狐皮環繞,既保暖又凸顯尊貴,狐皮之上,用金絲繡著精致的如意云紋,寓意吉祥如意。
袖口寬大,足有二尺有余,繡著連綿不絕的纏枝蓮,蓮花朵朵飽滿,花瓣層層疊疊,粉色與白色相互映襯,靈動而嬌艷,每當慕容嫣抬手,便如同彩云飄動,美不勝收。
最令人矚目的當屬那五十米長的拖尾。
誒?
林臻懵了。
不是二十米嗎?怎么變五十米了?
這拖尾展開時,仿若鋪開了一幅錦繡山河圖。
前端緊密地系在慕容嫣纖細的腰間,后端沿著地面蜿蜒伸展,錦緞之上,用五彩絲線繡滿了世間萬象。
有巍峨聳立的高山,山上怪石嶙峋,青松翠柏扎根其間;奔騰不息的江河,江水滔滔,白浪翻涌,魚兒在水中嬉戲跳躍,鱗片閃爍著銀光。
邊緣處,繡著繁復的萬字紋,寓意萬福萬壽,連綿不斷。
每一寸繡工都精湛到極致,凝聚著匠人們無數的心血與智慧。
林臻瞧著這拖尾,心里暗嘆,這哪是服飾,分明是用金銀財寶堆砌而成的移動畫卷,這一路上拖過去,簡直就是在地上鋪金撒銀。
合著自己給她的錢,她都在穿衣服上了。
很像你們那些除了逛街買衣服啥也不會的女朋友。
慕容嫣似有所感,腳步微微一頓,卻并未回頭,輕聲問道:“夫君,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林臻嘆了口氣:“唉,微臣是在想,做男人可真難啊。賺點錢都用來給老婆買衣服了。”
“噗呵呵呵呵。”慕容嫣停下腳步,怪嗔地看著他:“嫌朕的拖尾太長就明說,陰陽怪氣的給誰看?”
“你還知道啊?嫣兒,不是我說你,之前你那拖尾就已經很長了,現在這簡直就是離譜!”
“你少管!賺那么多錢不花留著干什么?再說,這根本就沒花多少錢,寶石是地方進貢來的,布料是宮里的蠶絲吐的,金銀玉器也都是你打劫顧家的時候送朕的小禮品。朕都沒開口問你要錢,你哭什么窮。”
林臻心下稍安。
只要慕容嫣不提錢就行。
誰知道這妮子緊接著下一句話就是:“朕的小金庫被戶部拿走了,你每個月再多送來二十萬吧。”
“啥?陛下,我們還是以君臣之禮說話比較好,你這和打劫沒區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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