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她看清林臻胸前浸透鮮血的繃帶時,司馬椿蕾手中的絲帕“啪嗒”掉在地上。
她踉蹌著撲到榻前,紫綠色裙擺掃落了案上的茶盞,滾燙的茶水在青磚上蜿蜒成河。
“夫君!!您怎么會傷成這樣!”
她的聲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黃鸝,帶著破碎的嗚咽,顫抖的指尖懸在傷口上方,卻又怕觸碰會加劇他的疼痛,“前日見您還好好的,不過一夜功夫......”
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林臻手背,暈開繃帶邊緣的血漬。
慕容嫣輕咳一聲,鳳目掃過司馬椿蕾散落的鬢發:“還愣著做什么?去拿金瘡藥。”
“啊?嗯!!”這聲音驚醒了怔在原地的司馬椿蕾,她忙不迭起身,發間的步搖歪到一邊,取藥時險些撞倒藥柜。
再回來時,她跪坐在冰涼的地磚上,膝蓋很快浸透寒氣,卻渾然不覺。
“夫君......疼嗎?”她的聲音細若蚊蠅,蘸著藥膏的棉簽懸在傷口上方遲遲不敢落下。
見林臻笑著搖頭,說出事情經過。
司馬椿蕾突然紅了眼眶,手中的棉簽在藥碗里攪出一圈圈漣漪。
“王府那么多侍衛,兵馬司也全都是當兵的,何苦要您親自涉險?您可知,聽聞起火的消息時,臣妾正在椒房殿練字,毛筆一下子戳破了宣紙,墨汁濺在《女誡》上,暈開好大一片......”
她哽咽著開始給林臻擦拭傷口,每擦一下都要抬頭看他的表情,生怕弄疼了心上人。
林臻抬手想要拭去她的眼淚,卻被她慌忙躲開。
司馬椿蕾捧著他的手按在自己臉頰上,淚水沾濕他的掌心:“夫君莫動,傷口要裂開了。”
“好了好了,夫君正準備說永樂坊重建的事情呢,你別打岔。”慕容嫣放下茶盞,鎏金護甲叩擊杯沿發出清脆聲響,順便再把林臻作怪的手打到一邊。
真是的,現在身體越來越敏感了,這才幾分鐘,內心就開始不上不下的。
司馬椿蕾立刻噤聲,像只受驚的兔子般縮在一旁,可泛紅的眼眶、微微顫抖的肩膀,無一不泄露著她的擔憂。
林臻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這個住宅樓與尋常房屋大不相同,工序很簡單,但你們沒見過,我回去得和靈兒好好琢磨一下。若一切順利,明年就能落成,投入使用。”
說著,他伸手掐了掐司馬椿蕾精致的鼻子,臉上笑意盈盈。
“到時候給你們單獨修一棟!一人一間房,都能住進去!”
司馬椿蕾終于破涕為笑,如春日里綻放的花朵般明艷動人,卻又在慕容嫣開口時,慌忙低下頭去絞著帕子。
慕容嫣不屑地撇了撇嘴,語氣帶著幾分傲嬌:“朕的皇宮比你的住宅好一千倍,朕才不去呢。”
林臻笑著搖了搖頭,也不與她爭辯,轉而對司馬椿蕾說道:“沒事別總是在宮里憋著,常回家看看,你父母親很想你,王府的幾個姐妹也很想你。”
“嗯,臣妾都聽夫君的。”司馬椿蕾感動地點點頭,下意識地看了看慕容嫣的臉色,生怕自己的行為惹得陛下不悅。
誰料慕容嫣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夫君都下命令了,你看朕干什么?”
司馬椿蕾聞,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眉眼彎彎,滿是歡喜。
“我們三人很久沒吃頓飯了。”慕容嫣來了興致,對外面喊道:“麝月,傳飯。”
“是!”
很快,一隊宮女魚貫而入,手中端著精致的菜肴,八珍玉食擺滿了桌案。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