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帶著木柯這個小少爺登出了游戲,登出地點是在白柳的家。
登出時間差不多半夜了,這小少爺眼睛簡直像是泉眼,出來之后足足哭了一個晚上,哭到自己昏迷過去,還死死抓住白柳的襯衫衣袖不放開,并且白柳一說讓他回家這小少爺的哭聲能把房頂掀開,死活都不回去,說他都把自己的靈魂賣給白柳了,白柳居然還趕他走!
還挺振振有詞。
白柳覺得是因為雛鳥效應和吊橋效應,導致這小少爺對白柳這個本來應該扮演壞人角色的魔鬼產生了劇烈的安全感,短期之內如果木柯不能從恐懼里清醒過來,他應該不會輕易離開白柳的家。
但白柳并不想放著木柯在他家里。
理由非常簡單,這小少爺哭起來太煩了。
于是白柳在木柯睡著的五分鐘后就打電話通知了自己的頂頭上司讓他來領**oss的兒子,現在住在他家不走的木柯。
白柳的頂頭上司在接到白柳的電話的時候震驚得把咖啡潑到了電腦鍵盤上。
他一直不太喜歡白柳這個下屬,主要是白柳做游戲太有自己的想法了,每次讓他加什么和市場隨大流的元素,白柳都會直接說什么什么游戲設計已經滿了,情節加了會出bug之類的,說加不進去了。
其實加不進去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非得要加,但是上司就是很不喜歡白柳這種不聽話的態度,一個給他打工的,讓白柳做什么做就是了,找那么多借口,搞得他好像多高貴一樣。
等到木柯接了白柳的班,幾乎不做任何事情之后,上司不得不替這個小少爺擦屁股,接替白柳的工作,才發現以前的白柳并不是不聽話,也不是什么找借口,白柳只是實話實說。
現在輪到他來做白柳的工作之后,挑刺的人就成了木柯,木柯也是一天三四個想法,折磨得上司叫苦不迭,有時候他說加不進去了改不了了之后,木柯就冷笑一聲,說你不聽我的建議,我可以換一個會聽我建議的人坐你的位置。
現在上司的屁股底下的職位也是岌岌可危,好不容易這小少爺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玩了消失了一天,沒想到居然出現在了白柳的家里!
上司忍不住多想,這白柳和這小少爺,到底是什么關系……但多想無益,他現在名義上是木柯的上司,實際上就是木柯的保姆,是必然要過去接人的,
等到上司到白柳家里的時候,木柯還在睡,上司見了白柳有點心虛和尷尬,但白柳倒是沒什么感覺,他在出來之前用積分換了十萬塊錢,這游戲的積分還挺值錢,和人民幣的兌換比例是一千比一,一百積分就可以兌換十萬。
手里有了錢,白柳現在看誰都是心平氣和的,就算是看見這個啥也不懂還老是喜歡指手畫腳的上司,白柳也很有禮貌地開門讓他進來,說:“木柯還在睡,他昨晚哭了一晚,剛剛睡下,你不要吵醒他。”
白柳的本意是不想吵醒木柯繼續哭得他腦門疼,但木柯抓住白柳的襯衫(白柳直接把這件襯衫脫給木柯了)沒有安全感地在床上蜷縮成一小團,眼尾鼻頭都泛著紅,身上還有一些可疑的青紫痕跡(游戲的后遺癥),配上白柳剛剛那句話——上司木然的接受了這撲面而來的信息量,僵硬地“哦”了一聲。
原來白柳和木柯是這種關系啊!!白柳怎么不早點和他說!那他開除誰都不敢開除白柳啊!
“那,要不然,你讓木柯繼續在你這里睡吧,白柳。”上司其實也不敢叫醒木柯,這小少爺起床氣特別大,午睡被人喊醒都要發脾氣,更不用說是被人一晚上折騰成這樣之后叫醒了。
而且上司也覺得很奇怪,白柳把這小少爺在床上折騰成這樣,弄完之后就叫他來接走,怎么感覺,有點渣啊……
白柳當然拒絕了:“不要,弄走他,他哭得我很煩。”
上司:“!!!!”
好渣啊!這種渣得人神共憤的論白柳是怎么一本正經地說出來的!
木柯被兩人的說話聲吵醒,他的睫毛顫抖了兩下,還沒有醒來,下意識抱緊了自己懷里的襯衫,小聲呢喃了一句:“白柳……”
看到這一幕的上司表情更是一難盡,用譴責的目光看著白柳,白柳好像沒感覺一樣,他在工作的時候這個上司每次提意見被白柳打回去的時候也老是用這種你做錯了事情的譴責眼神看他,白柳早就習慣了。
他很平靜地喊了一聲:“木柯,起來,有人來接你了。”
木柯緩緩轉醒,他看到床邊的上司就明白了白柳喊人過來接他了。
木柯反應十分劇烈,他下意識想去抓白柳的手,對著上司很是厭煩暴躁地斥責,后背弓起齜牙咧嘴,好像一只要被帶去自己不喜歡地方的貓:“走開!我不回去,我就待在這里!”
“這里是我的地方。”白柳的態度還是淡淡的,他躲開了木柯來抓他的手,“而我不允許你待在這里,木柯,回去。”
木柯渾身一僵,他轉過頭看向白柳,想要抓住白柳的手在半路上落空,木柯眼眶又開始泛紅,嘴唇翁動著:“白柳,我會很乖的,你不要趕走我……”
“我在以我們兩人的關系命令你,木柯。”白柳很平靜地說,“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白柳其實可以理解木柯不想走,這人的求生**非常強烈,而白柳在那種情況下救了他,讓木柯在潛意識中把待在白柳身邊和可以活下去掛上了等號,與其說木柯現在對白柳是依賴,不如說是木柯是對沒有白柳保護的環境感到恐懼。
木柯的眼淚滑落,他咬著下唇看了白柳很久,終于順從地下了床,滿臉蒼白渾身顫抖地站在了上司背后,木柯的恐懼幾乎掛在了臉上。
白柳看著這樣的木柯,覺得自己有必要對這個自己擁有靈魂的玩家發出一定層面的引導,就像是系統對玩家做的那樣。
“木柯,如果你一直這么脆弱,不能脫離我生存,擁有更多對我有價值的東西。”白柳輕聲說,“那我很快就會拋棄你,懂嗎?因為我還可以像對你一樣,擁有很多和你一樣的人,但你只有我一個。”
“我,我知道了。”木柯嘴唇泛白,輕聲應和,他低下頭抬手擦了一下眼睛,控制住了自己的哭腔,“我會努力對你有用的。”
圍觀了全程的上司一臉臥槽,覺得自己好像看了一場冷酷無情腳踏n只船渣攻pua賤受的大戲。面部因為過于震撼呈現一種死機狀態,他有點害怕地看了看白柳。
白柳居然敢這么和木柯這小少爺說話!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木柯跟在恍恍惚惚的上司后面走了,等出了門,憋得不行的上司還是問出了口:“木少啊,你和白柳到底是什么關系?”
“什么關系?”木柯眼睛很空茫,他好似在自自語,“我屬于他,他擁有我的靈魂,是我的主人。”