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微明,夏竹已悄然離開王府,登上了前往城外明德書院的馬車。
林臻并未起身相送,甚至未曾隔著門窗再看她一眼。
對他而,夏竹的存在絕非后院嬌寵的美妾,更像是……一件需妥善處置的“公務”。
昨夜床笫間的溫存與霸道,更像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說服術,目的就是讓她聽話,讓她去學,讓她變成一個有用的棋子。
情欲?
不過是他達到目的的一種高效工具罷了。
日上三竿,林臻才在婉兒溫暖馨香的房中悠悠轉醒。
枕邊已空,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毫無身為女帝丈夫應盡伴君上朝的自覺。
在他看來,朝堂上那些雞毛蒜皮的議事,無非是些慕容嫣抬手就能搞定的小麻煩。
作為女帝的夫婿,他自覺地位特殊,但更信奉“不該管的不瞎伸手”這一條,事事包辦只會讓慕容嫣束手束腳,夫妻間該有的空間感還是要有的。
他掀開錦被,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不遠處的梳妝臺前。
婉兒正端坐鏡前,穿著舒適的月白褻衣,柔順的青絲垂落肩頭。
一名伶俐的小丫鬟手持玉梳,正小心翼翼地為她梳理。
鏡中映出她此刻的模樣,面色紅潤有光,眼眸清亮,那份久病纏身的蒼白虛弱早已無蹤,甚至連慣常的體寒都已盡去,周身散發著一種溫軟健康的暖意。
她的身體,正肉眼可見地一天天好起來。
也不枉費林臻這么久的辛勤勞作。
婉兒通過明鏡,看到了身后林臻醒轉的身影,那張溫婉秀美的臉龐立刻綻放出春花般明媚欣喜的笑容:
“夫君醒了?”
她聲音溫柔似水,帶著晨起的慵懶:“今日又不去上朝了嗎?”
林臻打了個哈欠,隨意地用手背揉了揉惺忪睡眼,晃悠悠地踱步到她身后,從丫鬟手中接過了那把溫潤的玉梳。
“嗯,不去了?!彼贿厔幼鬏p柔地梳理著婉兒如瀑的長發,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有什么意思?聽一幫老頭子扯皮?吵得人腦仁疼。倒不如在家陪你來得自在愜意。”
語氣理所當然,仿佛金鑾殿里的九五之尊和滿朝朱紫,都不及眼前女子一襲晨妝重要。
婉兒聞,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鏡中的笑容更顯靈動可人:“恐怕這整個大乾朝堂,也就只有夫君您一人,將這萬方來朝的權力巔峰金鑾殿,視作避之不及的吵鬧之所吧?”
她語氣輕松,帶著調侃。
“管別人呢?”林臻渾不在意,專注地梳理著手中絲滑的長發,“反正我不愛湊那熱鬧,就喜歡在家守著你們,踏踏實實的?!?
他想起最初嘗試給她梳頭時,婉兒那副誠惶誠恐、恨不得直接跪地告饒的驚慌模樣,說什么“夫為妻綱”、“焉有丈夫侍奉妻子梳妝之理”,心中便覺莞爾。
如今她能如此安然甚至欣然地享受這份親昵,也讓他倍感滿足。
婉兒感受著他指尖的溫柔,眉眼彎彎。她似乎忽然想起什么,微微側頭看向鏡中的林臻:
“對了夫君,晨起時,外頭廊下立著兩位姑娘。妾身瞧著面生得很,問她們所為何來,她們只說是奉了世子之命,前來護衛女眷安全的?!?
她眼神帶著詢問:“夫君可知此事?”
“哦,她們啊?!绷终槭稚鲜犷^的動作絲毫未停,語氣輕描淡寫,“是天道的十二仙子里的兩位,橙萱和幽夢。是我特意調來府里,護衛你周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自己人,盡管放心用?!?
他解釋得簡潔明了,并無絲毫隱瞞。
“原是天道營的仙子們?!蓖駜毫巳坏攸c點頭,她自然知曉林臻收編天道殺手一事,“妾身明白了?!?
隨即她對身側的丫鬟柔聲吩咐:“蕓香,去請那兩位姑娘進來吧?!?
丫鬟蕓香應聲而去,不多時便帶著兩位氣質迥異的女子走進屋內。
當先進來的正是橙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